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說完轉過,風度翩翩的走了。病人們也都離開椅子,木然的排一隊往前走。
余笑三人走在最后面,周小珍著喬治消失的方向出神,小聲道:“其實這個喬治帥的,像我喜歡的吸鬼。你們說,他是人嗎?”
“你說呢?”趙嵐心累道:“前面聽完所有病人的經歷,你還會覺得這里有活人嗎?”
“走吧,跟上他們。”余笑招呼兩人跟上隊伍。
醫院的燈非常昏暗,過道也不寬敞,十三個病人排一隊緩緩的走在過道里,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醫護人員。
余笑在四院論壇里并沒有看到關于圣伊麗莎□□神病院的有關容,這是們三個第一次進治療副本,沒有任何經驗可言,甚至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離開這里的辦法。
排在余笑前面的是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孩,巧巧,從發言可以知道,是被重男輕的推進河里淹死的。余笑想了想,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巧巧木然轉頭,看見了自己肩膀上那只白修長的手,余笑的話語猶在耳中。
“……就像被丟進鹵水鍋里小火慢燉了三天三夜一樣。”
巧巧咽了口口水,抬起頭的看著余笑,“姐姐,你好香啊。”
余笑出一個笑容,問道:“你來這兒多久了?”
巧巧眼神有些茫然,歪著腦袋開始掰手指,掰了半天,道:“記不清了,好像有四十多年了。”
好家伙,也就是說這座沒有一個活人的醫院至存在四十年了。不聲,繼續問:“那你來這里這麼久了,有沒有誰從這里離開過?”
“有啊。”巧巧著余笑,了角,“經常有像姐姐這樣聞著好香的人進來,不過他們很快就會不見了,姐姐你也會不見了嗎?”
“我不知道。”余笑這說的是實話,再問:“那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這里嗎?”
“為什麼要離開?”巧巧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疑,“病治好了就能出院了呀。”
“那怎麼樣才能治好病呢?”
這下巧巧看的眼神終于不了,仿佛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余笑,“我要是知道,我還會在這里嗎?”
余笑:“……”說的也是。
余笑不再套話,后的趙嵐道:“那些病人看起來呆,卻不是真的傻。我們得小心一點,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活人。”
最后面的周小珍吭哧吭哧的拎著麻將盒,贊同道:“是啊,這里的鬼這麼多,我有麻將也頂不住啊,笑姐你的符箓夠用嗎?”
“原本我以為夠。”余笑發愁的看一眼前面的十個頭,“可我也沒想到第一個治療副本就能遇到這麼多鬼。”
“得想辦法知道到底怎麼才能離開。”趙嵐道。
“那巧巧不是說了嘛。”周小珍:“病治好了就能出去了。”
趙嵐:“那怎樣才能把病治好?”
周小珍:“這我哪兒知道?”
“有一個人肯定知道。”江嘟道。
趙嵐和周小珍同時驚呼,“誰?!”
“噓……”余笑擺手提示們別太大聲,然后小聲道:“喬治。”
“……”這下兩人不驚呼了,改瞪眼了。
周小珍急的睫都快上眼皮上了,“笑姐,這可不興開玩笑啊。我承認我是說過喬治他有那麼幾分姿,但他很明顯不是人,找他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趙嵐則想起了喬治看的那個眼神,直到現在依然有些恐懼,“要不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余笑不明白們為什麼這麼張,很奇怪的看了們一眼,“你們這麼害怕做什麼?主治醫生有義務將治療方案告知病人的。”
隊伍在前方右拐就是吃藥的地方了,一個窗口后面站著一個皮慘白服也慘白,作僵眼神毫無生氣的護士。面前的托盤上擺放著兩排小紙杯。左邊的紙杯里是兩粒膠囊,右邊的紙杯里是清水。
病人們排隊去窗口,護士遞給每個人一杯清水一杯膠囊,然后病人當場將藥吃下去,之后張吐舌表示他已經將藥吃下去了。
幸運的是,余笑他們排最后面。不幸的是,早晚都會到們。
“怎麼辦……”周小珍用兩手指著趙嵐的條紋病號服,“真的要吃那個嗎?”
當然不可能,鬼知道這是什麼藥,鬼知道吃了以后會發生什麼。余笑往左邊的過道看去,旁邊站著三個木偶般的護士。往右邊看去,也站著三個護士。
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覺得打不過。而且就算打得過,只要不能逃出去,早晚都得被抓住。至于抓住后會發生什麼,余笑不愿意去想。
眼看前面的人越來越,三人一籌莫展。
直到前面只剩兩個人的時候,余笑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對著兩人一招手,說:“走。”
說完就離開了隊伍,那六個站在兩邊的護士立刻了,們并排著朝著三人圍了過來。余笑清晰的看清了們紅的,干癟的皮,甚至聞到了們上奇怪的味道。
余笑攔在周小珍和趙嵐前,大聲道:“我們要見喬治醫生!”
誰知六個護士毫無反應,依然并排緩慢靠近。三人連連后退,周小珍躲在余笑后控訴們,“你們干什麼?見醫生都不行?你們這是侵犯了病人的基本權利……哎喲!別推我,勁怎麼這麼大啊……”
三人又被推回了隊伍最后面。
“怎麼辦?”周小珍都快急哭了。
趙嵐一咬牙一跺腳,“待會兒我攔住們,你們跑。”
“嗚嗚嗚嵐姐你怎麼攔得住?”周小珍抱著麻將盒,“我們兩個一起吧,笑姐跑快點,不要管我們,一定要代替我們好好活下去嗚嗚嗚嗚……”
正哭著呢,巧巧回頭了。
睜著一雙既死寂又天真的大眼睛看著余笑,“姐姐,你不想吃藥嗎?”
余笑立刻道:“對,你有辦法嗎?”
巧巧含著食指,的看著余笑的手,口水從角流了下來。
余笑看懂了的意思,一咬牙,道:“只要你能讓我們不用吃藥,我就給你一只手!”
巧巧瞬間兩眼發,開心的角咧到耳朵,是真的裂開了呀……
只見在口袋里掏啊掏,掏了半天。終于掏出了三干枯發黑的手指。手指的斷口參差不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下來的一樣。
余笑看的想吐,心里直犯惡心。這時候排到巧巧了,巧巧蹦蹦跳跳的走過去,踮起腳接過護士遞來的清水和膠囊,開心的吃了下去。然后將那三個手指遞給護士,反手指了指余笑三人。
慘白的護士將手指拿在手里,湊到鼻前聞了聞,然后出了滿意的神,紅的咧開一個僵的笑容。低頭將托盤收拾了一下,看也沒看余笑三人,轉過走了。
“……”
余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個虧本買賣,明明是三手指就能搞定的事,卻付出了一只手的代價。
虧大了……
病人們吃完藥都往回走,桌子上明明有面包水果卻沒有誰看一眼。余笑正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做,忽然覺袖子被拉了一下。低頭就見巧巧一臉期待的看著,角的口水已經流到脖子上了。
余笑沉默了。
“抱歉。”余笑愧疚的道:“我現在不能把手給你。”
巧巧眨了一下眼睛,隨后眼神兇狠起來,裂開到耳,出滿又細又尖的牙齒。
周小珍呼吸一滯,心說我還能被一個小鬼欺負了?
對余笑道:“笑姐,我們用麻將吧。”
余笑搖了搖頭,蹲下來對巧巧道:“姐姐馬上要去見喬治醫生,你說他見到我之后發現我了一只手,他會怎麼樣呢?”
巧巧滿臉不在乎,依然拉著余笑的袖子。余笑抬起手本想一的腦袋,一瞧頭發油膩的好像從來沒有洗過,于是默默將手放下。
“巧巧啊。”余笑語氣溫,“我知道喬治醫生不會管你吃了什麼,但是如果我去見喬治醫生,他問我手怎麼不見了,我說送給了巧巧。他又問為什麼要把手送給巧巧,我說因為幫我們收買了護士,讓我們可以不用吃藥……”
巧巧恐懼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非常害怕喬治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又實在舍不得香噴噴的手。含著手指流著口水,很認真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放開了余笑的袖子。
“回來給我。”巧巧用袖子掉口水,“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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