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風雨來。
十月, 由史臺發起了駁斥太子的折子,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整個京都城池里面都陷了一種極端的寂靜之中。清晨,折霜打開菱花窗戶, 問秦媽媽,“承恩候府還在找莫知曉嗎?”
秦媽媽點頭,“是啊。”
一邊給折霜梳妝,一邊張的道:“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信了。”
秦媽媽可不知道莫知曉已經死了的事, 可知曉刕晴牙跟莫知曉之間的事啊。
就小聲的附在折霜的耳邊道:“夫人, 會不會還在其他的地方找刕公子呢?哎,這種人最是可怕了,死跟不放, 將來要是突然被他找到了刕公子, 恐是會鬧出事來。”
折霜笑笑, 道:“他們不同路,找不到的。”
間路,間路, 并不是相。
秦媽媽沒懂這話的意思, 還以為折霜是說刕晴牙被藏在京都,莫知曉去了徐州,所以不同路,也沒多想,只道:“哎,也是造孽, 他這麼一個人, 可是將刕公子和莫夫人都害了,你說,莫家怎麼就不吭聲呢?”
如今, 外面對蘇彎彎議論眾多,有的說可憐,有的說沒用,有的還說長的就不是旺夫像,然后攻擊了一番江南子,將蘇彎彎推向了風浪口。
無人知曉,們口里的子,手上有了人命。
此種時候,蘇彎彎不適合出門,折霜便也沒有見到,不過如今走到哪里,哪里的夫人們都要談論幾句,折霜倒是知道了不關于蘇彎彎的消息。
比如帶著陸琴之去威遠候家做客的時候,威遠候夫人就可憐蘇彎彎。
“可憐見的,莫家也太欺負人了。這要是我家的閨被人欺負這般,我是再忍不住的。”
嘆氣,“我這人,脾氣直,有什麼話都是直說的。于是前些日子遇見莫夫人的時候就微微提了一句,讓好歹管住自己的兒子,別這般的欺負媳婦,可你知曉怎麼說嗎?”
折霜適時的回了一句,“怎麼說的?”
威遠候夫人氣憤的不行,“說是人生來就是苦的,要是不遭些苦,都對不起人這個份。”
折霜就給威遠候夫人遞了一杯水,“這話就過了。雖莫夫人是長輩,但我也要說一句,實在是將我們子看的自輕自賤了些。”
威遠候夫人便接了茶,拍了拍折霜的手,道:“我也是這般覺得的。再者說,這兒媳婦嫁到了家里,便是自家人了,跟兒一般,說句蠢話,人家父母將生出來,卻只養了十四五年,就要送到別人家里,替別人管家,替別人心一輩子,這一輩子都是在婆家過的,要是婆婆再對兒媳婦不好,那還是個人?”
說這話笑瞇瞇的,還看了看坐在不遠的陸琴之,折霜便懂的意思,帶著陸琴之回家,路上問,“你覺得威遠候家的三爺怎麼樣啊?”
陸琴之雖然小,但是們這個年紀,已經一知半解了,也知曉這是在給自己想看夫家,有些迷茫,有些,不過還是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喜歡他。”
一言拒絕,不過再問,就問不出什麼了,死咬著不說話,折霜秉著對負責的態度,回去跟陸夫人道:“母親自己問吧。”
陸夫人就耐著子問,“祖宗,那般好的一個人,讀書好,老實的很,威遠候夫人子又好,他家里還沒有其他府里七八糟的事,怎麼就不好了?”
反正是覺得極好的。
本這種事,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可折霜卻說要兩個孩子相互能容忍相才行,所以暫時還是別定下來。
文遠候倒是同意兒媳婦說的,便讓折霜帶著陸琴之去威遠候府走走,陸夫人急的角都冒泡了,催著折霜和陸琴之上門。
結果第一回去,回來陸琴之就直接拒絕,不解又好氣,“上回不是還好嗎?”
陸琴之剛開始也不說,后來陸夫人無意間說了一句:“你這脾氣,越發的倔了,像極了你嫂嫂,我真是后悔,將你給了帶著養,如今養出個驢子出來。”
這話一下子就點燃了陸琴之的怒火,猛的站起來,將桌子上的茶杯一摔,大聲的道:“跟著我嫂嫂學怎麼了,幸而我自小跟著嫂嫂,要是跟著你,那才是倒了大霉!”
人小,沒有陸夫人高,便一腳蹦上了椅子,然后踩在椅子上面怒目而瞪,“我為什麼不喜歡那個三爺,不也是因為大哥哥嗎!那個三爺,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老實的很,會讀書,還會寫幾首酸詩,可什麼本是也沒有!”
陸夫人被這麼一吼,頓時嚇在當地,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心都疼了,“你真是魔怔了,你大哥哥哪里有那般的不堪,不過是納妾而已,你,你這般的脾氣,將來去了婆家,也是吃虧的。”
抹眼淚,“我千辛萬苦,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妹著想,給你挑夫婿,我不僅給你看家世,還看未來婆母的秉,就怕你將來了委屈,可你呢,反倒對著我發脾氣,我生你養你,難道是為了今日?”
陸琴之就又忍不住了,人小,卻利索,陸夫人一停下,就接上了,冷哼道:“阿娘,人心難測,你還是別這樣早早的就說人家好吧,畢竟你之前就裝了一個好婆母,結果還不是偏心自己的兒子,還將那個狐貍養在家里惡心嫂嫂——阿娘啊,你都這般了,我還能相信誰呢?”
竟然還有些意興闌珊,老氣橫秋的,“算了,阿娘,我以后就去做姑子吧。”
陸夫人就被嚇得什麼都顧不上了,張大著,手指抖著道:“你,你不準這般想!”
陸琴之卻覺得好。
從凳子上下來,“阿娘,你別這般看著我,以后我做了姑子,全是你的。”
這般的“威脅”,功將陸夫人得病倒了,大夫說是邪氣。
折霜沒有過去侍疾,甚至于整個侯府都顧不得病了沒有,太子被駁斥了,文遠候親自找折霜套話。
“這一次,陛下似乎是真生氣了。”
文遠候嚴肅的道:“你婆母拎不清的,我本是要拘束著這些日子出門,如今病了,正好在家修養,家里的事就給你了。”
他道:“我自小看著你長大,知曉你是個好孩子,這段日子,你了委屈,你放心,以后遠之肯定不敢如此了。”
折霜冷靜的點頭,“是。”
回到春意齋,坐在那里,倒是覺得有些恍惚。
種種跡象來看,皇帝是準備清算太子了,但是誰也不敢確定,畢竟這麼多年了,三皇子被提上來這麼久,可太子依舊在,穩穩當當。
近一兩年,尤其是這次文遠候跟著三皇子一起去江南后,大家都有一種到了關鍵時候的覺,不敢有毫的造次,于是三皇子黨羽的人都憋著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踏足著,生怕有所差池。
大家盼這一天很久了。
從很多年前太子貪污軍餉被下去到這次江南的案子太子又故技重施,很多人都覺得太子依舊會渡過難關,折家和三皇子都做好了在朝堂上大打一場的準備,于是不敢旁生枝節,結果皇帝自己想通了。
折霜坐在那里,卻依舊不敢將心中的石頭落地,吩咐秦媽媽,“這些日子,你親自約束著下人,別讓人鉆了空子。”
秦媽媽張的很,“夫人,你放心,奴婢心里有數。”
只折霖倒是像個沒事人一般,接了折霜出門,道:“去荔枝巷子里面看看他吧,過幾天,便要送走了。”
折霜:“去云州?”
折霖點頭。
“是啊,云州是個好地方,最適合他這種人去。”
折霜就想,那是得去看看他。
馬車進了荔枝巷子里的宅子,刕晴牙早就等在庭院里面了,笑著道:“夫人,您來了。”
然后問候折霖,“折將軍,今日還是吃鍋子?”
雖是問折霖的,不過折霜卻點頭,“吃吧,我想吃了。”
三人坐在一起,刕晴牙照例是最卑微的,他勤快的下菜,倒酒,將兄妹兩個人伺候的十分妥帖。吃完了飯,折霖滿意的走了,留下折霜捧著個酒壇子,坐在游廊上時不時的抿一口酒。
刕晴牙就過去,笑問,“夫人,我又要走啦。”
折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袖子里出一顆糖,“給你吃吧。”
刕晴牙接過糖,含在里,靠著游廊欄桿而坐,然后問折霜,“夫人,折將軍說,戰場上最是說不定的,也許今日還喝著酒,明日人就進了黃沙土里面。”
折霜:“你怕了?”
刕晴牙倒不是怕。他只是在想,要是離開京都,又要好久都見不到夫人了。
他是舍不得的。
他想,他只是一個竇初開的年,結果還沒開幾日花呢,就要忍相思之苦,實在是過于殘忍了。
結果話還沒說,就見這位向來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夫人,突然抬起頭,說了一句話。
說,“刕晴牙,你知道,還有一個捷徑可以比戰場更快獲得權勢嗎?”
刕晴牙:“什麼?”
折霜就道:“等我和離后,娶我。”
刕晴牙心驟然提了起來。
他又開始和著聲音問了,“夫人是什麼時候有這個主意的呢?”
折霜:“剛剛,突然想到罷了。”
刕晴牙就認認真真看,左看又看,想從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無果,因為折霜的臉上只寫著兩個字。
易。
刕晴牙就喟嘆了一聲,“夫人啊——”
夫人啊,雖然知曉你將我暫時只看做刀,卻也太無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馬上11號夾子,就不更新了哈,下次更新時間是11號晚上11點,更新字數:2萬。
沒錯,兩萬,補明天的缺更。
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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