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 孟聽雨跟盛韜也出門了。
從盛韜家到餐廳很近,兩人不慌不忙地手牽手步行而去。
“對了,既然是殷明生日, 那我要不要給他準備一份禮?”離餐廳越來越近, 孟聽雨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在這方面其實沒有什麼經驗。
初男友也就算了,他們都是同學,他的朋友基本上也都是的朋友, 高中那會兒誰過生日也不會送什麼禮, 最多也就是幾個人湊錢請壽星一起吃頓飯。
徐朝宗認識的人很多, 但朋友很。大學期間他也沒帶參加過哪個同學朋友的生日聚會,工作后年人對界限劃分更敏, 到后來,陪他出席的也都是很正式的應酬飯局。即便是后來跟他關系還不錯的王遠博過生日, 作為徐朝宗的妻子也不太方便單獨為之準備禮。
孟聽雨一點兒都沒藏著,側過頭對盛韜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被男朋友帶著去參加室友生日。”
發誓說的都是真話。
盛韜聽了這話, 眉梢都是自在的笑意, 他了的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用準備禮, 以后這種事也不會,如果是我的朋友請客, 隨你心意準備禮, 男朋友就免了, 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他。”
孟聽雨彎了彎, “知道啦。那你呢, 送他什麼禮?”
“我們宿舍沒送禮的傳統。”盛韜聳肩, “想了一下, 真要給他們準備禮, 我還覺得很奇怪。反正我們都是誰生日誰請客吃飯。這樣大家都省事,一年那麼多個節日,人節就有兩個,還有圣誕節什麼的,心送朋友禮都已經花費了所有的靈跟腦細胞,哪里還有空琢磨送室友什麼禮,白瞎功夫。”
“你是在暗示我給朋友準備禮是很煩的一件事嗎?”孟聽雨故意為難他。
“你看我有這個膽量嗎?”盛韜笑了聲,“沒有,我是想說,我的時間還有送禮的靈很重要,不想浪費在這些不太重要的人上。”
孟聽雨:“殷明聽了都想打你,再不想你一起吃飯了。”
盛韜回:“那不會,因為我們是同樣的看法。”
重輕友太正常不過。
“不過最近有點奇怪。”
孟聽雨問,“怎麼?”
“以前過生日一般就我們三個人吃頓飯。徐朝宗他很忙,本就不參加,他過生日也不會請我們吃飯,我們過生日他也不來,可上次我過生日他來了,這次殷明生日他也來。”盛韜牽著走過斑馬線后,又道,“不過談的人可能都會有點改變吧。”
孟聽雨眼睫低垂,“怎麼說。”
“他好像有喜歡的生,聽說還在追,蠻稀奇的。”盛韜適當地跟開玩笑,“有一陣我還擔心他喜歡你,因為那時候他還奇怪,但現在想想,應該是追生不太順利吧。之前演唱會我不是最早買了兩張看臺票麼?他買了,跟人生一起去看的。不過聽他的意思還沒追到,所以也不會帶人生來吃飯。”
也是因為徐朝宗帶回來一包生的東西,以及買下那兩張演唱會的門票,盛韜才徹底打消了顧慮。
孟聽雨淡淡地說:“是嗎。”
早就刪了演唱會那天的未接來電。
兩人很快地又略過了這個話題,進了商場乘坐電梯來到殷明訂的餐廳包廂。
他們到的時候,殷明跟王遠博正在商量點什麼菜。
孟聽雨剛跟他們打了招呼坐下,殷明就很懂事的將餐單推給,很客氣地說,“你們點菜,今天可別客氣,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跟老王就點了幾個菜。”
盛韜將自己的羽絨服還有孟聽雨的大掛在一邊,這才坐下來,手很自然地搭在孟聽雨的肩膀上,兩人頭靠頭,一起商量著要點什麼。
殷明跟王遠博對視,都賊笑了一聲。
什麼是郎才貌、金玉,看盛韜跟孟聽雨就知道了,即便是知道一點的王遠博也不得不慨,這兩人在外形氣度方面極為般配。盛韜英俊,孟聽雨明麗俏,一舉一都很合拍。
相反,徐朝宗就顯得有幾分跟年齡不符的沉了。
殷明見人都快到齊,剛拿出手機要撥出徐朝宗的號碼,服務員拉開了包廂拉門,帶著寒霜氣息的徐朝宗從外面進來,他的目首先落在了孟聽雨上,接著不著痕跡地挪開。
孟聽雨即便低著頭,也能覺到他的視線。
他的視線并不備很強的攻擊,但被他看了那麼多年,實在難以忽視。
攥著筆,在藍莓山藥泥后面打了勾。
殷明招呼徐朝宗坐下,順便調侃他,“還以為你會帶一個人來。”
徐朝宗頓住,語氣平淡,“怎麼可能。”
這話并不是回應殷明,而是說給孟聽雨聽的。
他不知道盛韜都會怎麼跟講那些事,但應該知道,他本就不會跟除了以外的人有上的接。
殷明見徐朝宗接話,又興致地問道:“開學后就是老王生日,到時候能帶來一起吃頓飯吧?”
徐朝宗抬眸極快地瞥了孟聽雨一眼。
孟聽雨清了清嗓子。
這其實也是一種暗示,別再提這個話題。除了讓人尷尬毫無作用。
徐朝宗看向殷明,道:“別說這個了。”
他語氣盡管漫不經心,卻帶了些認真的意味。
殷明以為他不喜歡說這種私事,比了個手勢,“好,不說這個。繼續點菜吧,韜哥,你們點好沒?”
盛韜隨口應了,又低頭問孟聽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孟聽雨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舉。
只是希停止那個無聊的話題。
“有點兒。”孟聽雨抬手了嚨,“可能太干燥了吧。”
盛韜點頭,又掃了一眼餐單,起,“那我去問問服務員這里有沒有燉梨湯,沒有的話我出去給你買一份,反正這邊上菜也慢。”
孟聽雨趕忙抓住他的手,“不用了,喝點水就好。”
盛韜卻很堅持,“也沒多遠,很快的。”
他拿起自己的羽絨服,對殷明他們說道:“我出去一趟。”
殷明嘖了一聲,還嫌不夠,吹聲口哨,“韜哥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啊。”他又看向孟聽雨,雖然克制了些,卻還是打趣問道,“學妹,你說是不是?”
孟聽雨:“……”
“我跟你一起去吧?”也起。
盛韜擺手,溫聲道:“不了,外面冷,我馬上就回。”
徐朝宗冷眼旁觀,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餐桌。這是他很不耐的表現之一。
盛韜離開,孟聽雨只好又坐了下來。跟他們現在也不是很,只能摁亮手機打發時間,偶爾殷明要點菜加菜時詢問的口味,會抬頭回應一二。即便如此,也無法忽略徐朝宗的視線。
他隨意地靠著椅背,想起什麼,從口袋里掏了幾顆巧克力出來放在可以轉的餐桌圓盤上,再手去撥圓盤,轉向孟聽雨那一邊。
孟聽雨微微抬眸,瞥見了面前的幾顆巧克力。
深吸一口氣,顯然已經在極力忍耐自己的緒。
今天來之前,并沒有刻意問盛韜都有哪些人在,但覺得,那天說的做的已經很明顯,徐朝宗但凡長了點腦子他今天都不該出現在這里,就算出現了,他也不該做這些小作。
真讓人忍無可忍。
收回視線,只當沒看到。
殷明還在研究菜單,王遠博卻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暗嘆一聲:這是要做什麼呢?!
總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盛韜應該很快會回來,肯定一眼就注意到圓盤上的巧克力……王遠博只希今天起碼能吃一頓好飯,果斷地,他手去轉圓盤,一把將那幾顆巧克力抓在手心,沖徐朝宗點了下頭,“老徐,謝了,你怎麼知道我了?”
徐朝宗:“……”
孟聽雨差點笑出聲來。
剛才的煩躁隨著王遠博這一舉一掃而空。
徐朝宗:……知道個鬼。
他是今天在公司茶水間看到了有這牌子的巧克力,想到很吃才拿了幾顆。他自己不吃這種零食。其實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做了,當年時,他兼職的公司也會安排下午茶,如果有喜歡吃的巧克力或者小零食,他都會拿一些塞進口袋,等見到再給。
后來,逐漸沒了這個習慣。
是因為他有了足夠多的錢,也沒了那麼多的時間,那時候想的是,如果有喜歡吃的東西,那完全可以自己買。
今天為什麼又做這件事了呢?
他也不太清楚,只是恰好看到了,恰好又想起來了。
那在他重生前那麼長的日子里,他難道在別沒有見過這個巧克力嗎?當然見過的,但也許只是掃了一眼,并沒有想起要給拿,要給買。
徐朝宗想到的事,孟聽雨自然也想得到。
扯了扯。
人真的很好哄,但凡那幾年里,徐朝宗哪怕只是偶爾有這樣溫的舉,可能的意也會再延續一段時間吧。
他現在的種種舉,只會讓有一種“你也不過如此”的覺。
你也不過如此。
那些男人上的劣,你也逃不過的。
……
十來分鐘后,盛韜提著一小碗打包的燉梨湯回來。
他很細心地用紙巾了勺子才遞給,“嘗嘗,好像是才燉好的,燙一點喝會比較好。”
孟聽雨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攏住散落的頭發,輕嘗一口,眼睛一亮,“好潤好甜。”
盛韜笑了聲,他后幫攏了攏頭發,聲音里帶了些寵溺,“你可能很來這邊,我在這附近住了好多年,這家是老字號,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不過那時候老板是推著車賣的,我媽是老師,嗓子總不舒服,我爸經常給買。”
“難怪,很好喝的。”孟聽雨小口小口的喝著。
還剩半份實在喝不下了。
盛韜很自然地接過那一碗將剩下的半碗喝了個。
徐朝宗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等發現盛韜都做了什麼后,他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郁。
這對盛韜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舉,他喝朋友剩下的梨湯,這有什麼?他們連更親的親吻都有過那麼多次。
徐朝宗的目越過其他人,直直地看向孟聽雨。
孟聽雨也抬起頭來,與他視線相撞。
他薄抿,一雙眼眸里毫無溫度。
孟聽雨手拿起杯子,白皙修長的手指竟與瓷白的杯盞相映生輝。角帶了些輕輕的笑意,很淡定地喝了一口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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