“是我們沒教好孩子,讓他們走了錯路!”老者旁邊的人不敢大聲哭嚎,音調卻分外悲愴。“老天爺不給活路,是老天爺不給活路啊!”
“我們村斷糧半個多月了,出去的路不通,大家都沒法子了。”
“如果不是被到這個份上,誰會吃,敢敢吃,誰狠得下心啊!”
一個年邁的老婦人臉灰白,重重咳嗽了幾聲后,才有氣無力地說,“我兒是個好孩子,他平日里連個都舍不得殺。他沒有吃,也不會吃,他是為了我,都是為了我。該死的人是我,該遭報應的是我——”
胡家村的人本來氣得不行,看到這一幕,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扶起來吧,不就顯得是原諒他們了?但這種事,怎麼可能原諒!
不管吧,可這是男人們過來找事,他們犯的錯,老人媳婦們又沒做錯事。
“村長,你看這——”胡三走到胡村長面前,不知該怎麼辦了。
胡村長也覺得頭疼,但也沒有去扶吳老三,而是說:“這事,是你們山村做得不地道。”
吳老三和胡老太爺一樣,都是在村里說得上話的老輩子,他這一跪,代表的是整個山村的態度。
這樣了,他們胡家村反而不知該怎麼辦。
“我們也是沒法子。”吳老三沒起來,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你們村的人了傷、了痛,我們砸鍋賣鐵也會賠。”
也有人在后頭哭著說:“那我們的男人呢?他們不也傷了嗎?還有毒蛇,毒蛇咬了,那可是要命的!”
跪下來的人,也并不全都是真心想跪。
毒蛇咬了,那是沒有活路的,輕則傷殘,重則亡,本就沒有例外。
“雪塌了,家里人和糧食都沒了,我們拿什麼賠啊!”
“是啊,我們把他們帶回去,以后再也不登你們胡家村的地了,這樣還不行嗎!”
甚至還要嫁到山村的胡家村人,低聲說:“他們都知道錯了,就放過他們吧。”
那個媳婦的父親瞪大眼睛:“胡豆花,你是嫁到山村,連自己的都忘了嗎!”
被到名字的胡豆花,淚水直涌:“爹,你外孫和外孫都沒了,再要沒了他,你讓我怎麼活,我也要活啊!”
的兩個孩子,一個剛剛五歲,一個還在襁褓里,都被——
不恨嗎?恨啊,恨不能和孩子一起去了!
可是——可是——
他男人沒參與,他男人是無辜的。
胡家村的媳婦卻冷眼看著,們被打的時候,山村的人有想著們無辜嗎?
“我們跪也跪了,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非要死我們嗎?好,那我就死給你們看!”忽然,一個老婦人站起來,直接沖向老王家門口的一塊石頭。
“攔住!”
王老太太站得最近,當即就要去攔那老婦人。
抱著小阿玉,作并沒有那麼敏捷。
“小羊幫忙!”小阿玉連忙喊。
小羊看起來很小,在這些人都沒注意到。
它現在也才十斤重,小的可憐。
聽到小阿玉它,小羊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它瞬間沖到老婦人面前,往地上一趴,腦袋地,屁高高翹起。
后一蹬,整只羊沖了出去。
“砰!”小羊的腦袋,撞在老婦人的膝蓋上。
老婦人猝不及防,整個人歪著倒在旁邊的稀泥里。
“哎喲!”
其他人手忙腳上前,把老婦人扶穩了,免得又想不開。
小阿玉從王老太太的上下來,走到小羊那里,蹲下來,了小羊的腦袋。
“小羊,不疼,不疼。”它了小羊的腦袋,小羊就在掌心蹭了蹭。
吃了萬靈圣果,小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羊了。
王五郎趁著大家去看老婦人,悄悄對小阿玉說:“阿玉妹妹,讓這些蛇走吧,它們好可憐。”
王五郎是知道,這些蛇都是因為妹妹才來的。
他不覺得妹妹是怪,反而覺得妹妹很厲害。
這些蛇都是來幫他們的,他不覺得可怕,反而很心疼。
死了好多。
王老太太聽到王五郎的話,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但還是在小阿玉看過來時,朝輕輕點頭。
小阿玉就對小羊說:“小羊,讓它們回家吧。”
小羊靈的眼睛轉了幾圈,蹄子在地上了,仰著腦袋,“咩”了兩下。
正在瘋狂撕咬的蛇,都頓住,下一瞬,還能活的,全都窸窸窣窣往旁邊的山坡爬走。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現場就只剩下不能行的蛇,和那些哀嚎的村民。
大家都把這一幕看在眼里,尤其是山村的人,原本只是懷疑,現在看到蛇如來時一般退走,到了極大沖擊。
那些被蛇咬了的村民,不用其他人說,直接朝著小羊和小阿玉所在的方向,重重跪下:“救救我,我不想死!”
“救救我,我沒吃過娃娃,我沒吃過娃娃,我不能死,不能死——”
更有被毒素麻痹得渾不能彈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嗚嗚咽咽地看著小阿玉。
小阿玉有些嚇到了,連忙躲在劉氏的后。
小羊也有樣學樣,躲在小阿玉的后,出一個茸茸的小腦袋,小心翼翼地著前面。
胡家村的人也到了沖擊,他們看向小阿玉時,心里想的卻不同。
能使喚這麼多蛇,會不會是媧娘娘座下的仙?
之前那條巨蟒,真的是被小阿玉殺死的嗎?會不會,是那巨蟒得知仙君駕臨,又知道仙君有難,特意來相助?
胡家村雖然偏僻,但各種志怪傳說,還是有那麼一兩個的。
至于小阿玉是怪這種的想法,他們本都沒有。
但凡在時和小阿玉相過的村民,都真心地喜歡,那樣一個乖巧可,又善良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怪?
“這是做什麼?孩子還小,你們這是要折的壽嗎?”
“把你們的人都帶回去!”胡村長直接站在那些人面前,擋住他們的視線,不帶地說,“你們自己惹的禍,惡果,你們自己吞,后續的賬,我們后續算!”
“不能這麼走,他們中了蛇毒,回去就是等死啊。”蛇退去以后,那邊跪著的媳婦老人等全都起來,跑向那些傷的村民。
山村來的男人,一大半都中了招,即便沒中蛇毒的,也被蛇纏過,無毒的蛇也咬過。
聽胡村長趕他們走,他們的家眷就不干了:“你們胡家村放蛇咬人,這事怎麼算?你們這是害命!”
胡村長正準備說話,手指就被一雙溫暖的小手勾住了。
是小阿玉。
一字一句,稚氣地問:“村長爺爺,為什麼不找爺爺呀?”
了委屈,就要找爺爺呀,二哥哥前幾天給講的故事里面,就是這麼說的。
話音一落,山村的人臉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