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村上友樹作為一個恐怖npc，這秒慫態度讓觀眾大呼活久見。

　“我見過在副本里占上風的，但還真沒見過像主播這樣，直接從氣勢上得npc抬不起頭。”

　“觀看驗極佳，我要去論壇發帖分了，標題我都想好了，就：一點都不恐怖的恐怖直播。”

　“你這個沒有說服力，應該改：震驚！恐怖npc竟做出這種事。”

　“……新聞沒你我不看。”

　“這味兒太濃了。”

　在觀眾科打諢期間，趙如眉把奄奄一息的野田茗扶出廁所。

　村上友樹看著關系親近的兩人，眨了眨眼，好奇問：“野田怎麼了？”

　“呼吸不暢。”

　趙如眉把人放在床上，習慣將手指搭在他手腕，確定他脈搏已經趨近穩定，才走近村上友樹繼續剛才的合。

　見遠山沒有要罷工的意思，村上友樹把臨到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努力克制住自己想作死的念頭，哼哧好一會才說：“知子剛才是不是來了？”

　趙如眉沒做聲。

　“怎麼不來找我？”

　村上友樹頗憾，“要說最恨的人，除了木下真，應該就是我了吧。”

　“別急。”

　趙如眉低垂著眉眼，語氣平靜：“會挨個找的。”

　“那就好！”村上友樹高興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只是在拉家常。

　趙如眉的效率很高，村上友樹的裂痕主要集中在臉部、軀干、四肢，共計大大小小四十幾，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終于合完畢。

　村上友樹急著想驗合后的效果，他站在宿舍中央大幅度活，連蹦帶跳。平時不就掉落的碎塊，如今可算老實了。

　“遠山！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村上友樹張開雙臂，興地往趙如眉的位置撲。

　趙如眉沒興趣跟人擁抱，一側，靈活避開后朝廁所走去，“有時間就清理一下，你現在像從池里爬出來的。”

　“是，是。”

　村上友樹滿口答應。

　趙如眉把手上跡清洗后，瞥了眼洗漱臺上的校卡，手拿起一轉頭險些跟悄無聲息出現在廁所門口的村上友樹撞上。

　“讓讓。”趙如眉神如常。

　“遠山最近膽子大了很多，以前我這樣站著，你都會嚇得尖的。”村上友樹笑嘻嘻說。

　“嗯。”

　趙如眉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村上友樹憋了一肚子話最后只能懨懨地側讓路。

　隨著廁所響起水龍頭的聲音，趙如眉走近野田茗的床鋪手了他脈象，確定已無大礙順手把校卡塞回他口袋里。

　這校卡相當于校園里的通行證，從之前發生的變故來看，校卡想奪回勢必要玩家死亡才行。

　眼下宿舍四人合伙犯的事已經明了，可這不但沒有給任務帶來任何推進，相反，還把主線任務推進了死胡同。

　趙如眉臉沉凝，從書桌上拿了白紙跟圓珠筆，又回到野田茗的床鋪附近坐下，邊思考邊繪畫。

　“唔——”

　野田茗意識昏昏沉沉地，他睜開眸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鐵架與木板，下意識喃喃，“結束了…？”

　臨死前的強烈窒息還有余威，野田茗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差一點你就能提前下班了，有沒有很失？”趙如眉手中筆尖未停，隨口說。

　聽到這個悉聲音與容，野田茗忍不住彎了下角，直言道：“其實我提前下班也好，副本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在拖累你。”

　“在我看來，會給我造拖累的只有品，無關能力。”趙如眉抬眸看向野田茗，語氣平靜，“你不用愧疚，照常發揮就行。”

　野田茗愣住了。

　“主播好犀利啊，解說雖然菜了點，不過格確實不錯，也沒有幫倒忙。”

　“我格好，我也想要這樣的主播，請問這麼平易近人還賊厲害的主播在哪領？”

　“看來主播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一般人都不敢這麼說。”

　“我剛才看的一個副本，也是新手解說，說實話表現還沒這個解說好。沒這個金剛鉆還攬瓷活，差點把主播坑死，那一場的主播是真的慘。”

　“啊啊啊啊，我好煩豬隊友。”

　“解說加油呀！”

　本來對野田茗頗有微詞的觀眾聽了趙如眉的話，忍不住回想他之前表現。

　野田茗的表現就像初次進副本的新手，會害怕，會神繃，也會因為報缺失而暴躁，但從未做過出格或者連累隊友的行為。

　不說功勞，至是沒過錯的。

　一時間，直播間的觀眾都開始聲援野田茗，讓他繼續保持狀態。

　“謝謝。”

　野田茗目激向趙如眉，他對自己的表現心里有數，但凡這回合作的主播跟往期那些新人一樣，恐怕他早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涼了。

　他不是死要面子的人，承認自己能力不足也沒什麼不好，這樣還不會有太大力。尤其是主播都說了不用愧疚，他現在反而放松了下來。

　最壞的結果就如主播所說，提前下班嘛。在下班之前，他只需要抓住機會盡己所能。

　調整好狀態的野田茗坐起，仔細回想說：“這回的副本任務，我覺得我們可能忽略了什麼，我還是認為系統不可能發布必死任務。”

　“已知npc們在我們進副本前就已經犯下大錯，那這個證明自己沒有罪，就很耐人尋味了。有沒有可能，系統所認為的罪并不是當下這一樁？”野田茗正道。

　“有可能，目前還剩下六天時間，也許還有其它報沒有被挖掘出來。”趙如眉用圓珠筆把a4紙上的人像細節補充后，淡定說。

　野田茗頭看了眼a4紙上的畫像，畫的是一個戴眼鏡的陌生男生，他五平平唯有鼻側一顆小痣非常有特。

　“這人是……”

　野田茗話還未說完，便被趙如眉打斷，“村上，問你個事。”

　野田茗下意識扭頭看向村上友樹的床，床上沒人。他環顧宿舍，注意到廁所那面墻壁，似乎有東西了下。

　“什麼事啊遠山。”

　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村上友樹笑嘻嘻走出來，若不是知道他干的那些事，還真有點人模狗樣的覺。

　“認識這個人嗎？”

　趙如眉把a4紙遞給村上友樹。

　“他啊，認識。”

　村上友樹一眼就認出紙上這個人，驚奇問：“這是誰畫的？畫得真真，我差點以為是他本人鉆進畫里了。”

　說到這個，野田茗臉就有些不好看，他想起之前在圖書館里通過畫紙與主播流的中田知子。

　村上友樹留意到野田茗的臉變化，臉上笑意漸濃。

　“他家住哪。”趙如眉干脆問。

　“遠山君可能跟他不，不過……我之前因為游戲機，正好知道他家位置。”

　村上友樹說到這頓了下，像只薩耶滿臉討好湊近趙如眉，“作為換，我可以把他家位置告訴遠山君，遠山君也告訴我，你跟野田的吧。”

　“我們沒有。”趙如眉語氣平靜地否認。

　“你騙人！”

　村上友樹氣憤道：“之前遠山君跟野田關系可沒這麼好，尤其是你們兩個人最近經常流，還一塊出去，肯定是有了我不知道的！”

　“遠山君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跟木下說。”村上友樹滿臉真誠，“我可以發誓！”

　趙如眉微微抬眸看著村上友樹，淡定說：“然后你就像背叛中田知子一樣，背叛我？”

　“那是太蠢了！”

　村上友樹像被踩了尾的貓，恨不得跳起來，“那種況，那種況下，我怎麼可能救得了。結果還是選擇相信我，真是太愚蠢了。”

　“明天帶我跟野田去他家，如果地址是真的，我再告訴你我最近在忙的事。”趙如眉將a4紙回來，隨意說。

　“遠山君……”

　“對，我還不相信你。”

　村上友樹才剛委屈開個頭，就被趙如眉斬釘截鐵打斷了。

　村上友樹：“……”

　野田茗擔心地看了眼趙如眉，他真怕這npc不了這個氣當場暴走。

　但野田茗的擔心明顯是多慮的，村上友樹樂顛顛表示明天看他表現就行，然后高高興興回到了自己床上。

　野田茗：“……”

　這乖得跟個大型犬的家伙，真是恐怖副本里的重要npc？

　野田茗收回視線，看向a4紙，想了下恍然問：“是我們在樓梯上的那個？”

　“嗯。”

　趙如眉點頭。

　又是一個新線索，礙于村上友樹在，野田茗沒有詳問，反正明天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趙如眉將這張a4紙折疊放在口袋，起走向廁所。

　看著洗漱臺鏡子里這張寡淡的男面孔，趙如眉神平靜將圍在脖頸上的枕巾解下來，微微仰頭，仔細端詳這道足以斃命的猙獰傷口。

　“……好了點。”

　趙如眉聲音很輕，雖然對這個沒有認同，但畢竟暫時占據著，將上跡清理后，從口袋把這軀的校卡拿出來。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鏡子里的臉跟照片里的臉，卻能讓人在第一眼就覺出不同來。

　校卡照片里的臉寡淡沉，讓人不適。鏡中的人坦淡然，四分值是被出塵俗的氣質堆上了七分，這張臉并不驚艷，但出眾氣質卻很引人注目。

　“這略有修復的傷口，給了我一個靈。”趙如眉跟校卡上的正主四目相對，用只有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犯下事的是你們四個人，那麼這個懲罰為何要我跟隊友來承？”

　校卡里的正主臉上浮現憤怒，似乎在譴責趙如眉霸占了他的。

　“放心。”

　趙如眉意味不明說，“很快就還給你。”

　“要命，我怎麼覺主播一定能通過這個一顆半星的系列副本？”

　“系統不讓多說，你仔細想想主播剛才說的話！我不敢打包票，但主播肯定有可行思路！”

　“我腦子笨，只有我覺得主播這話說得多此一舉嗎？這明明是系統安排的啊，又不是npc決定的。”

　“……這，我記得這個直播間未滿二十歲進不來的吧。”

　“確實，那應該是真有缺陷吧？”

　“我是醫生，剛追完過程，主播給我的覺就是非常穩重斂且，在現實里肯定閱歷富且有醫學實方面的經歷，這句話包含的信息也很大。相遇一場，樓上的樓上如果有尋醫需要，我可以免費義診。”

　自稱醫生的觀眾發完一大段話，特意砸了五個大彈幕，容只有簡短的支持二字。

　一些名不經傳的主播玩家看到這大手筆，抓心撓肝羨慕得要命。

　嗚嗚嗚嗚，豪爽事的土豪觀眾誰不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