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勉去端粥,茉站了起來挪到了餐廳。
餐廳是半開放式的,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和家一樣,只不過家的落地窗外是花園,這里的窗外是半個湖城,景是真的不錯,如果是夏天的晚上,一定能漫里的場景,要不然這里的房價也不會這麼貴。
“吃吧,看看味道怎麼樣。”謝勉把一碗銀耳紅棗粥放在茉的面前,而他自己吃的是一碗面條。
他不喜歡吃甜的。
茉收回了看窗外的視線,拿起瓷匙輕輕地攪,粥還很燙,下不了口。
謝勉的面看樣子有點坨了,所以并沒有等茉,低頭大口吃了起來。
他低著頭,茉才用余打量他,他比起過去黑了一些,像是曬的,但并不會顯得難看,反而因為利落的寸頭,有種可靠的覺,說不清楚,但讓茉一瞬間想到了軍人這個詞,板板正正的。
眉骨高,眉峰斜飛鬢,襯的他狹長的墨黑雙瞳十分銳利有神,英的高鼻梁,的薄,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條,這張臉帥氣依舊,更添韻味。
歲月從不敗人,反而給他添上了幾分穩重。
他已經是真正的男人了,早就不是從前那個無家可歸的年。
謝勉始終低頭吃著面條,看起來像是對什麼都不關心,死鬼投胎一樣,只顧著吃,可實際上他又怎麼會注意不到茉的視線落在他的上。
只是他不敢抬頭,他知道,只要他一抬頭,茉的視線必定轉移,中間隔著七年,不是幾個月,想要回到當初,哪有這麼簡單。
但謝勉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麼,人生那麼長,他用七年換余生,值得了。
可是就算謝勉故意低頭讓茉看,沒多久還是挪開了視線,一邊喝著粥一邊往窗外看。
銀耳粥還是一樣的好喝,是過去的味道。
這七年,和謝勉都變了,沒有想到一碗銀耳粥居然還能保有過去的味道。
自從茉開始吃粥后,謝勉就吃的很慢了,恨不得一一面條挑著吃,以致于茉把一碗粥喝完后,謝勉還沒吃完。
“吃飽了嗎?鍋里還有。”謝勉抬頭看著,過了一晚,臉上的氣好了很多,只是皮白皙,小臉又瘦,看著沒什麼神,不像從前,笑,臉蛋上總是帶著緋紅,像是顆的蘋果。
茉搖了搖頭,“吃飽了。”
說吃飽了,謝勉也就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吃面。
茉看著他的作,微微擰眉,這個人前后的作怎麼那麼矛盾,剛才急的像死鬼,現在慢的像是得了厭食癥。
茉想走了,可是他還沒吃完,茉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沉默的坐著。
兩人誰都沒先開口,茉有些局促,謝勉卻有些,這七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這一刻。
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坐在一塊,就覺得好。
可是一碗面又不是無底,怎麼可能吃不完,謝勉再磨蹭,也是有底的。
茉看謝勉的面吃完,正要開口,翕,還沒說出來,謝勉突然起來,端著兩人的碗進了廚房,茉的話憋在了嗓子眼里。
總覺得謝勉是故意的。
過了一會,謝勉端了一碗紅糖水給,“喝點,不舒服要注意保暖。”
茉咬了咬,知道他是在說生理期的事,要不然衛生間也不會有衛生用品,可是這里連個阿姨都沒有,他昨天晚上……
他應該不會的,茉沒再多想。
“我請別人給你換的服。”謝勉好像能猜到茉心里在想什麼一樣。
茉沒表現,只是點了點頭,“謝謝你,我該走了。”
“不再坐會嗎?”謝勉坐著不想,看著對面的孩,極力克制著目。
茉不想坐,不過又不好明說,就找了個借口,“我還得去上班。”
誰知謝勉卻皺起了眉頭,低眸看了一眼桌下,“你的腳這樣怎麼上班?醫生說要休息幾天。”
“沒事。”茉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謝勉一把握住的手,語氣有些沉,“茉茉,你別為了我置氣,傷了腳,你以后還怎麼跳舞?”
對于跳舞的人來說,腳就是第二個生命,落下病怎麼辦。
原本還面淡然的茉,聽了這句話卻垂下了眼睫,眼底有些落寞,輕聲的說了一句,“我已經不跳舞了。”
明明只是一句平淡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在謝勉的耳朵里,卻像是一針在刺他的耳。
從前那麼熱跳舞,雖然后面選了設計專業,可是他不知道茉茉居然不跳舞了。
謝勉沒問為什麼,因為他約約覺到,那是一段不能被及的逆區。
謝勉的結滾了滾,嗓音輕了些,“就算不跳舞,也要好好保重,不用急著上班,叔叔的事以后我來辦,茉茉,你不用那麼辛苦了,是我來晚了,對不起。”
謝勉以為是家缺錢,所以茉茉才不顧也要去上班。
聽著這句對不起,茉的杏眸當即就紅了,鼻尖發酸,可卻強行忍住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在謝勉的眼前哭。
心里憋著一口氣,哪里是這麼一句對不起可以釋然的。
茉沉默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將心口酸的滋味了下去,啞著聲音道:“就算不上班,我也要回家。”
說完,茉掙開謝勉的掌心,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沙發,雖然隔著服,還是覺得謝勉握過的那一,溫度熾熱,灼的人生疼。
“我送你。”
謝勉走了過去扶著的胳膊,提過的包包,勾在了臂彎。
茉想掙扎,可是這一回,謝勉卻攥的很,本沒有給機會,“茉茉,你要是不想我扶你,那我就抱你。”
謝勉的語氣很沉,顯然是說一不二,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做過。
茉想起從前在家里,每回在謝勉房間睡著了,他總是會將抱回房間睡。
茉掙扎不開也就任由他扶著了,兩人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從電梯出來,那輛黑的勞斯萊斯就在不遠停著,謝勉打開后車門,扶著茉進去,的神始終淡淡的,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謝勉問是不是送回別墅,茉搖了搖頭,說了個地址。
離這里有點遠,不過那地方靠近醫院,謝勉想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就沒有多問,啟了車子。
茉一上車就合眼假寐,一看就是不想和謝勉說話。
謝勉從后視鏡看了一次又一次,每回看見尖瘦的下,都忍不住皺眉,這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家那些人該死。
茉現在租的花園小區是舊公寓,在醫院不遠,房子很多年了,墻壁斑駁,而且沒有電梯,租的是三樓,原本不高的樓層,只是現在的腳還疼。
“謝謝你,我自己可以,你不用上去了。”茉說著從包包里取出五百塊錢,遞給了謝勉,“這是昨天晚上的醫藥費。”
謝勉濃黑的眉峰就沒松開過,漆黑的雙眸一直盯著,沒有接,隨后視線轉到了窄小老舊的樓梯上,這個小區應該是沒有業打掃,樓梯扶手落了一層灰,間歇還有幾個小孩的手印,墻皮落,滿是小孩子的涂畫。
“你怎麼上去?”謝勉低頭看了眼穿著拖鞋的腳,昨天晚上穿的是高跟鞋,剛才問起,謝勉直接說不見了,讓把家里的拖鞋穿了出來。
“我自己可以。”茉見他不收,加上一大早的,很多人下樓散步買早點,路過兩人都看著,面皮薄,掛不住,索就把錢收起來了,反正他現在可能也看不上這幾百塊錢。
茉轉就走,因為腳踝疼,一瘸一拐的,從背影看有些稽,謝勉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眼看著茉扶著欄桿要踏上第一個臺階,謝勉再沒能忍住,沖了過去,趁茉毫無防備,一把將人很后打橫抱起。
謝勉的公主抱讓茉驚,輕啊了一聲,驚魂未定時看見謝勉的俊臉,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像是要沖破膛跳出來。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茉梗著脖子,出一截脖頸,瑩白之上,已經著緋紅,不知是的,還是嚇的。
謝勉卻連看都沒看,手臂繃,抱著人一步一步邁上了臺階。
“手勾著我。”這里的樓梯窄小,臺階做的也小,還沒有謝勉的腳長,只能踩一半,所以他走的很謹慎,怕摔了懷里的姑娘。
茉想了想,到底沒和他在樓梯間鬧,萬一摔了得不償失,最終只能咬著用手臂環住了謝勉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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