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抓到一隻鬼
陳魚進樓家小院的十分鐘後,一輛低調的黑轎車,第一次在白天駛出了小院,行駛在人流擁的大馬路上。
出發之前樓銘給母親去了一個電話,但是電話並沒有被接通,樓銘只好又給母親的手機發了一條消息,說了自己一會兒要過去的事。其實他更想要忽然出現在家門外,給家裡人一個驚喜,但是考慮到自己的質,樓銘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手心裡的鎮煞符傳來一陣一陣的涼意,樓銘下意識的張開手,呆呆的看了兩秒之後,目轉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個世界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價的,鎮煞符會傷害他的,但是相應的,也只有鎮煞符可以讓他如常人一般出門,如常人一般的回家和家人吃一頓飯。樓銘不怕付出代價,怕的是無論他願意付出多代價,都達不的事。
二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車子停在了一棟中式院落門口,樓銘有些激的站在大門口,卻遲遲沒有敲門。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母親並沒有回他的微信,聊天框裡依然孤單單的躺著那條自己二十分鐘前發過去的消息:
(媽,我二十分鐘後到家。我上帶了鎮煞符,煞氣不會外泄,但是只能在家待一個小時。先別告訴淙淙,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樓銘猶豫著再次撥通了樓母的電話,但是電話依然沒有被接通。樓銘隨即翻出姐姐樓靜心的微信給發過去一個視頻通話。樓靜心剛回國,電話不一定打的,所以樓銘選擇了微信視頻通話,不一會視頻就被接通了。
“樓銘,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樓靜心摟著兒子淙淙,正在花園裡玩耍。
“舅舅,舅舅。”淙淙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舅舅的聲音,隔著手機螢幕大聲的喊著,聲音大到隔著院門都能聽見。
樓銘輕笑一聲說道:“姐,我在門外。”
“你在門外?”樓靜心有瞬間的呆愣,樓銘不是不能隨便離開小樓的嗎?
“舅舅在門外?我去給你開門。”淙淙說完,從樓靜心的懷裡一把溜了出去,一路往院門跑來。
“淙淙,淙淙,你等會……”樓靜心一著急,也顧不得搭理樓銘,電話一放就朝淙淙追了過去,可惜穿著高跟鞋,草地裡又不好走路,一路追也沒能追上小炮彈一樣的兒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淙淙跑到了大門口,手打開大門,一臉興的撲了出去。
樓銘蹲下把朝自己跑來的小傢伙一把抱住。
“舅舅,舅舅,你是來看我的嗎?”淙淙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歡喜。
“是啊。”樓銘笑著點頭。
這時樓靜心也追到了門口,看到被樓銘抱在懷裡的兒子,頓時臉一變,幾乎是本能的沖過去把淙淙從樓銘懷裡抱了回來,轉就往屋裡跑,足足拉開了三米的距離才停下。
樓銘臉上的笑意一僵,手還保持著擁抱淙淙的姿勢,著大姐樓靜心的眼神滿是錯愕。
“媽咪,你幹什麼?”淙淙不解的抬頭看向忽然把自己抱回來的媽咪。
“我……”樓靜心低頭看看兒子,再抬頭看向門外站著的樓銘,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事了。
樓銘這時已經調整好了緒,他重新揚起溫和的笑容從容的站起來,卻並沒有往前走一步,哪怕家門近在眼前。
“媽咪是在跟你玩。”樓銘笑著替樓靜心找臺階。
“可是我更喜歡跟舅舅玩。”淙淙言語的說道。
樓靜心翕了兩下,看著弟弟樓銘的方向,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聽到院子裡靜的樓母從客廳走了出來,疑的問道:“靜心,你幹嘛呢,淙淙又怎麼了。”
“媽。”樓靜心求助的看向自己母親。
“媽。”樓銘看見許久未見的母親笑著出聲喊道。
樓母驟然聽到樓銘的聲音,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見小兒子的瞬間,臉上頓時驚喜異常,著步子就要走過去:“樓銘,你怎麼過來了。”
“媽!”樓靜心抬手就拉住了母親的胳膊。
“你幹嘛?”樓母不解的看向兒。
“您最近不是不大好嗎?”樓靜心出聲提醒道,轉而小心翼翼的看向門外的樓銘,仿佛在解釋什麼一般。
樓母的表一愣,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步子。
樓銘的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依然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容:“大姐說的對,媽,您的不大好,還是不要靠我太近了。”
“可是……”
“我只是路過這裡,想著昨天淙淙說給我準備禮了,就好奇過來了。”樓銘笑著看向淙淙說道,“舅舅一會就走了,淙淙可不可以把禮送給我。”
“舅舅一會就走了?那我我這就去拿禮來。”淙淙點著頭,拽了拽被自己媽咪拽住的胳膊想要回屋拿禮去,“媽咪,你放開我,我要去給舅舅拿禮。”
“啊?哦。”樓靜心這才回神鬆開手,讓兒子邁著小步子跑回屋裡去了。
“樓銘,姐……剛才……”樓靜心試圖想要解釋什麼,但是開了口之後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結住了。
“我明白。”樓銘笑著安道,“媽和淙淙的都不大好,本就不該太靠近我,姐你這麼做是對的。”
“可是……可是我……”樓銘越這麼說,樓靜心就越愧疚,雖說小弟的質特殊,可這也不是他願意的。自己這麼做多讓人寒心自己是知道的,但是相對於兒子的狀況,樓靜心又不得不這麼做。
“是我自己不好,看見淙淙太開心了,一時沒注意保持距離。”樓銘“自責”道,“要是淙淙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我才是要後悔莫及,所以大姐,你做的沒錯,我還得謝謝你呢。”
樓母聽著兩人對話,仿佛明白了什麼,沒法說兒做的不對,可是又覺得這樣對樓銘不公平。樓銘十幾年沒有主來找過他們了,今天忽然來,可見是真的想他們了,可偏偏……
“媽,您最近不大好?”樓銘見氣氛有些沉重於是打算轉移話題。
“媽沒事,就是前兩天中了暑,最近胃口不大好。”樓母不忍心兒子擔心所以儘量說的不嚴重。
“您中暑了怎麼不告訴我。”樓銘皺眉道。
“沒大事,除了影響了胃口,其他一點問題都沒有。”樓母連忙說道。
“就算沒胃口,您也要多吃飯。”樓銘掩去心頭的異樣,語帶關切的說道。
樓銘一直知道的,家裡有人生病了,小病的話會打電話告訴他一聲,大病的話卻從來不跟他說。其實說了也沒用,他連去醫院看一下都做不到,除了擔心,還能做什麼呢?
“好,媽知道了。”樓母笑呵呵的應著。
氣氛總算緩和了不,這時淙淙拿著禮從屋裡跑了出來,一路小跑的就要跑向門口,就在樓靜心猶豫著要不要再次攔住兒子的時候,樓銘忽然出聲攔住了奔跑的淙淙。
“淙淙,你先別過來。”
淙淙小朋友抱著禮,不解的抬頭看向舅舅。
“你給我準備的禮是你自己親自準備的嗎?”樓銘笑著問道。
“是我親手做的。”淙淙驕傲的說著。
“是你親手做的?”樓銘見淙淙大大的點著頭,笑著說道,“可是舅舅不相信呢,淙淙這麼小就會手做禮了嗎?”
“真的是我親手做的。”淙淙著急的解釋道。
“那舅舅要考驗你一下。”樓銘在小孩一臉期待的目下說道,“禮既然是你親手做的,那你一定很瞭解裡面的東西。”
淙淙點頭。
“那你把禮給媽咪,讓媽咪送給舅舅,舅舅拆開禮,然後問你幾個關於禮的問題看看你能不能猜對。”樓銘說道。
“哼,我才不怕呢,你問吧,問完你就知道禮是我親手做的了。”淙淙有些不高興的把手裡的禮遞給了旁的母親。
樓靜心接過禮的時候有片刻的呆滯,被淙淙催促了兩次之後才一臉複雜的把禮送到了樓銘的手裡。
樓銘接過禮的時候朝姐姐出了一抹和往常無異的溫和笑容,隨即低頭開始拆禮。
“讓舅舅看看裡面有什麼……”樓銘一邊拆一邊故意大聲的說道。
淙淙一臉張的等舅舅把包裝打開,確定舅舅看到裡面的東西了,才大聲的說道:“裡面是一張拼圖,是我拿著自己的照片和舅舅的照片找人做的。”
樓銘看著拼圖上自己和淙淙的合影,一大一小兩個腦袋靠在一起,一看就是從視頻裡面截圖截出來的。樓銘的心頭泛起一抹暖意,他彎起角,朝淙淙說道:“謝謝,舅舅很喜歡。”
“嘿嘿……舅舅你有什麼問題,趕快問吧,我肯定能答對。”淙淙笑著說道。
“這麼有把握啊,那舅舅問一個難一點的,這個拼圖一共是由多塊小拼圖組的?”樓銘決定一會不論淙淙說多塊,他都會點頭說是對的。
“一百零八塊。”淙淙想也不想的回道。
樓銘的數學很好,他隨意的掃了一眼拼圖上的格子就知道淙淙回答的沒錯:“回答正確,看來真的是淙淙親手給舅舅拼的呢。”
“那當然。”淙淙終於證明了自己,小表好不得意。
“禮收到了,但是舅舅要去忙了,下次再來看你。”樓銘忽然說道。
“啊,舅舅你剛來就要走啊。”淙淙一急又要跑過去,但是他才一手臂就又被樓靜心拉住了,他不解的轉頭看向自己媽咪,“媽咪……”
“媽,大姐,我先走了。”樓銘又朝樓母和樓靜心道別後,轉走向一旁的轎車。
樓銘轉打開車門的時候,後還傳來了淙淙可惜的聲音:“舅舅連門都沒有進,怎麼就走了?”
樓銘打開車門的作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矮坐進了車裡。
一直安靜坐在車裡等三的田飛,發車子之後問道:“三,接下來去哪裡?”
“回去吧。”除了這裡,他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了。
而此時的樓家花園裡,樓母被外孫的一句話說紅了眼眶。
田飛從後視鏡裡小心的看了一眼神有些落寞的三,剛剛在樓家門口發生的一切,田飛雖然沒有下車,但是也聽的七七八八了。他雖然可以理解樓靜心的做法,但是更多的是為三心疼。
“三,您為什麼不跟家裡解釋,說您上帶了鎮煞符,不會外泄煞氣。”田飛忍不住問道。
聽了田飛的話,樓銘忽的想起一事,他拿出手機,翻出母親的通信錄再次發送了一條消息過去:(媽,鎮煞符的事不要告訴姐,我改天再回去看你們。)
“那種時候,已經不方便說了。”如果在大姐做出那翻反應之後,樓銘忽然說自己上有鎮煞符不會外泄煞氣,不會傷害到淙淙,那麼大姐勢必會非常尷尬和難堪。
而且……如果一個得了滋病的人忽然跑到你面前跟你說,他的病已經治好了,不會傳染了,你會不會立刻就毫無顧忌的和他待在一起呢,心裡肯定還是會猶豫的。
樓銘沒有考慮過因為對方是家人所以應該給予自己更多信任的問題,他不願意去考驗人,也不想去考驗。
好不容易緩和了傷的緒,樓母回屋打算拿正在充電的手機給丈夫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樓銘回來過的事。卻驀的翻到了樓銘半個小時前發給的消息,看著接連兩條消息,樓母再也抑制不住,捂著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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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銘回到家的時候,陳魚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樓銘回來的時候很是驚奇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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