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林城下了場太雨,淅淅瀝瀝,卻沒帶走往常的燥熱。
雨后, 沾著的雨滴落在展廳門口的老槐樹上,不停地落到地上。
蔣鶴野往旁邊移了移,語氣不減懶散, “要是不放心, 你親自來看看?”
那邊的蔣知尋扶額,無奈道:“我很放心。”
今天中午發布會正式開始, 也是來林城這幾天,蔣知尋唯一一次給他打電話,蔣鶴野剛給容拾發了條微信問手腕有沒有好點, 還沒等來回復,他哥的電話巧進來了。
問得都是工作上的事, 蔣鶴野不想跟他多聊, 從頭敷衍到尾。
摁掉電話的時候太急,他并沒聽見蔣知尋的嘆氣聲。
在樹下站了幾分鐘,直到主辦方那邊的人出來喊他,容拾都沒有給他回復。
或許, 是沒看見……
蔣鶴野邁步,回到了室展廳, 他大學專業是金融,對這些時裝方面的知識并不了解,只聽見設計師在前面講,然后他們這群坐在底下的負責鼓掌。
百無聊賴中,蔣鶴野又一次打開了微信,最頂上的聊天框依舊沒靜, 底下的群聊倒是活躍。
【柳奈一】:我明天可是包了醉三樓一整層,程你到時候多幾個帥哥來。
【程】: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柳奈一】:我不需要,但是我要帶幾個朋友。
蔣鶴野回想著之前賽車場那幾個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人,眉頭皺。
【程】:我和野哥都單,你怎麼不介紹給我們?
蔣鶴野剛想打字說他并不需要,只點了幾個字母后就看見柳奈一又在群里說了一句。
【柳奈一】:野哥缺朋友?
【程】:我們都是單,我缺他為什麼不缺?
【柳奈一】:你們倆這個單就不太一樣。
【程】:?
【柳奈一】:野哥是自愿的,你是被迫的。
……
還沒看他們倆吵完,蔣鶴野突然看到右上角退出鍵突然多出了一條消息,他在位置上前傾,想著看看容拾給他回復了什麼。
哪怕是個句號也行。
結果一切換到聊天框的窗口,置頂的消息并沒有變化,而是一條微信運的推送。
點進去一看,程給他的步數點了個贊,這個人是不是每天很閑?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小程序和程都非常礙眼,蔣鶴野黑著臉取消了關注。
而后退到主界面,點開群聊,在柳奈一和程的消息后面說了句……
【蔣鶴野】:嗯,我確實自愿單。
……
容拾整個上午都在陪著林城的陸總打高爾夫,一黑的球服,勾勒著的腰。
起初下了場雨,一陣風經過,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泥土的腥味。
昨晚的冰袋雖然緩解了疼痛,但是拿球桿時,容拾還是皺了皺眉。
算了,忍一會……
以前是不太會這些有錢人消遣時間的技能,后來做了執行,去的次數多了,久而久之也能打個一桿兩桿。
陸總一看就是懂行的人,他球桿上的logo容拾認識,私訂小眾品牌,至要幾十萬。
所以在打球的時候,容拾多讓了一下,人的虛榮心還是要滿足的。
昨天占上風,那今天就不能再頭角,有的時候偶爾讓對方以為可以掌控你時,他才能放心。
果然,陸總出了笑容,兩個人把桿遞給旁邊的球,往太傘底下走。
“容總平時工作忙,估計往球場跑的次數。”聰明的生意人,也絕對不會在勝利之后洋洋得意。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謹慎小心對人這錢才能賺的長久。
“是您球技好。”容拾到椅子那邊坐下后,了手腕然后接過了林璐遞來的礦泉水,為了打球方便,今天扎了個高馬尾,耳邊的碎發也梳上去了。
本就立的五沒有了遮擋,高級氛圍十足。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后,容拾看到陳書跑過來跟陸總說了兩句話,幾秒后,他失笑道:“容總,失陪一下,我兒打了個電話過來。”
容拾點頭,示意陸總自己沒關系。
如果沒記錯,之前確實聽韓越聊到過,說這位陸總寵兒是出了名的,膝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千金,幾年前嫁到了海城顧家。
的另一半就是現在顧氏董事長顧讓的哥哥顧彥。
人上了年紀兒不在自己邊,偶爾來個電話都怕錯過,容拾可以理解。
的手機一直放在林璐那里,怕韓越有什麼事找,容拾了手,示意旁邊的人道:“給我看一眼手機。”
韓越沒打電話找,但是陸淮征和蔣鶴野都給發了微信消息,容拾的手腕還疼著,并不想去跟陸淮征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只點開了蔣鶴野的對話框。
【蔣鶴野】:好點了嗎?
發送時間是在三個小時前,容拾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索問一邊站著的林璐:“不想跟別人聊天,但不回復又沒太有禮貌,說什麼才能結束話題?”
藥是他送的,關心也算是好意。
林璐怔了一下,問道:“容總,您還有這種煩惱?”
自己老板難道不知道其實每句簡的話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束話題?
容拾點點頭,“嗯”了一聲。
林璐:“……”
頓了頓后,林璐試探地開口,建議道:“其實您正常回復就行。”
幾秒后,在聊天框里回復了一個“嗯”。
旁邊的林璐心里一陣默念,果然,只要他們容總正常發揮,話題就結束了。
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霉……
因為容拾并沒有給蔣鶴野存備注,加了之后就沒想過還能有這麼多的聯系,所以從微信名上看,林璐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是誰。
本來以為這事已經翻篇,結果剛發完這條消息,蔣鶴野就回復了。
【蔣鶴野】:冰袋還有嗎?我回酒店的時候路過藥店,可以幫你帶。
容拾會結束話題,他難道不會再找一個?
【容拾】:還有。
沒有也不會再麻煩他。
想著昨晚東西是他買的,容拾點開轉賬,給蔣鶴野打了一千塊錢。
【容拾】:剩下的錢,就當我請蔣總煙了。
在展廳收到錢的蔣鶴野沉著臉,容拾是多怕自己會賴上?
【蔣鶴野】:我的煙很貴。
【容拾】:意思是,不夠?
【蔣鶴野】:……
……
和陸總吃過午飯后,容拾回了酒店。
在收拾明天的行李,在林城這邊待的時間夠久了,陸總的意思也清了。
只要容拾能拿下橙園二期的負責人的位置,這個方案他就會投。
合作賺錢,天經地義,老陸總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回去之后,又是一場惡戰要打。
容拾來得時候只帶了幾件服,平時整理起來也快,但今天的手腕上的疼痛確實浪費了很多時間。
想到陸淮征,的臉上就浮現出一冷漠。
昨天的冰袋還沒用完,容拾打開冰箱,在手上綁了一個,旁邊的手機在不停震。
容拾懶得搭理,因為來電顯示是陸淮征。
因為沒接電話,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下比一下重。
“容拾,我知道你在里面。”
聽到門口悉的聲音,容拾一陣頭疼,無奈下,接起電話,冷靜地“喂”了一聲。
陸淮征咬牙切齒:“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門打開。”
容拾冷著臉,拉好行李箱后放到柜旁邊,自顧自地坐到客廳沙發上,“沒有為什麼,不想回。”
“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聽得出來,陸淮征很生氣。
“東西壞了是要賠的。”聽著用力砸門一樣的聲音,容拾不為所。
陸淮征這個人就是這樣,大爺做派,一點不順他心意就開始發瘋。
“容拾,你覺得我缺錢?”陸淮征哼笑了一聲,不管不顧地更用力拍了一下門,玄關旁的鏡子都晃了晃,“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去。”
“行啊,”容拾點點頭,依舊面無表地坐在沙發上,姿勢都沒變過,眼皮一抬,沉聲道:“你敢進來,我就敢報警。”
“到時候咱們去局子里說。”
陸淮征知道,說得出口就做得到,容拾這個人冷靜理智,凡事都采用最行之有效的辦法,能有今天就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之前追的時候,以為在大家面前容拾最起碼會顧及面子不直接拒絕自己,誰知道干凈利落,幾句話就把陸淮征打發了。
他是什麼人,在海城和林城都有頭有臉,倒追已經是極限了,本不可能再去繼續做這種自降價的事。
他一直以為,像容拾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最后選擇的總會是自己,這些年拒絕了很多追求者,也從來沒見過邊有除了韓越以外的男人。
容拾就算是挑,也要挑個好的,選一個這樣的就是在打他的臉。
一想到被蔣鶴野比下去,他就氣急敗壞。
沒什麼本事花瓶,也配跟他相提并論?
“容拾,我最后再問一遍,你和蔣鶴野是什麼關系?”門外的聲音果然停了,但傳到耳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惡狠狠。
“我也只說最后一遍,”容拾覺得這人真的越來越莫名其妙,耐著子,沒好氣道:“跟你沒關系。”
先不說和蔣鶴野半點關系都沒有,就算有,那陸淮征也管不著。
昨天晚上說著等容拾后悔,結果這個瘋子自己跑到這里來砸門。
“陸淮征,先管好你自己。”
容拾聽見走廊上沒了聲音,以為是陸淮征走了,隨即松了一口氣。
另外一邊的蔣鶴野剛從電梯里出來,就看見昨晚被他踹了一腳的人正堵在容拾門口。
蔣鶴野有點擔心,從兜里掏出手機,繼而輕靠在墻上。
【蔣鶴野】:回酒店了?
想著告訴要是在外面,就先別回來了。
容拾遲遲沒回復,蔣鶴野也不知道到底在不在屋里,一陣煩悶下,他選擇點了煙。
打火機開蓋的聲音突兀,打破了本來寂靜的走廊,蔣鶴野慢慢吐著煙圈,也不急,就站在陸淮征不遠,他低頭看著手機,等容拾的消息。
昏暗的走廊還沒亮起燈,兩個男人分站在走廊上,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
然而下一秒,在容拾門口站著的人突然往電梯那邊走,蔣鶴野還以為他要下樓,誰知道陸淮征突然停在他面前,眼睛里的敵意掩藏不住。
蔣鶴野的煙只燃了半,被他時而夾在手指間。
陸淮征推了推眼睛,慢斯條理地抬起頭,看著煙的男人,邦邦地吐出一句:“蔣總,聊聊?”
作者有話要說:容拾:男人就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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