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容音都打著謝煜安的名義,讓廚房做了螃蟹和鱉甲送來。
螃蟹寒,鱉甲活,都是容易引發流產的食。
容音不能明目張膽的索要避子湯,只能用這兩樣東西替代。
容音被謝煜安留下,院中下人一開始還擔心會出什麼變故,容音要什麼就給什麼,過了幾日發現謝煜安還是日待在屋里,不肯外出,又懈怠起來,容音再提要求,氣是不了的。
這天屋里太熱,容音一直幫謝煜安打扇也沒什麼用,實在忍不下去,便讓小廝去取些冰來解暑。
小廝不耐煩的說:“闔府上下只有老夫人院里有冰,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容音這些時日了不冷嘲熱諷,從未回過,所有人便都覺得是個只會爬床的柿子,可以隨便拿。
小廝上下打量著容音,眼神變得猥瑣,調笑道:“你要是真想用冰,不如我一聲好哥哥,哥哥心一,興許就能幫你想到法子。”
他能想什麼辦法,不過是畫大餅占便宜罷了。
容音彎眸,地說:“好啊,你湊近些,我給你聽。”
小廝出喜,傾耳湊近,容音瞄準時機,拔下發釵對著他的肩膀狠狠扎下。
殺豬般的慘響徹整個院子。
容音笑容不減,問:“好聽嗎?”
這一下鬧出來的靜不小,小廝捂著肩膀逃走,容音干凈發釵,進屋對謝煜安說:“天氣太熱了,我想去長康院要些冰來解暑,求侯爺賜一樣信給我保命。”
謝煜安出汗算的,鬢發卻也早早。
他偏了偏頭,容音立刻倒了杯茶遞到他手里。
謝煜安喝了口茶,問:“你在這里要不來的東西,去了長康院就能要來?”
“我可以向侯爺立軍令狀,若不能要來冰,任憑侯爺置,若要來了,侯爺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謝煜安把玩著茶杯,挑眉:“你什麼都沒有,空口白牙就要跟我提要求,算盤打的倒是好。”
“所以侯爺是相信我能從長康院要到冰?”
謝煜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隨手拋出一。
容音小心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匕首。
那匕首相當巧,刀鞘用純銀打制,上雕有很特別的圖紋,刀柄嵌著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是我第一次面圣得的賞賜,若有不長眼的認不得,殺了也無妨,”謝煜安說的很隨意,甚至因為這把匕首可能再度飲而有些興,“如果要不來東西,也可以用它送你上路。”
“容音定不負侯爺所!”
侯府上下都知道容音被謝煜安留下,突然看到在府上走雖然驚訝,卻也沒有阻攔。
長康院里,劉婆子正在幫老夫人謝秦氏按,猛然看到容音闖,劉婆子先是一愣,隨后高聲嚷道:“你不在侯爺院里好好待著,誰讓你到這兒來的?外面的人又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們放這個賤蹄子進來的?”
容音亮出匕首,看著謝秦氏說:“侯爺吩咐我來找老夫人。”
劉婆子是認得匕首的,臉一變,躲到謝秦氏后,謝秦氏慢悠悠的睜眼看向容音。
謝家原本是冀州商賈之家,商人地位很低,雖然謝煜安用自己的之軀立下赫赫戰功,讓謝家在瀚京占據了一席之地,謝秦氏也比那些一開始就養尊優的貴夫人要蒼老許多。
的頭發已經花白,面上也都松弛,眼角和角皆下垂的厲害,依然還能瞧得出幾分明市儈。
謝秦氏的屋子里放了一大桶冰消暑,一走進來只覺得涼爽宜人。
謝秦氏將容音從頭打量到腳,眼角垂得越發厲害,顯然瞧不上。
容音并未在意,行禮道:“天氣愈發炎熱,我想要些冰給侯爺解暑,請老夫人允準。”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朝中五品以上的員每月都能從務府領冰,煜兒可是被封了侯的,府上難不還能短了他的冰?”
謝秦氏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容音只安安靜靜站著,并未多言。
謝秦氏慢慢有些底氣不足,看向劉婆子質問:“上次你去送服,煜兒房中可有放置冰塊?”
劉婆子當時顧著對容音冷嘲熱諷了,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頓覺心虛,怕被怪罪,把矛頭對準容音,厲聲質問:“那天我來你可沒說過這事,莫不是故意借此做文章挑撥老夫人和侯爺的母子?”
劉婆子這話了謝秦氏的心。
謝煜安沒冰用,這個當娘的卻有用不完的冰,若是傳出去,別人豈不是要的脊梁骨?
謝秦氏看容音的眼神立刻變得怨毒起來,容音毫不畏懼,鎮定的說:“那日我突然得了侯爺恩寵,太過高興因此未曾注意到這些細節,侯爺院子里還有那麼多人伺候著,照這麼說,豈不是人人都想離間老夫人和侯爺的?”
劉婆子還想往容音頭上扣屎盆子,容音搶先道:“老夫人方才說的對,侯爺的品階擺在這兒,務府每月都應當送冰到府上來,我卻聽說眼下整個侯府,只有老夫人院里才有冰用,府上的冰,分明是被什麼人克扣了。”
容音若只為謝煜安要冰,謝秦氏只會覺得容音是結討好謝煜安,并不會念容音的好,但為侯府討冰就不一樣的。
這維護的可是整個侯府的面子。
謝秦氏半信半疑,給劉婆子遞了個眼,讓去核實況。
過了一會兒,劉婆子回來,在謝秦氏耳邊低語:“今年府上確實沒有冰,您院子的冰都是嵐姐兒自己掏錢從行市買回來的。”
謝秦氏的臉微變,不不愿的冷哼一聲,對容音說:“看來你確實有點兒小聰明。”
容音承了夸獎,說:“京中世家大族都看重面,若直接將這件事鬧大,未免顯得咱們小氣,為了幾塊冰斤斤計較,但若是一直忍不發,又會人覺得沒底氣好欺負。”
謝秦氏因為這件事已經怒火中燒,在容音面前還要端著架子,劉婆子替開口:“你最好是真的有周全的解決之法,若敢耍什麼花招,定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小姐與史千金是閨中友,老夫人不妨讓大小姐請史千金到府上做客,將府上無冰之事出去,史夫人在京中際甚廣,相信很快務府的人就會把克扣的冰恭恭敬敬的送到府上。”
只是借旁人之口訴苦,既不會得罪背后之人,亦能保全面。
容音說完,謝秦氏和劉婆子皆是豁然開朗,不過謝秦氏沒有表現出來,繃著臉說:“雖然是個辦法,到底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老夫人說的是。”
容音并不犟,十分乖順,謝秦氏又訓誡了幾句,分了一半冰讓帶回去。
冰重的,容音一個人抱著有些吃力,一路走走停停,多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回到謝煜安住的院子。
剛走到門口,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本能的躲避,腦袋雖然沒被砸到,擺還是被濺了茶水。
院子里的下人聽到靜早就躲遠,容音抱著冰進屋,避開地上尖銳的碎瓷片來到謝煜安面前:“發生何事,侯爺為何如此震怒?”
謝煜安不語,天有些暗了,屋里沒有點燈,他的影看起來有些薄弱,幾乎要被滿室的幽暗吞噬。
容音心頭一,連忙把冰放到一旁,把燈點上。
謝煜安手上又添了新傷,容音一邊幫他包扎一邊解釋:“冰太重了,我抱著太吃力,就多花了點時間,求侯爺恕罪。”
謝煜安的臉還是很難看,冷冷吐出兩個字:“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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