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休息,盛夏接到了李哥的電話,說臨近教師節,盛明給準備了送給老師的禮,問什麼時候方便給送。
盛夏對這些人際應酬沒有好,也沒有耐心,拒絕說:“不用,班里有一起給老師送禮。”
盛明的安排,盛夏很拒絕,這話一出李旭沒了主意。
電話掛斷沒一會兒,盛明電話打進來。
“你覺老師們用不用心?要不安排一塊吃個飯吧,把你們各科老師都上。”
盛夏無聲地嘆了口氣,“老師都很好,時間真的很張,應該沒空吃飯的。”
“噢……”盛明思索著,“行,那你好好學習,別的爸爸會做好。”
“其實……”不用做這些。
“怎麼了?”盛明搶話,“如果有問題要及時提,很多事你們小孩不懂。”
“沒什麼。”
“真沒有嗎?”
“嗯。”
“那行,聽說你們也快月考了,你剛去,不適應是正常的,績不績的無所謂,別老聽你媽媽的,把自己崩壞了,知道嗎?”
“嗯。”
盛夏掛斷電話后,把手機關機放到屜里,收拾書包換好校服,提前回學校自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已經沒法全神貫注。
在學校,在一方書店,在不屬于自己的公共空間里,反而能聚會神。
騎著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天氣實在太熱,盛夏不再晃悠,從南門拐進校園。
路過報告廳時,發現平日沉寂的大圓球格外熱鬧,報告廳外圍是全鏡面的,此時有群的人在對著鏡子排練。
附中每年的教師節都有晚會,既是教師節晚會,也是迎新晚會。主力是高一新生,高二高三也會出幾個節目。
盛夏竟然在一群人里看到了悉的影,明明他穿的黑t恤那麼黯淡不顯眼。
張澍席地而坐,雙手撐在后背,大概是熱,牛仔往上提了提,板鞋一晃一晃看著更顯悠哉,臉一不,很專注地看向人群中央的生。
那生對著鏡子在跳舞,高高扎起的t恤著纖細的腰,牛仔超短下一雙長白得晃眼,一頭栗卷發隨著作甩起來,邊跳邊往后……
盛夏看不清楚臉,但知道那是個。
大。
大概,是辛筱禾說的那位big狗三角故事里的校花主。
盛夏擰把手,加速駛過報告廳。
-
陳夢瑤跳得氣吁吁滿頭大汗,“歇十分鐘,一會兒從第二節開始排。”吩咐了一聲,走到一旁休息,就這麼站在張澍跟前,不滿又無奈地看著他。
來看排練,空手來的。就不指什麼茶果汽水了,連瓶水都不帶?
一旁學弟給遞了瓶脈,“夢瑤,要水嗎?”
陳夢瑤接過,遞給張澍。
他還是剛才席地而坐的姿勢,居高臨下。這個角度的又直又長,做過鏡頭訓練,清楚得很。
可是張澍的目并不在上。
他正扭頭看路旁的樹,看一眼,轉回來,又扭頭看了一眼。
陳夢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綠油油一條香樟大道,路面被太烤得發白,坦得沒有人跡。
“你看什麼?比我好看?”
張澍抬起頭,拍拍手上的灰塵站起,狐疑地看著遞過來的脈,“我不喝。”
陳夢瑤只想翻白眼,誰家注孤生的和尚快領走吧,帥潘安也不要,“幫!我!扭!開!”
張澍輕笑一聲接過,一邊輕松擰開一邊還小叭叭:“我看你剛跳舞有勁兒啊?”
陳夢瑤想把脈澆在他頭上!
“你能不能不長?”
張澍不接茬,把水遞回去給,出手機看時間,“我先走了。”
陳夢瑤住人:“還沒排到唱歌部分啊,你走了誰指導?”
“你啊,全能大明星。”
“服了,你還不如不來,”陳夢瑤有時候真搞不懂張澍,忽冷忽熱玩得也太爐火純青了,差不多行了吧他?
“阿澍,”再次住他,“過兩天演出,你會給我獻花吧?”
也不知是怎麼的,有點沉不住氣了。
這兩年有過很多演出,收到過很多花,可高一那年迎新晚會上張澍送的那束洋牡丹,在記憶里最為鮮亮。
那時候剛結束軍訓,張澍只隊列會的時候了把臉,就吸引了不關注,人氣不比現在差,生宿舍臥談沒聊他。
而在眾目睽睽下收到了他送的花。
陳夢瑤現在還能想起接過花的那一瞬,他專注的目,自己劇烈的心跳,以及臺下的起哄和歡呼。
虛榮心就這樣被充盈。在后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里,一直以為,只是虛榮心而已。
張澍離開的步伐沒停,像生日那晚一樣沒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沒錢。”
周圍不學弟學妹在看著,陳夢瑤喝著飲料,卻沒什麼滋味。
-
周日下午的教室居然有不人,盛夏現在還是對不上人和名字,但有幾個還算悉,楊臨宇和他的室友齊修磊,齊修磊是理課代表,所以盛夏能記住。
走讀生放假時間很來學校,楊臨宇問:“盛夏,你怎麼來了?”
盛夏說:“在家里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不巧,”楊臨宇笑起來一口大白牙,“辛筱禾剛剛回宿舍了。”
“這樣。”
“估計一會兒還來。”
這楊臨宇左一口筱禾右一口的筱禾的,哎……
盛夏掏出習題冊,“你們放假也不回去嗎?”
齊修磊說:“我家太遠了,來回得三個小時。”
“左右回家也沒什麼事,”楊臨宇說,“都高三了還放什麼假,又不是個個都是張澍。”
盛夏很贊地點點頭:“嗯。”
不是個個高三了都有心看生跳舞,還能考第一。
盛夏看了眼課表,今晚是數學晚修,現在的時間正好能做一套數學卷子,晚上可以問老師問題。
剛準備計時刷題,就聽到楊臨宇和齊修磊在討論一道理題,這題在家做的時候也卡住了,于是改了主意,翻出理習題冊湊過去聽。
齊修磊才剛列開一個公式,楊臨宇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狀,“啊啊,我明白了!靠,怎麼就沒想到,烏鲅魚這麼簡單!”
wujibayu到底是什麼?
盛夏聽過張澍這麼“罵”。
楊臨宇回到座位自己寫去了,盛夏一臉茫然,他怎麼一點就通了呀,這樣顯得很廢?
盛夏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齊修磊,“我還不會,你能給我講講嗎?”
“當然可以,那從頭講?”
盛夏坐到齊修磊前邊的位置,轉頭攤開草稿紙,“嗯。”
齊修磊講的很細,還會把公式從頭推一遍,順便告訴盛夏怎樣記憶公式最牢固。
盛夏一邊頭腦風暴,一邊不想,附中的尖子生們都很樂于分,也善于分。這也許是他們厲害的原因之一吧。而就算自己會做,也不會講,什麼時候,才能厲害到給別人講題?
“那我自己解一遍吧。”盛夏聽明白了,但怕自己只是聽了懂轉頭忘,還是不會。
齊修磊很有耐心:“好,我把答案蓋上。”
兩個腦袋撲在盛夏的稿紙上,半晌,頭頂覆蓋上一層影。
盛夏專注解題,并未注意,齊修磊抬頭,撞上湊過來的下,他痛呼一聲,著腦袋,“阿澍你干嘛,嚇人你!”
盛夏筆下一頓,也抬頭。
張澍站直,一手挲著下,另一手在齊修磊腦袋上了,或者說,□□了□□更合適,“不哭不哭,爸爸給你吹吹……”
齊修磊炸:“……孫子,滾開!”
互相在稱呼上占便宜這件事,無論學校重點不重點,都一樣。盛夏在二中也經常聽見男生們互稱爸爸、爺爺,實在搞不懂他們的趣味。
搖搖頭,繼續解題。
楊臨宇轉過來問:“阿澍你怎麼也來了?”
齊修磊說:“這個也字,就很有靈。”
張澍:“路過。”
“哦你去看排練了啊?”楊臨宇了然,“今年節目怎麼樣,學妹有沒有好看的?”
張澍:“沒注意。”
楊臨宇說:“那你是去看了個寂寞嗎?”
張澍也不否認,“閑得慌。”
楊臨宇:“不如來給我們講講題。”
“哦,”張澍拉過一張椅子,大剌剌坐在走道擋路,“有要問的嗎?”
一副恩賜的模樣。
盛夏低著頭,暗暗抿了抿。
“呵,不巧,還真沒有,”齊修磊指了指盛夏,“盛夏倒是有,不過你倆同桌,什麼時候問不行?”
張澍扯了扯角,呵,不巧,還真沒問過,倒是喜歡舍近求遠。
“哪題?”張澍湊近去看的草稿本。
盛夏卻飛快地闔上本子站了起來,“我解出來了,我去對對解析。”
說完就站起,可張澍就坐在走道擋住了去路,于是從旁邊座位繞著回了自己座位。
張澍:……?
他是有瘟病嗎值得這麼草木皆兵?
齊修磊和楊臨宇眼神在二人中間逡巡。
齊修磊:“你欺負人家了?”
楊臨宇:“辛筱禾不會饒過你的。”
張澍也站起,把椅子提回原位,“無聊,走了。”
一整天盛夏都鉆在數學里,頭昏腦漲。
沒想到晚修的時候數學老師又發了一張自己出的卷子下來,限時一小時做完,然后對答案,周一早上講解。
題都是軸選擇題,15題盛夏錯了7題,正確率堪堪過半。看了一眼左邊的辛筱禾,錯4題,斜后方的盧囿澤,錯4題,前邊的侯駿岐,沒做完,錯6題。
跟侯駿岐差不多一個水平麼?
右邊的張澍……
不用看,應該是全對,因為他拿起紅筆后,就沒在試卷上落下過。盛夏知道他改卷子只標錯題,不會像一樣在每個對的題后面打勾。
“浪費墨水。”他之前說過。
因為不讓講課,老師就在白板上寫答案,自己先對著答案看能不能弄懂。
盛夏思考的時候就忍不住咬,這會兒咬得都快泛白了。
忽然卷子上出現一團紙,從右邊遞來的。
看看張澍,他示意打開。
老師正背對著他們在寫板書,盛夏輕聲嘆氣,還是打開了,是一張草稿紙的邊角,撕得很隨。
上邊有一行字:【有要問的嗎?】
盛夏在那行字下邊寫:【?】
然后也沒折,就遞回去給他。
沒一會兒他又扔過來,還煞有其事地又折上了,盛夏再次翻開,上邊寫著:【可以問我。】
盛夏寫:【沒有。】
張澍回:【你都會了?】
什麼意思呀,就不可以會嗎?
盛夏寫:【不行嗎?】
張澍看見這三個字,短促地笑了一聲,很輕。其實用的語氣念,還是溫和的,可是,真的很像抬杠,真是難得。
盛夏皺著眉看過去。
有了“抬杠”的印象,這神在張澍看來像是瞪著他,可他一點脾氣都沒有,反而被瞪得很愉悅。他就在的瞪視下低頭寫字。
盛夏見他角帶著嘲笑,寫下:【行,當然行,你最行。】
很敷衍,沒有一點真誠,盛夏無語:【==】
張澍回:【不會就問我,別出去丟人。】
盛夏對這“恩賜”不予置評:【哦。】
作者有話要說:
張澍:問誰都不如問我!
盛夏:我自己會。
張澍:會,當然會,你最會了。
章末靈來自微博話題小紙條,我打開久違的q、q空間,翻出高中拍的小紙條來看,好中二,有些都搞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麼,但就是很有覺,時代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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