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將近尾聲,盛卉和柯帶著自家孩子,送意林和子軒回到媽媽邊。
盧珊今晚就沒見到兒子幾次,子軒似是猜到媽媽會不高興,向來高昂的小腦袋微微垂著,不太敢抬頭看媽媽。
盧珊果然不高興,牽住兒子的手,低聲訓斥他:
“你是沒見過冰淇淋蛋糕還是沒吃過?有什麼好稀奇的?”
的音量雖然不高,但是周圍的家長都能聽見。
柯偏頭看了一眼旁的盛卉,后者神淡然,不一窘迫,側得像一幅畫。
不在心底默默佩服起來。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小杏媽媽有有才又有錢,格還這麼大氣,和那些不就勢利眼的家長比起來,人家才是真正的強者。
子軒吃過很多種冰淇淋蛋糕,雖然今晚的蛋糕華麗又味,但他不至于被一個蛋糕勾得連媽媽都不記得。
主要還是想和小杏......還有其他好朋友一起玩!
舞會散場,家長們領著孩子結伴往外走。
小柯話癆的病又犯了,在小杏邊,喋喋不休地向介紹自己最看的畫片。
柯都替小杏煩他,手彈了一下兒子的腦門:
“王小柯,你是小杏的跟班嗎?”
小柯挨了老媽一下,茫然地抬起頭。
跟班是什麼意思?
小柯聽不懂,旁邊的許意林也聽不懂。
或許是好朋友的意思?
許意林忽然舉起手,大聲發言:“我才是小杏的跟班!”
姚嘉:???
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盧珊走在最前面,聽見后的吵鬧聲,看戲似的輕笑了下。
然后,就在眼皮子底下,自家兒子隨其后,扭過頭,不服輸地喊:“還有我,我也是小杏的跟班!”
盧珊:......?
你小子也瘋了不?
子軒比他倆聰明些,約能猜出“跟班”的意思,但是他一聽到意林在那兒瞎嚷嚷,就控制不住自己,非要爭一個跟班席位,絕不能落了下風。
盛卉人生中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修羅場”,又尷尬又想笑,憋了半天才出“言無忌”四個字。
誰曾想,下一刻,最尷尬的人就變了。
小杏今晚特別高興。媽媽做的超級大蛋糕非常歡迎,好多不認識的別班同學都跑來想和做朋友,小杏最喜歡朋友了。
興地仰起臉,瞳仁像辰星一樣閃耀,嗓音清澈稚:
“媽媽,我好高興,我有三個唔.......了!”
盛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捂住了兒的,沒讓蹦出“跟班”兩個字。
“好朋友,大家都是好朋友。”尬笑著補充。
兒的人氣高得有點離譜,這讓盛卉一眼看到了自己十年后、二十年后的生活,一定非常“彩”。
有什麼辦法?誰讓的寶貝這麼討人喜歡呢。
轉眼到了一月,兒園放假了,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迎接春節到來。
闔家團圓的日子,盛卉帶著小杏搬到舅舅家住了幾天。
年初三,小杏早早起床了,吃過早飯,提個小桶,跟著姨姨廖恬和舅舅廖垚去別墅花園的菜園子里挖蘿卜玩。
廖恬和廖垚是一對龍胎,小名分別“甜豆”和“土豆”,今年快14歲了。他倆和盛卉同一輩,瞧著卻更像小杏那一輩的,無憂無慮,一天到晚就知道瘋玩。
晨間溫暖又舒適,盛卉的舅媽沈南枝在二樓臺煮了茶,讓傭人丈夫和外甥過來喝茶。
盛卉正和閨打視頻電話,回話說晚點過去。
今年春節,瞿瑤帶著爸媽飛去南半球的新西蘭過年,此時正是午后,日耀眼,一家人躺在珊瑚海沿岸的沙灘上曬太,好不愜意。
盛卉掰著手指頭算日子:“我怎麼覺好久沒看見你了?快兩個月了吧?中間約你你也不出來。”
瞿瑤將墨鏡拉到鼻尖,眼神諱莫如深:“咱倆最近先別見面。”
盛卉:“why?”
瞿瑤嘆了口氣,猶豫了好一番才說出緣由:“我怕給你惹麻煩。我覺得葉舒城已經發現我和你認識了,咱們謹慎一點比較好。”
盛卉:......
早就猜到了。
沒想到瞿瑤這麼為著想,盛卉很: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倆總不能永遠不見面吧?”
瞿瑤撇了撇:“你說姓葉的圖啥呢?惦記你這麼多年,屬實變態的。”
盛卉聳肩,表示你問我我問誰。
隔了一會,又自地回答:“大概因為我太了吧。”
瞿瑤深以為然:“你說的很有道理。”
話音落下,兩人在電話里同時大笑起來。
盛卉惦記著喝舅媽泡的桂茶,很快撂了電話,起往臺走。
通向臺的廊道設計畫廊樣式,右手邊掛著名家名畫,左手邊則是照片墻。
照片墻上最顯眼的,莫過于畫幅最大的全家福。
盛卉有些日子沒看見這張照片了,不停下腳步。
照片中共有五個人,舅舅廖楓,舅媽沈南枝,十八歲的盛卉,還有五歲的龍胎廖恬和廖垚。
從十四歲到十八歲,盛卉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四年,直到高中畢業后出國留學。
還記得剛被舅舅接回家的那段日子。
父母在車禍中雙雙亡故,盛卉了孤兒,每一天似乎都活在暗無天日的夢魘里。舅舅帶去看了心理醫生,查出抑郁癥。他們急壞了,給買最貴的藥,請最好的心理療愈師,一套流程下來,收效甚微。
有關生病的記憶片段,盛卉的印象都不深了,而尤其記得,某一天晚上,大人剛好都不在,一個人待在書房看書,兩個一歲的小豆丁不知從哪冒出來,突然牢牢抱住盛卉的不撒手,“姐姐姐姐”地喊,比牛皮糖還黏人,非著陪他們玩游戲。
盛卉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才好,就像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表姐心里“有病”,他們只知道長得特別漂亮,從某天開始為了他們的家人,說不定還可以為他們要好的玩伴。
就這樣過了半年,盛卉的病莫名其妙全好了,仿佛吃了特效藥。
回憶到此,二十七歲的盛卉不自覺綻開笑。
小孩這種生,真是上帝派到世界上的天使。
走到臺,陪舅舅舅媽喝了一會茶,沒坐多久,家里忽然來客人了。
來客是傅家的兩兄弟。傅家經營的富申科技是盛世集團蒸餾廠最大的設備供應商之一。傅家之所以能發家致富,為申城首屈一指的工程制造廠商,全靠搭上了盛世集團幾款威士忌紅全球的東風。
所以,傅家人逢年過節總要往廖家跑幾趟,有時是他們董事長來,有時是兩個繼承人來,比如今天。
廖楓和沈南枝下樓迎客,盛卉跟著下樓,簡單問候了幾句。
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不一會兒就起作別,說要去花園里看看小孩們有沒有搗。
小孩們有保姆盯著,其實沒什麼事兒。
盛卉站在菜園子旁邊的國槐樹下吹風,后忽然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回過頭,對上傅時則含笑的視線。
“學長怎麼過來了?孩子們在挖蘿卜,怪臟的。”
傅時則:“廖總有我哥陪著就好。很久沒和你聯系了,想看看小杏長大了多。”
他倆是高中校友,傅時則比盛卉高一級,所以盛卉喊他學長。
讀書的時候,傅時則在學校很出名。他媽媽是明星,所以他長得很好看,很孩子歡迎。他的績也優秀,高考考上了Top2名校,再加上傅家和盛家是世,盛卉想不認識他都難。
很可惜,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卻被在同父異母的哥哥之下,無論家產、資源、公司職位,都比哥哥傅時宇低了一大截。
視線穿過明凈的落地窗,傅時宇瞇起眼,遙幾十米外郎才貌的如斯景。
最近兩年,他和弟弟只在外人面前裝和氣,暗地里,為了爭奪繼承權,關系早已劍拔弩張。
傅父和盛世集團原董事長盛司年是至好友,所以傅家人是為數不多知道盛家還有脈留存在世的人。
他們還知道,當年,盛司年和妻子廖柏關系破裂,他曾提前立下囑,將自己名下所有資產全部留給未年的兒,不讓廖家分到一分一毫。
后來夫妻二人同時亡,傅時宇不知道廖柏有沒有留下囑,但是盛卉至獲得了父親的全部權,這些權在工商信息上由盛司年的父母代持,而實際上,盛卉才是整個盛世集團最大的東。
傅時宇轉眼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廖楓。
這個現任的集團董事長,在工商信息上擁有的權,其中幾分是真實,幾分是代持,外人無從得知。
甚至有可能,他一分權都沒有,完全是盛卉的代言人,或者說,職業經理人。
傅時宇到心焦。
盛家掌握著傅家的命脈,而盛卉是一個極不容易親近的人。傅時宇曾經追求過,是如此冷漠,高傲,讓他覺得取向很可能有問題。
傅時宇稍稍松了口氣。至這樣,他那個花男弟弟肯定也追不到。
傅時則卻不這樣認為。
花園里微風怡人,他和盛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旁的人得人驚嘆,不僅如此,還擁有無數財富,視為糞土,這樣的人,的心就像鉆石一樣堅不可摧。
但是,這顆鉆石一般的心,也不是全然封閉的。
傅時則開始和盛卉聊小孩。
他說他朋友的孩子報了申城最有名的一家馬班,還參加了馬場舉辦的馬表演,小朋友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盛卉果然起了興致。
他們側,幾步之遙的地方,孩子們在菜園子里瞎蹦跶,小杏一不小心踩到的泥地,一屁栽到地上。
的哭聲和淚花還來不及飚出來,旁突然冒出一個溫的叔叔,他比所有人都快,不顧泥土骯臟,呵護備至地將抱了起來。
小杏從出生到現在,和陌生的年男接的機會得可憐。
看了一眼媽媽,又看了一眼抱的叔叔。
雖然叔叔很溫。
但是小杏還是嚇得哭了起來。
傅瑤要嫁的是個性情陰鷙的病秧子,喜怒無常,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賜婚旨意下來后,不少人幸災樂禍,等著看這京中頗負盛名的人間富貴花落入奸臣之手,被肆意摧折。母親長姐暗自垂淚,寬慰她暫且忍耐,等到謝遲去后,想如何便如何。傅瑤嘴角微翹,低眉順眼地應了聲,好。大婚那日,謝遲興致闌珊地掀開大紅的蓋頭,原本以為會看到張愁云慘淡的臉,結果卻對上一雙滿是笑意的杏眼。鳳冠霞帔的新嫁娘一點也不怕他,抬起柔弱無骨的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軟聲道:“夫君。”眾人道謝遲心狠手辣,把持朝局,有不臣之心,仿佛都忘了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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