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斷崖,後面還有一隻發了瘋的黑熊,許世彥真的要絕了。
一抬頭,發現石砬子邊上長了一棵大松樹。
樹榦很微微向著石砬子傾斜,底下的枝杈離地有兩米多高,比人手臂還要。
許世彥深吸一口氣,用盡全的力氣往前躥出去,然後一個縱飛躍,雙手抓住了松樹的枝丫,整個人吊在了懸崖邊上。
而後那隻大黑熊,並不知道許世彥的意圖,正在飛速奔跑追趕。
結果就是,這隻大黑熊來不及剎車,直接沖向了懸崖之下。
許世彥吊在樹上,就聽見噗通一聲,是重摔落的靜。
低頭往下一看,原來距離這懸崖下十來米的位置,是一塊突出的平臺,看上去有差不多兩個籃球場大小。
黑熊奔跑的速度快,衝力也大,此刻正跌落在平臺邊緣。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這時候,許世彥可沒心關心黑熊死活,他得趕從樹上下來。
吊在這上面堅持不了多久,萬一摔下去,他可比不上黑瞎子皮糙厚。
許世彥雙手換著,一點一點往樹枝部挪。松樹的樹皮很糙,還有極小的細刺。
這會兒也顧不上了,咬著牙費了好大勁,終於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挪到了樹。
從樹上出溜下來,許世彥直接坐在地上氣,劫後餘生,這會兒才覺到,渾都疼。
在樹下坐了一會兒,沒聽見底下有靜,許世彥踉蹌著站起來,頭往砬子底下看了眼。
那黑瞎子趴在地上,似乎不了。這是死翹翹了?要是真死了,他是不是還能賺個熊膽?
許世彥想了想,沒敢貿然行,黑瞎子這東西生命力頑強,還是小心為上。
再說了,那平臺離著上面十來米呢,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想要下去不太容易。
許世彥琢磨了一下,起晃晃悠悠往回走,他得去把丟了的東西都找回來。
背包里有繩子,肯定不夠長,還得弄點兒藤條之類的順下去。沒有工怎麼行?
許世彥一路飛奔,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哪裡來了,慶幸的是,那黑瞎子傷了,一路上都是。
許世彥順著跡往回走,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斧子等東西,於是又順著跡再次返回來。
路上有棗藤、葡萄藤什麼的,弄了好大一捆拖著。
重新回到石砬子邊上,將樹藤編起來,跟繩子系在一起,一段拴在那棵大松樹上,另一頭順到砬子下面。
底下那隻黑瞎子還是不彈,也沒啥靜,許世彥腰裡別著斧子,背後背著背包,抓著樹藤慢慢下去。
樹藤加繩子還是短了些,夠不到平臺,好在沒多距離了,許世彥鬆開手跳下去。
從腰間出斧子,一步一步小心靠近黑熊,等走到近前才發現,黑熊下很大一灘。
那黑熊原本就了傷,從上面跌下來的衝擊力也不小,傷勢加劇,應該是死了。
許世彥還是不放心,又找了樹枝,捅了捅,果然一不,這才鬆了口氣,拎著斧子上前。
三百來斤的一隻大黑熊趴在地上,許世彥費了不勁,才把它翻過來。
黑熊翻過來,發現臟有一部分從傷口流出來,好在熊膽有肝臟的保護,倒是沒破。
許世彥進山是來放山的,老輩留下的規矩,放山不許打獵,他也本沒想過,所以並沒帶那種裝熊膽的布口袋。
想了想,乾脆用刀將上的襯割下來一片,包裹住熊膽,放到背兜里。
新鮮的熊膽不能直接晾乾,需要用開水反覆蘸幾次晾乾才行。可燒水的家什都在地戧子里,看來只能先回地戧子了。
許世彥瞅了眼黑瞎子的,這隻大傢伙太沉,他還得爬上去,拿不那麼多啊。
咬咬牙,將熊掌剁下來,又從熊上剃了些,先把這些弄上去,
江邊氣溫更低,黑熊的放在這一晚上也未必會壞掉,不行明天回去找人,再過來。
費了好大勁,將和熊掌都塞到背兜里。
許世彥背起兜子,轉要往樹藤的方向走,結果剛一直起子,不遠的星星點點的紅吸引了。
那是啥?不是棒槌吧?不,不可能,這一片看上去有十幾二十朵,肯定是看錯了。
許世彥心裡想著,腳卻忍不住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仔細一看,許世彥差點兒當場跪地上。
就在這平臺上,竟然有著不下二十棵人蔘,每一棵都頂著紅艷艷的參籽。
尤其是中間那棵,上面的參籽跟小娃拳頭差不多大,紅艷艷的表皮泛著澤,每一顆都很飽滿。
順著參籽往下看,紫黑的稈差不多跟筷子一樣,差不多有二尺高。
再往下,就見到六片掌狀複葉,綠油油的迎風飄擺,好像在向誰招手。
六匹葉,還是這麼的稈,這麼大朵的參籽,底下一定是大貨。
許世彥樂得一蹦,大聲喊道,「臥槽,棒槌啊,一大堆棒槌。」
如果人蔘數量多,以五匹葉為首稱為片,以六匹葉為首則稱為堆。
眼前這就是一堆,看過去,是六匹葉就有兩棵,其他有五匹葉和四匹葉。
這下,誰還顧得上什麼黑瞎子啊,背包往地上一扔,趕從裡面翻出來棒槌鎖,直接將最大的那一棵鎖住。
鎖住了人蔘,許世彥卻並沒有著急手,反倒坐下來一不的想事。
他早晨進林子不到倆小時就遇見了黑瞎子,跑了這一路,此刻已然是中午。
這平臺上大大小小人蔘這麼多,不能全都挖走,可即便是挑大的,估計也能帶走四五棵。
一棵大貨很有可能就得抬一兩天,也就是說,他得在這上面好幾天呢。
得,別想了,趕回地戧子,把東西全都挪過來吧,這幾天他吃住就在這平臺上了,不挪窩,能拿的盡量都拿走。
許世彥打定主意,立刻將背包放下,只帶著斧子,重新爬了上去。
然後沿著原路返回地戧子,將裡面的東西劃拉劃拉收拾好,全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