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擇話剛說完, 周梵便轉頭看了他一眼,恰好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陳慧卉打過來的。
梁殊擇淡淡瞥一眼, 時間流的速度變緩一點,周梵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如果接了, 該說什麼。如果不接, 心里又過不去。而且梁殊擇就在旁邊,如果和陳慧卉吵起來,不論他作出什麼反應,周梵都會覺得很尷尬。
糾結半晌, 一會后想到他剛剛說的, 沒有做錯什麼,便還是接了電話。
周梵接起電話,梁殊擇就疏懶地站了起來,說:“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看一眼他, 嗯一聲, 他便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周梵繃的心放輕松一點,陳慧卉的聲音就傳過來:“這麼晚了, 還不回家嗎?要我親自去接你回家嗎?”
周梵咽下嚨,溫聲開口:“您剛剛要我別回家了。”
“周梵,你媽媽說的氣話, 你也信嗎?”電話里傳來周志的聲音。
周峪嘉聲音也很明顯:“姐, 我去接你好不好?”
陳慧卉:“我不是說的氣話, 只是周梵, 這麼晚了, 你還不打算回家?”
周梵咬下:“哦, 我知道了。”
周峪嘉:“姐, 你在哪兒啊,我去接你吧。”
周梵一開始沒應,過幾秒陳慧卉說:“周峪嘉問你在哪,他待會開自行車去接你。”
周梵聽到陳慧卉聲音才應下:“等會把位置發周峪嘉手機。”
陳慧卉嗯一聲,說:“一點也不給我省心。”
周梵又說:“媽,那你以后能不翻我手機了嗎?”
陳慧卉停頓半刻,語氣往上揚:“你先回來,我們再說這事。”
周梵眨下眼:“我現在就想說這事。”
陳慧卉又頓會,周峪嘉在一旁攪和:“媽,多大個事,你就答應我姐唄。再說本來就是您不對。”
周志呵斥周峪嘉一聲,周峪嘉立馬辯駁:“本來就不對,一點都不維護我姐私,媽還冤枉我姐,說我姐給男生轉賬。”
周梵約才記起這茬,說:“我是給我朋友轉賬,不是男生。”
“就是,媽,您就會冤枉我姐,之前也是,還冤枉我姐和男生談。”周峪嘉話說起來沒完。
陳慧卉聲音傳過來:“行了啊,周梵,以后再說這事。”
周梵堅持說:“媽,我就想現在說,您以后,能不能別再看我手機,也別再冤枉我。有什麼事,你就直截了當地問我,我都會告訴您。”
陳慧卉語氣妥協:“那你能把實話告訴我?”
“能啊,我又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周梵說這話時,想起梁殊擇剛才那句心虛與否的話,下,又補充道:“只是你以后別再翻我手機了。”
“媽媽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陳慧卉嘆口氣,“那這樣吧,你先回家,等會我們好好聊一下。你不要對媽媽說謊。”
周梵慢騰騰地嗯了聲,陳慧卉說:“記得給你弟弟發位置。”
周梵說了聲好,中斷了這段通話。
一分鐘后,梁殊擇拿著一大袋東西走過來。
周梵朝他走幾步,說:“我媽媽現在讓我回家。”
“行,那你回去。”梁殊擇扯下角,問:“心好點了麼?”
“好很多了。”周梵笑一笑:“待會我弟會來接我,你快回家吧,你妹妹不還在等你帶可樂回來嗎?”
梁殊擇慢悠悠嗯一聲,輕松拎著一大袋東西往別墅區走。
周梵不想麻煩周峪嘉大晚上來接,剛剛掛電話時便了網約車來,低頭給周峪嘉發消息:【我車了,等會回】
發完信息五分鐘后,網約車便到,周梵上了車。汽車從這條道穿過去,路過梁殊擇那邊的別墅區,周梵過窗戶看到一個高大的模糊形,有點像梁殊擇的。
但大概不是他,周梵想,五分鐘時間,他回家路程這麼短,不至于走這麼慢。
-
網約車開到小區附近,周梵下車,回到家時,門口站著三個人。
陳慧卉面容端著:“回來了?”
周志說:“周峪嘉還不去幫你姐倒杯水。”
周峪嘉走上前拉住周梵手,“走吧,姐姐。”
周梵了聲爸爸媽媽,陳慧卉面容緩和一點:“進屋吧,還過著年呢。”
“好。”周梵走進屋,陳慧卉在后頭說:“周梵吶,今天的事呢,我的確是有做錯的地方,但你也不該和我頂。”
周峪嘉立馬頂:“媽,您別了,您哄下我姐不行嗎?”
周梵喝口水:“不用哄,媽,您以后不翻我手機就了。”
陳慧卉和周梵聊幾句,之前那都是拉不下面子,現在和周梵說幾句話后,心倒也起來,被周峪嘉半推半就地說以后再也不翻手機了。
周梵也只想陳慧卉以后別再做這種事,既然以后不會再這樣,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便乖乖地了聲媽媽。
陳慧卉也笑幾下,兩個人在這一天里到底還是重歸于好了。
周梵這晚比往常哪一天都睡得要早,一晚連做了好幾場夢,最后一個夢還夢到了梁殊擇和一起飆車的場景。
周梵第二天早上起來,其他的夢都記不清了,就單獨記得這個夢,連帶著2015年那個寒假的剩余日子里,也時不時回憶起這個夢。
-
寒假收假是在3月2號,周梵是3月1號下午的高鐵。
周梵到校時,歸校的人已經很多,拖著行李箱往宿舍走。
李清銘爸媽在銀行貸了款,還了李清銘哥哥的債,事差不多已經解決。這些事是李清銘不久前告訴周梵的。
周梵回宿舍時,李清銘正在鋪床單,兩人一見到面,便說著寒假有趣的事。
李清銘穿著白的薄襖,看上去瘦了點,周梵心疼地看著:“那你哥哥以后不會再闖禍了吧。”
李清銘翻個白眼:“由得他。應該不會了,我爺爺打了他一頓。”
周梵坐在椅子上彎:“那就行。”
“別說我啦,你寒假最有趣的事是什麼,嘿嘿,和我說一說。”李清銘笑。
周梵聽到李清銘這個問題,腦袋里立馬涌現梁殊擇載飆車的畫面,但怕引起李清銘誤會,便隨便扯了個事,李清銘笑點低,也樂得不行。
徐霧和鄭煙煙是在第二天晚上到的,兩人一進來,周梵便到了兩人的低氣。
李清銘不記事,隔了一寒假,將徐霧和鄭煙煙的矛盾也忘差不多,但也沒上趕著和們問好,就做著自己的事。
鄭煙煙進宿舍,將行李箱扔在宿舍,就轉和徐霧出了宿舍。
李清銘著們離去影,問周梵:“怎麼看上去比我還不順意。”攤上個這麼樣的哥哥,運氣已經足夠差了,但也沒整天擺臉。
周梵那時隨便翻著看廣播電視新聞學的教材,聞言笑李清銘幾句。
李清銘拋開這個問題,問周梵:“我有個姐姐在市中心開了家燒烤店,說要我帶朋友去吃,你再多幾個人一起去。”
說來真奇怪,周梵聞言又想到欠梁殊擇的那頓燒烤,于是問李清銘:“男生行不?”
李清銘板著臉:“最好是一米八往上,帥的男生。”
周梵想了想:“符合的。”
一米八往上,梁殊擇是的,帥麼,還湊合吧,嗯,周梵心里想,也還算帥吧。
“那就帶唄,多帶兩個也行。那個姐姐讓我多帶兩個。”李清銘抱坐在椅子上說。
周梵應了聲,低頭給梁殊擇發Q|Q信息。
【上次不是欠你頓燒烤嗎?市中心新開了家燒烤店,去不去?】打字打到一半,周梵想到這次是李清銘那個姐姐請客,不是出錢,這樣請梁殊擇來吃燒烤,好像也不該做還了頓燒烤給他,因為沒花一分錢。
思及此,周梵刪掉對話框的話,重新輸:【我室友讓我人一起去吃燒烤,你來嗎?】
發送后,梁殊擇回復:【只我?】
周梵打字,實話實說:【暫時只了你】
過幾秒,李清銘說:“梵梵,你多點男生來吧,我好久沒和男生一起吃過飯了。”
周梵要被李清銘逗死,沒辦法,看著那可憐樣,便給梁殊擇發消息:【你可以多一兩個男生來。】
幾秒后,梁殊擇回復一個問號。
哦,周梵看了眼剛才發的那句話,確實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便打字:【不是我說的,我沒想著多兩個男生。】
梁殊擇發來一條語音,周梵戴耳機聽。
他帶著疏懶的笑:“周梵,你張什麼。”
周梵按了下指尖,反思下剛剛有張嗎。
哦,好像有一點。
梁殊擇又發來條信息:【給個時間】
周梵便問李清銘幾號去,李清銘說這周六。
周梵和梁殊擇說了時間,梁殊擇發了個嗯字過來。
李清銘拉著周梵:“你梁殊擇來啊?你讓他多兩個別為男的帥哥過來唄。”
周梵說:“我和他說了,看他肯不肯吧。”
李清銘說:“春天到了,萬都復蘇了,我想談了。”
周梵看一眼:“嗎?”
李清銘周梵的臉:“你怎麼還不談?”
周梵腦袋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出現好幾秒,搖頭:“還沒有很喜歡的人。”
李清銘:“那你怎麼梁殊擇出來吃燒烤?”
周梵呆滯一秒:“嗯?因為我欠他一頓燒烤,沒別的意思。”
李清銘逮住周梵說話:“別的意思?別的什麼意思?”
周梵將書合上:“沒什麼。”
“梵梵,”李清銘說,“有時候,你下意識的第一選擇,就代表了很多東西喲。”
周梵搖搖腦袋,那個模糊形更清晰了點,便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周六那天,梁殊擇隨手了兩個人過來,一個是程子今,一個是徐越臨。
徐越臨是大一開學問周梵要聯系方式,和那次載周梵和李清銘汽車出故障的那一個男生。
那時梁殊擇還沒到,就到了程子今和徐越臨。
李清銘見到程子今時驚訝道:“你怎麼來這了?”程子今說:“我怎麼不能來這?”
徐越臨搭著程子今的肩膀:“他剛失,諒一下。”
程子今:“失個屁,老子早想和分了,矯死了。”
李清銘很久沒見到徐越臨,便朝他說了聲你好。徐越臨朝李清銘說聲你好,而后側頭朝周梵說聲你也好,周梵淡淡地彎應了聲。
“哎,李清銘,”程子今說,“你怎麼和徐越臨打招呼,和我說話就那麼沖啊?老子招你惹你了。”
李清銘翻個白眼,坐在程子今旁邊:“你管我呢。”
徐越臨笑笑:“你是李清銘嗎?可的。”
程子今:“可個屁。”
這個室燒烤店是新開的,但生意還不錯,來的人也不。
周梵坐在李清銘旁邊,聽著他們說話。
梁殊擇是后三十分鐘到的,他到的時候,他們差不多已經開。
第一個注意到梁殊擇往這邊走的人是周梵,那時正喝著雪碧,便看到了梁殊擇。
快速地眨下眼,雪碧冒著氣泡水,就此涌進嚨里,帶著一貫的甜。
程子今隨后看到梁殊擇:“擇哥,這邊。”梁殊擇朝這桌走過來:“嗯,來了。”
李清銘正講著笑話,周梵一貫笑點高,但聽完李清銘那個冷笑話,第一次彎了下角。
吃完燒烤是在一個小時后。
李清銘說起下個月西京大學要舉辦春季校運會的事。
李清銘問徐越臨:“你會參賽嗎?”徐越臨說應該不會。
李清銘又問程子今參不參賽,程子今說不參,李清銘問他為什麼,程子今說因為他不是西京大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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