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華走后,王紅芬請大哥陪著進了一趟山,打算背柴火。
然而,大山那麼大,齊振華所說的那個山又蔽,他自個兒都不太確定在哪,只是走之前和王紅芬說了個囫圇位置,兩眼抹黑找了一整天,連鳥都沒找到!
不僅如此,還被大哥訓了一頓,本來說得信誓旦旦,到時候給他分一些柴火,結果反而白耽誤他一天功夫,屁都沒有!
王紅芬大哥王立德也不吃虧,氣沖沖從齊家柴房里薅了幾捆柴火回家。
這下,王紅芬哭無淚地著幾乎快空了的柴房,完了完了!
昨天以為能拿回來大把柴火,們一家三口大手大腳把剩下的柴火用了大半,現在又被拎走幾捆,這個冬天可怎麼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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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齊杰嚷嚷著冷,要烤火。
王紅芬拿了個小火盆,燒了幾柴火,得可憐,凍僵的手靠過去,幾乎覺不到溫暖。
齊杰一直哼哼唧唧,“娘!我好冷啊!我手不聽使喚,沒法寫作業了!”
王紅芬又一次沒忍住,對自己的寶貝疙瘩發了脾氣,狠狠瞪他一眼,“行了!別吵了!有火烤就不錯了!”
再過幾天,等柴火用完,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齊杰不滿地嘟囔,“憑什麼那個壞人就有用不完的柴火!”
王紅芬莫名心塞,“問你齊曄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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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杰當然問不到什麼,反倒是五天過去了,冬捕小隊還沒回來,而王紅芬娘倆的柴火,倒是用完了。
本來就冷,徹底沒了柴火,更冷。
齊杰蜷在王紅芬懷里直哆嗦,忍不住埋怨,“娘,你當時為什麼要和那個人分柴火用啊?”
瞧瞧那人,屋子里多暖和,再瞧瞧他們,齊杰快冷哭了。
王紅芬又氣又心疼兒子,滿是凍瘡的手,直接沖去了江茉們屋外,使勁敲門。
約聽見里面江茉聲嫌棄著“好吵呀”之類的話,齊曄過來打開門,看到王紅芬,下意識皺起眉。
王紅芬更氣,以前這侄子哪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都怪這個狐貍小蹄子!不知道給齊曄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和小杰都快凍死了,你就這麼狠心,看著我們罪?”王紅芬不信,這傻小子明明一直很善良的。
誰知齊曄還沒說話,屋里江茉那輕飄飄滴滴的嗓音就傳過來,“哎呀,你們冷就多穿幾件服嘛,又凍不死人的。”
這是把之前王紅芬說的話,全回敬給。
王紅芬氣煞,什麼都不說了,扭頭就走,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寧愿花錢去買柴火,拿糧食去換柴火,也不求他們一個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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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晌午。
江茉打著哈欠起來洗漱,忽然看到王紅芬腆著臉湊過來,一臉殷勤的笑。
忽然就非常無語,原來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個地步。
“茉啊,來,喝口熱水,嬸嬸特意給你燒的。”王紅芬語氣和。
江茉嫌棄地拒絕,“我只喝齊曄去山里接的山泉水,要用紗布過濾三遍,燒開放涼再喝。”
“……”王紅芬聽得心里想罵娘,就你金貴!就你事多!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和藹的笑容,“那咱就先不喝水,嬸嬸想和你商量個事兒啊,你說說你那屋子那麼大,燒得又暖和,是不是別浪費了,讓我和齊杰也進去烤烤火。”
“他這孩子學習,每天手冷寫不了作業,急得直哭。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忍心是不是?”
江茉笑笑,“行啊,一捆柴火八錢,你自己拿吧。”
王紅芬驚愕不已,“你怎麼不去搶啊?!你這柴火比豬都貴!你以為是金子做的啊!”真想挖開江茉的心看看,怎麼這麼黑吶!
江茉懶得搭理,買不買無所謂,也不差王紅芬這塊兒八的,但想占便宜?沒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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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王紅芬還是咬咬牙,死撐著,舍不得拿錢、票或者糧食去換柴火。
多穿幾件服,多蓋幾床被子,哆嗦哆嗦過去就行了!等到齊振華回來,找到那個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到時候還能分幾條大魚,熬出一鍋又濃又白的魚湯,滾燙滾燙的,饞死齊曄和江茉那倆兔崽子!
盼星星盼月亮,又過了幾天,終于算算日子,冬捕小隊應該快回來了!
王紅芬那個高興啊,收到消息就立馬奔到村口,雙手到袖子里,長了脖子盼。
不僅是,還有不出了壯勞力的人家,都來這兒等著了。
他們高興,馬上就能分到好幾條大魚,今晚能喝上新鮮魚湯!收總是讓人喜悅。
大伙兒聚一團避著風,說著話,看到王紅芬時,忍不住調侃一句。
“你家齊曄今年沒去,不然你家分的魚啊,肯定又是最多最好的!”
王紅芬說起這事就氣得直翻白眼,“劉家嬸子,你可別說了,還不是都怪江茉那小*蹄子,不知道什麼風呢!我和你說啊,待會兒振華帶回來的魚,我一口都不給吃!饞死!”
那劉家嬸子就是劉香的親戚,聽劉香說過江茉的事,也一直不待見江茉,“我估著江茉現在就已經腸子都悔青了吧?瞧瞧,都沒好意思來,這會兒肯定在家里后悔得直跺腳,怎麼沒讓齊曄去冬捕呢!”
不人附和著笑,笑江茉當時不知道說什麼胡話。
可是笑著笑著,忽然覺得不對勁兒了。
這天都快黑了,怎麼冬捕小隊還沒回來啊?可別真出了什麼事吧!
說笑聲越來越小,大家的神都逐漸凝重起來,在夜幕拉開的黃昏晚照里,嘰嘰喳喳熱鬧無比的村口竟變得雀無聲。
終于,夜幕徹底降臨時,大家看到遠一盞燈,搖搖晃晃走近。
是王家的王春分,他一臉疲憊,狼狽無比地出現在大家面前。
大伙兒慌忙圍住他,立刻七八舌問:“怎麼就你一個回來?其他人呢?出什麼事了?”
王春風被風割得干裂的臉皮滲出珠來,啞聲道:“我們捕魚的時候,冰面忽然開裂,大伙兒都掉進冰河里了……不過運氣好,附近有一支部隊駐扎,把大家都救起來了。”
“大家上有傷,走得慢,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怕你們擔心,讓我先回來報個信。”
“哦,對了,齊叔他傷得最重,摔斷了,被送到了縣城醫院,今天怕是回不來了。”
“誰??”王紅芬眼冒金星,勉強扶著大哥王立德才能站穩。
“春分喊齊叔的,除了你家齊振華,還有誰啊?”王立德冷不丁在旁邊搭腔一句,“摔斷了,真嚴重,得養多天啊。”
王紅芬:???
親大哥這補刀,徹底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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