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并不知道,在原來的地方,連狗都不吃的普通饅頭,卻是這家人拿不出來的頂頂稀罕。空間里,團子也有些抓狂。
【完了完了,怎麼會有這麼窮的地方!】
這麼窮,別說是養活小娃娃了,就算養活他們自己都好困難。
病了一場,又發了燒,阿玉的腦子似乎沒有往年那麼鈍了。
阿玉覺眼前這些人,好像不能給吃饅頭。
吞了吞口水,用另一只手悄悄捂住小肚子,然后說:“阿玉,不了。”
劉氏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只是家里確實太窮,哪里做得出饅頭來?
“沒有饅頭,阿娘給你熬點湯,蛋湯,好不好?”
劉氏才小產過,家里人憐惜,每隔兩天就給煮一碗蛋湯,讓補補。
統共也沒剩幾個蛋了。
老三媳婦小張氏也低頭抹了把眼淚。
要不是前幾天他們把最后一只吃了,現在小娃娃也能撈著一口吃。
馮氏做飯手藝好,看婆婆沒反對,當即就轉出屋子去灶房煮蛋湯。
半刻鐘后,馮氏端著蛋湯回來,眾人就看著阿玉一口一口喝完了。
一個蛋,愣是煮了滿滿一大碗湯。
里面沒有油,也沒有糖,就是白水煮的蛋花湯。
小阿玉人小,捧著湯碗小口喝著,才喝了兩小口,就抬頭說:“喝飽了……”
小手努力端著碗,往前面一舉:“你們喝。”
大人們還沒說話,王五郎就拍著憋憋的肚子說:“妹妹,我們也喝飽啦,你多喝一點,長得高、長得快!”
小阿玉了這個哥哥,又了屋子里的人,沒。
王老太太就說:“孩子,你喝吧。”
劉氏也在旁邊點頭。
就又端起碗,珍而重之地喝完了。
一大碗湯水下肚,第一次覺到了飽脹,捂著小肚子,還有些驚奇。
趁著大家不注意,用手指了肚子,有點脹脹的。
很陌生又很溫暖的覺。
“都散了,不做事了?雪鏟完了?地掃完了?”王老太太心里更咽得厲害,倒也沒苛責誰,只是把人全都轟了出去。
眾人離開后,王老太太就轉頭對小阿玉說:“你要多躺躺,病還沒好利索,可別再凍著了。”
實際上,房子里也并不是很暖和,被子用了十多年,早就邦邦,只能擋點風,哪能取暖?
就算有一層棉布,那也是不夠的。
但總比冰天雪地里暖和。
小阿玉努力去聽老太太的話,然后在腦子里短暫理解了一下,再乖乖點頭。
阿姐們說很笨,但不笨,只是想得慢一點。
“乖孩子,你阿玉,是吧?”
小阿玉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睛睜大了一點,又點點頭。
王老太太角就扯起一個尚且算是慈和的笑容:“以后,我當你阿,好不好?”
阿是什麼?
小阿玉不明白,但不妨礙到對方的善意。
那是一種讓人想要親近的覺。
小阿玉在被子里點點頭:“好。”
王老太太心滿意足地離開屋子了。
冬天事,只有鏟雪是頂頂大事。
也要去幫幫忙,大家分攤著做,也省些力氣。
免得累著誰了,沒東西給補充力。
剩下小阿玉在房間里躺著,眼珠子就盯著黑漆漆的房梁發呆。
阿,應該跟阿姐、阿娘差不多吧?
好像見到阿娘了,可沒有再見到阿姐。
阿姐……
見不到阿姐的話,好像,也不是很難過呢。
眼看小阿玉慢吞吞又要閉上眼睛,空間里的團子急了。
【喂喂喂,你別睡啊!】
小阿玉勉強睜開眼睛。
是靈?
【對對對,是我,你快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可是,阿玉好困啊。
【你進來就不困了,你就想著要進來,就能進來了。】
【這里不會冷,也不會的】
【你閉上眼睛,然后,你想有一個地方……】
團子急得團團轉。
偏偏這娃娃太小了,智力又被制,聽不懂話,只能哄。
小阿玉下意識跟著做,很快,又到了那個寬寬白白的地方了。
這次,里面沒有那些床和服了,也沒有饅頭,但有一碗又一碗的蛋湯,擺得到都是。
團子生無可:【等你什麼時候能控制心里的想法了,這些東西就好收拾了。】
再看一眼小阿玉,團子不再糾結這些。
而是出自己的翅膀,讓小阿玉牽著,再帶著繞過一地的蛋湯,來到一塊綠的地面上。
那里長出了一棵很可的小苗,在苗的旁邊,有兩個石頭做的碗。
大的那個空空如也,小的那個正在很慢地冒著水。
【這個呢,是萬靈水,現在主要有生機修復……】團子說到這里,停了。
算了,聽不懂,說這麼多干啥?
【反正就是,有人喜歡你,有人你,這里就會出現這個水——很好喝的,你要不要試試?】
小阿玉著肚子,搖頭。
喝飽了,不想喝了。
團子:【……】
但它還是拿出一個勺子,舀了小小的一勺,讓小阿玉嘗嘗。
小阿玉出小舌頭,輕輕點了點。
是甜的!
小阿玉看著團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想“哇”了。
【這個水初期是有點甜甜的,越到后面,味道就會越淡,也不容易被發現……】
團子說到一半,看小阿玉沒:【你怎麼不喝了?】
嘗了一點點,小阿玉覺得好像腦子也沒那麼暈了。
出手,捧著勺子,著飄在空中的團子。
“給阿娘……阿……”團子努力回想著,“還有哥哥。”
他們給自己喝了湯,也要給他們喝甜水。
團子:【……】
【現在別拿出去,你躺在床上的,會撒的。】
在團子的指揮下,小阿玉回到了房間,又慢吞吞給自己穿服。
別看很小,可能做很多事,穿服、鞋子,扎小揪揪,還會疊被子、掃地、澆花花,會的可多啦!
等小阿玉穿好了服,爬出了被子,團子就讓喝了兩勺水。
小阿玉就覺得外面沒有那麼冷了。
團子沒有給勺子,說是不能帶出去,就滿屋子找能裝水的東西。
終于,找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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