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底氣
歡跟了趙錫一起在眾人各的目中走出了會議室。
趙蘭珍看著的背影,眼淚“刷”得一下又滾了下來。
盡管知道,流再多的眼淚,現在有多的愧疚,也沒有任何用。
欠的,永遠也補不回來了。
剩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趙蘭珍和東河住在了歸紅英幫他們安排的一個小院子里。
歡離開,歸紅英就扶著趙蘭珍跟道:“蘭珍,你現在太激了,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歡那里我之前都跟說過了,是個大氣的孩子,也能理解當初你的做法,不會責怪你的,只是這麼多事,總要給點時間消化一下,現在大家都很,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先去見見歡,到時候晚上咱們再一起找好好談談怎麼樣?”
趙蘭珍點頭。
本也是理智之人,自己現在心神激,緒不穩,這種時候,難道還要歡來安的緒嗎?
歸紅英了一聲東河,對他示意了一下,就扶著趙蘭珍離開。
東河跟上,后面桂芬卻是一把扯住他,面有驚懼,喊了一聲“大哥”,凄惶道:“大哥,大哥,我跟月要怎麼辦?”
東河看這樣,真是又氣又惱,可那偏偏是他的親妹子。
就在這時,趙蘭珍回頭冷冷看了一眼,東河到底甩了手,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收拾!”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人都走了。
桂芬只能帶著沈月跟著臉黑的就跟黑灰似的沈榮祖沈建輝回了招待所。
一回到招待所,沈榮祖就“砰”得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大罵道:“你做的好事!”
桂芬瑟了一下,但理虧,沒出聲。
沈月就不樂意了。
一向被桂芬慣著,這麼多年了,可并不怕沈榮祖。
況且都工作了,就沈家都不樂意待了。
道:“爸,這事你責怪媽做什麼?當年要不是因為媽心里有你,可爸心里卻一點沒媽,娶媽也是為了照顧大哥二哥和珠,媽也不能做出那種事來?這麼些年,媽一個人勞心勞力為了這個家,家里那麼多孩子,那麼多人吃飯,珠是個公主,誰也不能使喚的,媽天天持這個,持那個,洗做飯,掃地補補,哪樣不辛苦?如果不是忙不過來,又怎麼會使喚歡?”
“那你就不能做,什麼都讓歡做?”
沈榮祖吼道。
這麼些年,他還從來沒對沈月這麼大聲過,顯見的是氣得狠了。
沈月眼淚一下子飆出來,哭道:“是,這一大家子,我媽給你們一家子洗做飯帶孩子,沈建輝沈建立沈珠都是來手飯來張口,都是爺公主,我媽從早忙到晚不算,還要我也給你們一起洗做飯服侍你們,就是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二哥回城,也不會鬧現在這樣,連我舅舅舅媽都怨上了我們......這麼些年,我也夠了,媽,既然人家就是當我們是奴仆傭人,咱們還留在這個家里做什麼?走,我們也走!”
拉了桂芬就走。
沈榮祖氣得再拍桌子,罵道:“走走走,真是養出了個祖宗來了!”
等桂芬沈月都走了,他坐在炕上氣得直氣。
沈建輝也顧不上去勸什麼。
他心里煩悶著。
不是為沈歡桂芬什麼的,而是郭大為那邊。
他道:“爸,現在事變這樣,郭主任那邊怎麼辦?他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別說建立能不能回城的事,就是咱們自己以后還能在機械廠過下去嗎?”
他自己一家子還有岳父岳母一家子可都是靠著機械廠生活的。
一想到這個,就算這些年桂芬這個繼母再沒什麼差錯,他心里也怨上了。
說起這個沈榮祖更氣。
他就不明白桂芬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別說前面瞞著他抱孩子回來養的事,就是在后面還有東河趙蘭珍的況下,這麼苛待歡,把沈月慣那樣,就是腦子進了水!還一直跟說歡多乖巧,多孝順,多聽話。
就算是前面的事都發生了,那在歡下鄉去了農場的時候,竟然還一點不警覺?竟然還瞞著他?
然后還讓郭大為跟著過來了?
如果早些跟他說,事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想到這些,沈榮祖就能吐!
他原還想著東河調去了大學做教授,如果郭大為那邊回城不的話,看能不能走走東河的路子,就算不能弄個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就是調進大學里做個雜工也好啊!
現在真是一團糟一團糟!
沈建輝了手,咬牙道:“要不,媽走了也好,郭主任那邊,咱們不是不好代嗎?事實上,咱們也都是被媽給騙了,就把責任都推到媽上,咱們家因為這事連家都散了,郭主任那邊也不好再怎麼怪咱們了。”
沈榮祖臉一僵,道:“這......”
就算他再惱恨桂芬,一時之間再震怒,可也沒想過不一起過了。
兩人到底已經過了大半輩子。
就像沈月說的,桂芬的確為了這個家付出了許多......
“爸,”
沈建輝瞅了他爸一眼,道,“您要是不想,就跟媽商量,先這麼著,先應付了郭主任,等過一段時間,事平息了再接回來就了。就讓先在家住一段時間,也好緩和一下和家的關系,說不定后面咱們還有用著家的時候......”
那邊沈榮祖在謀劃著后面要怎麼辦,那邊沈月桂芬母同樣在商議著。
沈月扯了桂芬出來,桂芬哭道:“這可怎麼好?月,他們一個個怎麼能這麼對我?我都是為了誰......”
“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媽,”
沈月咬牙,說出了跟沈建輝異曲同工的話,道,“媽,沈家我們不能回了。”
桂芬嚇了一大跳,連眼淚都一下子止住了,倉惶地張了一下,道:“你,你胡說什麼?”
不跟沈榮祖過了,那以后住哪兒,要怎麼過?
帶著兒相依為命?
沈月卻是深思慮的。
再咬了咬牙,道:“媽,沈家一家人都是靠著機械廠生活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郭大為能放過沈家?就算現在放過了沈家,沈建立也別想回城了,沈家和大嫂娘家他們心里害怕,肯定把責任都推到媽你和我上,我們在沈家的日子能過好?服侍他們一家老小,還要給大嫂帶娃,給他們做牛做馬,還要看他們面,他們責罵怨怪。媽,我們為什麼要回去?”
桂芬想了想,是啊,發生了這樣的事,跟兒在沈家肯定是立不起來了。
“可是,不回沈家,我們能去哪?”
“去找舅舅,”
沈月道,“大舅現在不是調去了西州農業大學做教授嗎?在學校里給媽你安排一個雜工總吧。我那邊,在紡織廠一天到晚做工能有什麼前程?文工團副團長是郭大為他大姨媽,文工團肯定是不了,以后找別的關系的路都斷了。媽,我想求舅舅,看看能不能弄到一個西州農業大學的大學推薦名額,到時候我就把紡織廠的工作給賣了,現在回城的知青多,鐵定也能賣到個好價錢。”
這次來,其實也是有了這個心思的。
前幾天才聽沈驥的妹妹跟說,沈驥拿到了西州大學今年九月的推薦學名額。
從那時起,就了這心思了。
跟推薦上大學,進文工團又算什麼?
桂芬的張了張。
這些事,聽起來好像都好得很,可一樁一樁都離不開大哥,跟大哥好,擱以往肯定沒什麼,可現在才剛剛狠狠得罪了大嫂......
沈月瞅自己媽一眼,當然看出媽愁什麼。
不知道前因后果,這會兒也以為沈歡是大舅舅媽的兒,心里也恨得不行。
甚至恨為什麼大舅舅媽的兒不是自己,而是沈歡。
道:“媽,你跟我說說,沈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大舅的兒嗎?”
桂芬一愣,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說著就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道,“當年那孩子是先前你舅媽旁邊那個人抱過來的,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誰的,但看跟你大嫂長得像,肯定是你大舅媽娘家那頭的,你大舅媽娘家那邊都是資本家,死的死,住牛棚的住牛棚,想來那孩子也是個見不得的,不舍得吃苦才大過年的冒著大雪送過來。”
沈月聽了大喜,一下子松了口氣。
高興道:“不是大舅的孩子就!”
不是大舅的親生孩子,又沒有養過,還能親過跟媽不?
說著就低頭一邊跟桂芬嘀嘀咕咕的說著,一邊拖著媽沿路找人問著尋去大舅一家住在哪里。
那邊歸紅英先送了趙蘭珍回住的地方,又囑咐了東河一遍,跟他說,他應該知道趙蘭珍心里娘家那塊傷有多深,桂芬做的那些事連外人都不齒,簡直就是生生的又把趙蘭珍的傷口了開來,又上了幾刀撒了鹽,但凡他心里還有一點趙蘭珍,就不要還顧念著什麼兄妹之,再做出傷害蘭珍的事,不然他跟蘭珍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恐怕都要出現裂痕。
歸紅英囑咐完還是不放心,轉又給西州城給東河趙蘭珍的大兒子衛安打了個電話,把事詳詳細細說了,道:“衛安,當年你二舅小姨都慘死,你二舅一點骨都沒剩下,小姨拼死就留下了這麼個孩子,結果被糟踐這樣子......但我看桂芬沈月那樣,怕還是要纏上來,你知道你爸,一向是顧念親的,但這回這事,他要再由著桂芬沈月纏上來,你媽跟你爸這日子以后怕都要過不下去了,還是你過來看著點吧。”
衛安再沒想到自己爸媽回了一趟農場發生了這麼大事。
衛安大歡六歲,不管是二舅小姨還是曾經住在自己住了好幾年的小表妹,他都還是記得的,聽了歸紅英這麼說,也是不敢相信自己那姑姑竟做出這種事來,跟歸紅英說他立即理了手頭的事,中午就趕過來,歸紅英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是見識過桂芬尋死覓活賣慘的,真不想這人再纏上來鬧得家飛狗跳。
理了這些事歸紅英就出了門。
問了人,踩著自行車一路尋到了工程隊家屬院,進了一個現在還沒人住空寥寥的小院子。
院子里除了積雪什麼也沒有,沿著一條明顯新鏟出了的石板路走到了屋子門口,門大開著,就看到歡正靠在趙錫邊說著什麼,不時還有些笑聲傳來。
聽到那樣清脆婉轉明顯無憂的笑聲,歸紅英的臉上都放松下來。
誰又能知道,這麼開朗格無憂的姑娘曾經過那麼多的磋磨和虧待呢?
輕咳了一聲,前面兩個人回過頭來。
歡看到歸紅英就笑了出來。
是個是非分明之人,對熊場長和歸紅英夫妻兩個都是激的,就是今天的事,熊場長對的偏幫也是顯然易見,要不然他完全沒必要當眾宣布沈家對沒有毫養恩,以后跟也毫無任何關系,這可以說是幫了的大忙。
“歸主任。”
歡喚道。
歸紅英就走上前來,跟趙錫笑道:“能不能把知青借我一會兒?我跟說幾句話。”
歡看了看歸紅英,再側頭看了看趙錫,看趙錫點頭準備走開的架勢,就笑道:“不用了歸主任,你肯定是要跟我說我世那些事,還有我舅舅舅媽那邊吧,先前我都跟趙大哥說了,這些反正我之后也要跟他說的,不如就讓他一起聽了,省得我再說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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