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鄉12
天大亮,嗩吶吹響,鑼鼓喧天,十里紅妝。
長長的迎親隊伍后面,又是十幾箱的聘禮,此舉,惹得不子艷羨。只因致遠侯府前幾日才帶了十來箱子的聘禮,當時那個場面便震驚了不百姓,誰知今日婚又這麼大的陣仗。
接連飄了幾天大雪的京都今日終于放晴,將軍府門前聚集了不百姓,管家站在府門前的臺階上,手中拿著糖果和銅錢,下面的百姓們爭先恐后的說祝福的話,管家聽后,便向下拋出糖果和銅錢,其中還有些銀子,百姓們的歡聲笑語絡繹不絕。
“都說將軍府大方,如今一看,還真是。”人群中有人說道。
因南枝和池珉大婚的緣故,南均恒對于撒喜糖和喜銀這件事還真不吝嗇,拿出了一百兩倒了碎銀,讓每個百姓們都能討到。
府門口熱鬧非凡。
府里頭也不遜。
南枝穿大紅的冠霞披,在喜婆的攙扶下,一步一搖的往門口走去,一雙眸微垂,因擺太長拖地的緣故無法看見自己的小腳,目所及是擺上栩栩如生的鎏金花紋。
在大家的一聲聲祝福下,被人帶著,來到了空曠的院子。
停在原地,垂著的頭看見了一雙黑紅織的鎏金喜鞵,雖沒能親眼看見眼前是什麼景象,但是篤定,定然是一番盛景。
南枝拜別了南均恒和陳書湘,隨后便坐上了花轎,往致遠侯府去。
一路上的嗩吶聲聲高昂,鑼鼓喧天。
致遠侯府和將軍府的距離不算遠,但也有一段。
不一會兒,百姓們的說話聲慢慢的清晰起來。
花轎沒有墻壁那麼厚,聽見有人道:“哎呀,你們看,剛才敬康侯府大門都關起來了!”
從將軍府到致遠侯府,的確是需要路過邱舜的府邸。
百姓們都不能理解那麼熱鬧的日子,為何靖康侯府會閉門。
坐在轎子里的南枝了然于心,如今聽見關于邱舜的任何事,都不會在心中掀起太大的波瀾,摔過一次跟頭便夠了,若是再回頭看,那便是給人家再次遞一把匕首,讓他再次無底線的傷害你。
-
又行駛了一段距離,南枝被池珉扶著下了花轎。
兩人步正廳,在鑼鼓喧天的聲響下朝天地、朝高堂跪拜。
而后兩人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夫妻對拜。
剛行完禮,太監尖細的嗓音便響起。
——“致遠侯之妻南氏聽旨。”
致遠侯之妻。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從今日開始,便不再是將軍府的嫡小姐,而是池珉的妻,致遠侯府的主母。
份上的越讓南枝心口一熱,南枝蓋著蓋頭,看見喜婆遞來的手,正扶著跪地接旨,可耳邊卻響起了一道溫潤的聲音,“我來。”
下一瞬。
便看見一只大手在蓋頭下,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幾乎是上的瞬間,他的大手便立刻將的小手裹住,男人的掌心一年四季都熱,那種溫熱的好像能安此刻張的緒。
的心緩慢的平復下來,而后便跪在地上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致遠侯之妻南氏端莊嫻靜,溫婉淑良,特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南氏今后勤勉輔佐致遠侯,祝愿夫妻和睦恭順,琴瑟和鳴,百年好合。欽此!”
南枝聲道:“謝皇上隆恩。”
-
熱鬧的氣氛留在了前院。
接了圣旨后的南枝在時青的攙扶下,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院子里。
里屋,時青和喜婆不能在喜房逗留,于是兩人便都先下去了。
南枝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中間,頭頂著有些重量的冠,可盡管如此,的姿態依舊端莊,單薄的背也一如既往的筆直。
上依舊散發著那種淡然的氣質。
南枝的思緒有些游走,想起了方才的那道圣旨。
一品誥命夫人,這是頌朝對于子最高的榮譽了,別的子嫁了人后隨的財產便只有從娘家帶來的嫁妝為主,若是嫁妝不多,用完了便沒了。
倘若嫁了一個有錢的人,倒是可以和夫家拿錢,或者夫家直接給月銀,但若是嫁了一個沒錢的,估著就得靠夫妻二人打拼。
可若是封了一品誥命夫人便大有不同了。
誥命夫人吃的是朝廷的飯,每個月朝廷發放銀錢的時候,南枝便有屬于的那一份,頭銜一直在朝廷便一直發放月銀。
南枝的腦海中回著昨日太后說的話。
知曉,能得誥命夫人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池珉的緣故。
畢竟前世嫁給邱舜的時候,也沒有這封冊封的圣旨。
思及此,南枝便想到了嫁給邱舜的那日,池珉站在一僻靜的地方,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花轎,仿佛這樣便能阻止嫁給邱舜一樣。
誰又能想到,如今就真的嫁給了池珉呢。
若不是男人方才牢牢抓住的手的溫度太過于炙熱和真實,便還是會覺得有些飄飄然,仿佛是一場夢一樣。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將游離的思緒收了回來。
接著便聽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不難聽出來者是一個男人。
蓋頭下南枝的眸微,心驀然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為新郎的池珉應該是在前院敬酒的,定然是不會出現在這里,那會是誰...
南枝張的屏住呼吸。
心中盤算著,若是他再靠近一步,便要掀蓋頭喊人。
卻在這時,腳步停了下來。隨后,自己的蓋頭便被挑起,隨著紅蓋頭被挑開,便將眼前的一切映了眼簾。
來不及看屋的陳設,的視線先是看向了手拿玉如意,氣宇軒昂的男人,而后便不由得驚呼一聲,“侯爺,你怎麼...”
他怎麼會來后院!
此刻的他應該是在敬酒才是。
男人將無暇的玉如意放在了桌案上,而后手還拿著的紅蓋頭,不知是哪里鉆進來的寒風,將蓋頭微微的吹起,整個屋有些淡淡的梔子花香,他一雙眼眸也不似往日那般冷冽鷙,面上的表也和緩不。
記憶里的池珉喜穿暗的華服,不管是在前世的魂魄跟隨中,還是重生后,都只見穿過一兩次亮的華服。
而今,他穿著大紅的喜袍,卻又顯得格外的亮眼。
他是真真好看。
前世與他沒有集的時候,便偶然見了他幾面,每每見到的時候,都覺著他的容便是老天爺收藏的珍寶,哪哪都是雕細琢過的,沒有一點兒瑕疵,自然也是如此,才會引得京都不眷慕。
“好不容易的,尋思著你發端上那東西,重。”池珉垂眸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紅蓋頭,鼻息間滿是上好聞的梔子花香,結滾,四下無人的時候,他獨獨對便油然升起一種張,他甚至能覺著這寒冷的冬日里,他手心有些微微的潤。
“我幫你,摘了吧。”池珉自便居高位,說出的話帶著一王者不容忤逆的覺,可還是能明顯覺到,他有刻意的放輕了句調,生的溫,像是怕嚇著。
原來他是特意來替除下冠的…
他說完,便踱步往前,卻沒有趁機挨南枝太近,而是站在了一旁朝出了手。
南枝還在猶豫,“妾自己來便好。”
哪里有男子替子梳洗的。
況且池珉的份擺在那,傳出去莫被人笑。
“莫怕,”池珉低聲道。
兩人來到了梳妝臺前。
池珉就站在的后,銅鏡倒映出他的臉,他那對劍眉微蹙,雖然手法很生,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輕輕的一支一支的慢慢摘下。
這一切都落在了南枝的一雙眸里。
驀然想起了前世的時候,雖說當時佩戴的發冠和金簪不是冠這般華麗的,但卻也不失貴重,當時也覺得有些疼痛,可還是一直等著邱舜來院揭蓋頭,一等便從早上等到了傍晚,前院的人散盡,邱舜才來揭開的蓋頭。
這一對比。
的心口像是驀然了一下。
垂眸的瞬間,便又聽他道:“我不能久留。”
“我會讓丫鬟給你送些吃食,你先墊墊肚子,”他將發端上最后一支金簪除下,而后抬眸看向銅鏡。
鏡中的人只一眼,便狠狠的將他的魂魄都吸引住,方才挑開紅蓋頭的時候,他便覺得南枝的讓人窒息,如今雖說把冠除下,可的五,有那些件兒也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哪怕穿著棉麻裳,刻在骨子里的氣質,還有那的,還是能讓他一眼便鎖住目。
只一瞬,又立刻垂下了眼眸,裝模做樣的咳了咳道:“我晚些回來向你賠罪。”
說完,他便轉出了門。
而南枝卻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口中所謂的賠罪是什麼
——他如今不能陪在邊,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罪。
冠除下后,便覺得渾都自在了不。
丫鬟們不一會兒便送來了吃食,里頭裝著的都是素日里吃的糕點和菜式,他竟能細心到如此地步...
纖纖玉手捻起筷子夾了一塊松仁糕,輕啟小小的咬了一口。
甜膩的味道還沒在里散出來,便聽見門口兩個丫鬟悉悉索索的聊著天。
“侯爺今日大婚,老夫人卻還在藩地不回,不知是何意思。”
“許是趕不及吧,”另一個丫鬟道:“老夫人規矩素來便多,此時不在也是好事...”
南枝細嚼慢咽的吃完了一塊松仁糕。
腦海里一直回想著那兩個丫鬟的對話。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鵝子太細節了,太好了,太甜了,太寵了!!!
我鵝子和鵝今天在愚人節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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