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時鐘嘀嗒，不知道敲了多下，昏暗的天空一點點的出魚肚般的白，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季杭走了起來，搞下口罩，一臉的疲憊。

陸青城僵著脖子看著他，眼睛比之前還要紅，就連聲音都沙啞得厲害，“怎麼樣？”

“送ICU了，先觀察著吧，48小時的危險期，如果這兩天燒退下來了，炎癥消下去了，應該算是撿回一條命了。”他拿著杯子接了口水喝。

“如果炎癥沒消呢？”

喝了水的季杭總算是緩過來一些，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那就還是那句話，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陸青城的手掌瞬間攥，“再換心臟也不行？”

季杭輕笑：“你當人的是什麼？哪個部件不行換一個就可以的？且不說能不能換，就算是真的可以，的狀況也上不去第二次手臺了。”

他看著他，突然道：“你既然這樣關心的生死，之前何必又對那麼狠呢？”

陸青城咬了咬牙，道：“就讓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我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季杭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一個小護士敲門進來，“季主任，這是剛剛那位患者的所有檢查報告，已經聯系心科的專家，九點會診。”

“好，謝謝。”

***

蘇遙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承載了很多記憶的老房子里，弟弟才兩三歲，家里除了弟弟的啼哭聲就是嚴自母親尖銳的罵聲。

在夢里，看到母親把家里能摔的東西都摔了，然后指著爸爸的鼻子罵他沒本事，而憨厚老實的爸爸則坐在一邊悶頭煙，弟弟剛剛睡醒，嚇的哇哇大哭，爸爸趕去哄弟弟，而媽媽則無的摔門而去。

后來，弟弟長大了，他會纏著自己撒，聲氣的著‘姐姐’......

慢慢的，弟弟又長了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健康又帥氣，只是他好像不是很開心，在異國他鄉獨來獨往，吃飯是一個人，睡覺是一個人，孤單的讓人心疼。

還看到他對笑，像小時候一樣著‘姐姐’......

“姐姐，你別走。”

“姐姐，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是啊，要是死了，他在這個世上就什麼親人都沒有了，無依無靠，真的變一個人了。

不，要活下來，要陪著他，哪怕見不到面，但只要他們還記得彼此，他們就不是孤單的。

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的畫面漸漸清晰，這是在......醫院？

“你醒了？”

轉過頭，看到卻是季杭的臉，“我怎麼會在這兒？”

“不然你覺得自己應該在哪兒？”

閉了閉眼，努力的回憶著之前的事，畫面停留在那黑暗又的浴室里。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半。”

一天半......

蘇遙在心里默默的盤算著，“也就是說現在是周日下午嗎？”

“對。”

蘇遙暗松了口氣，還好，這是周末休息，不然無故曠工，這份工作怕是要泡湯了。

季杭雙手在大褂的口袋里，微微低著頭，問，“你現在還覺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