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恬打贏了這場“蛋糕保衛戰”,重新提著蛋糕走回自己媽媽和老戴的包廂,才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言銘今天生日,要是不撞見,當不知道就行,但既然知道了,還鬧出這麼尷尬的一幕,自己要給言銘他們包廂送蛋糕的話都放出來了,不送個蛋糕,好像很難收場。
虞恬也不是小氣的人,想了想,打開外賣。
可惜這家餐廳位于寸土寸金的地段,找了一圈,離得近的蛋糕店,都是網紅店,生意好得很,蛋糕不提前三天以上預定,斷然沒有能現場買到的可能。
但是距離更遠的,要不超出配送范圍,要不就連個外賣跑的也找不到。
虞恬原本想找家品牌店,可惜翻來找去,能此時就有備貨送貨,評分也比較高的,竟然只有一家。
沒發走了,只能這個了。
店里的蛋糕款式沒什麼可選的,有現貨的也就僅剩下一個,風格是有點老,但都這時候了,也不能強求太多,虞恬只能選了這個。
這家店的配送是由店家的店員自己完的,因此虞恬特意備注里留言,讓店家幫忙寫張生日賀卡之外,關照了讓店員在送貨時要特意和收貨人講,蛋糕是提前訂的,這才提了訂單,付了錢,這才松了口氣。
這樣面子里子都有了,至兩邊都過得去。
讓言銘知道自己早就提前給他預定了生日蛋糕,這樣也顯得虞恬確實心里也是想到他的,讓他多能覺到自己被尊重,也讓他在高玫他們面前有面子。
**
虞恬急訂了言銘的蛋糕后,就徹底把注意力投到和媽媽新對象一家的飯局上了。
老戴和戴鑫看起來為人都很隨和,雖然都聊些家常話題,虞恬和他倆也都是第一次見,但意外的,并沒有冷場的時刻,虞恬更是因為和戴鑫都有自一塊的經歷,也有相當多的話題。
不過這頓飯更多話題主要集中在雙方父母上,飯后戴鑫切了蛋糕,對虞恬的廚藝幾乎贊不絕口。
戴鑫比虞恬想的也更熱和實在,幾乎是幾人分別回家后沒多久,他就做了次直播帶貨,在直播間里多次提及了虞恬的賬號,大張旗鼓地為引流。
而對虞恬的謝,戴鑫非常坦率:“有什麼好謝的?我一直盼著自己有個妹妹,我們以后說不定都是一家人,別和哥這麼客氣。”
虞恬放下手機,心里還是涌著。
比起言銘來說,這個哥哥才好多了。
接地氣!熱!主!!
哪里像言銘,冷若冰霜的,晴不定的。
虞恬想起自己此前熱臉了言銘多次冷屁,心里還有些委屈和氣憤。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
只是虞恬不知道的是,度過了充實的一晚,心總平和高興,但對言銘來說,就談不上多愉悅了。
他確實在虞恬離開沒多久后收到了虞恬送來的蛋糕。
蛋糕看著顯然沒有虞恬自己親手做的那麼致,樣式甚至很老,碩大的蛋糕中央是一個壽桃,蛋糕上寫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畫風老的覺像是給老太君八十大壽祝壽用的。
但這還是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隨著蛋糕一起送來的生日賀卡。
言銘打開前,多對虞恬的人還抱了一期待。
但等他打開看清上面的字,這種期待就徹底煙消云散了。
簡陋的賀卡里,是一張打印好對折的頁紙,上面白紙黑字印刷著這樣一行話——
“麻煩賀卡上寫一下祝言銘哥哥生日快樂,送貨的時候要說蛋糕是提前就預定的,要說提前了一個月就預定了,千萬不要讓人家知道是臨時剛訂的!謝謝!”
“……”
虞恬,很好,你真的很好。
不僅臨時訂蛋糕湊數,找的還是個懶狗店家,腦子也不直接把備注當祝福語全部打印進賀卡頁了。
言銘覺得自己的緒再次達到了巔峰。
氣的巔峰。
生日原本應該開心,但言銘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在生日之際給氣死了。
**
生日會過完,虞恬很快把那天的曲都拋到了腦后,畢竟是時候投工作了,因為馬上就要到義診的時間了。
好巧不巧,齊思浩義診當天正好負責分發眼科保健宣傳手冊,答應順手幫虞恬分發調查問卷,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虞恬便加完善著調查問卷中。
義診當天一早,虞恬便催著齊思浩起床早早趕到了舉辦活的小區。
只是等到了,才發現這場活比想的還要大,附一院好多科室都出了,眼科更是來了不人,其中赫然就有言銘。
他的面前已經排起了長隊,幾個正排到他面前的老阿姨正在打量言銘,熱地和他攀談。
齊思浩不甘心地撇了撇:“說每年都這樣,只要他來,天天有的是老阿姨問他要聯系方式,打算介紹給自己兒侄的。”
虞恬便也順著齊思浩的眼神朝言銘看過去,比起他對自己的冷淡而言,言銘對自己的患者永遠是耐心溫的,一張長相優越的臉上掛著自然又得的笑,莫名讓人產生信賴。
他對別人都很好,對自己就不怎樣。
上次吃了自己的蛋糕,連聲謝謝也沒有!
算了,不想了。
虞恬移開了視線,開始專注自己的訪談調研工作。
為了不打擾義診工作,虞恬來到了隊尾,先從排在后排的老年人們問起。
今天天氣炎熱,雖說是一早,但因為沒有風,又聚集著不老年人,連虞恬都覺得有些悶。
剛收集了十幾份問卷,突然就聽見自己左側出現了。
“有人暈倒了!”
雖說義診現場也有不醫生,可這些醫生如今都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在隊首,因為隔著長長的隊伍和人群的談聲,求助的聲音本沒法快速傳遞到義診的醫生耳朵里。
虞恬微微皺眉,撥開人群,才看到是一個老人正躺在地上。
喊話的也是個同樣年紀的老人,他連連澄清道:“我沒他啊,剛才聽他嘮叨了兩句頭暈,還咳嗽了幾句,說不上氣來,結果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突然暈倒了。”
“都讓一讓,給老人家讓點地方出來。”
虞恬剛疏散些人群,就有人已經拉來了一個參與義診的醫生——
“醫生來了!醫生來了!”
虞恬原本跪在地上查看老人的征,聽到這話,松了口氣,抬起頭,卻愣了愣。
來人竟然是鄭廷付。
他不知道是不是來刷履歷,竟然也來參加義診了。
鄭廷付見了虞恬,也愣了下,他尷尬地看了虞恬一眼,就快速蹲下。
簡單檢查了病人的況,問了病人相的朋友他平時的疾病史有高高脂等后,鄭廷付很快下了診斷——
“應該是突發心梗引起的心臟驟停。”
他果斷地開始打算做心肺復蘇。
雖有心臟驟停,但這兒有專業的醫生負責做心肺復蘇,120救護車也有人撥打了電話,應當是可以放心的節奏。
照理說,虞恬也可以安心離開了。
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虞恬一邊往外走,一邊想了想,拉住了正走在自己邊的暈倒老人的朋友:“大爺,你這個朋友暈倒前還說了什麼嗎?有什麼別的癥狀嗎?”
“他和我說剛做完針灸,然后我就看他開始咳嗽,說話也有點,再接著就突然暈了。”
大爺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他平時脾氣很好,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天熱,整個人煩躁的很。”
虞恬心里有了個猜想:“他是去的正規醫院做針灸嗎?”
“不是,就咱們小區里,有個老姐姐自學了針灸,很便宜,手法也不錯,還能拔罐,我們都去那做啊。”
這一刻,虞恬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壞了!
顧不上別的,撥開人群,重新往鄭廷付和病人那邊沖。
不是心梗,是張力氣!
心梗和氣都會有悶和痛的表現,也都有發生心臟驟停的可能,但對方之前的咳嗽明顯暗示可能存在氣,而此前剛做過非正規的針灸,更是高度會發張力氣的因!
對于張力氣患者,是不可以先做心肺復蘇的!
應當先排氣!
急救的時間分秒必爭。
虞恬氣吁吁跑到鄭廷付邊,制止了鄭廷付的按行為:“是氣!快排氣!”
可惜鄭廷付沒有聽,他過分虛榮的自尊讓他沒有辦法平靜接虞恬的意見,而是拿出了學長和醫生的架子:“虞恬,我才是醫生,你……”
救人要。
虞恬管不了那麼多了,徑自一把拽開鄭廷付,眼疾手快從他帶來的急救箱里拿了一支枕頭。
患側第二肋間鎖骨中線。
虞恬的氣急救學的很好,有信心可以理救治這個病人。
顧不上鄭廷付的廢話,虞恬舉起手,就要扎下。
然而千鈞一發之時,虞恬的手被人制止住了。
抬頭,才看到不知什麼時候,言銘趕了過來。
他不容分說地拉開了虞恬,眼神嚴厲。
“讓開。”
沒給虞恬說話的機會,言銘查后,沒有任何猶豫,手起刀落般干凈利落地進行了排氣急救。
言銘一來,別的醫護人員也都趕了過來,很快,救護車也到了,急救人員把老人抬上了擔架,罩上了吸氧面罩。
帶著獨特的鈴聲,救護車疾馳而去。
老人應該會沒事了。
虞恬松了口氣。
有些欣,也有些得意,看了眼言銘。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言銘面前表現得專業,虞恬心還是忍不住有些飄飄然的。
以往在他面前好像總是出糗,很不想承認,但心確實期待著言銘的表揚或謝。
尤其鄭廷付還臉尷尬地站在一邊,這簡直是打他臉的高時刻。
虞恬直了腰桿,準備迎接言銘對判斷準確的肯定。
言銘也確實開口了,然而容和想象的大相徑庭。
“你剛剛在干什麼?”
言銘的聲音不僅沒有肯定和贊揚,反而充滿了憤怒:“虞恬,今天義診,這里有的是醫生,這些急救不到你理。”
虞恬愣了愣,繼而心是委屈和不敢置信。
言銘竟然當著鄭廷付的面訓斥。
下意識想為自己辯解:“可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對氣的急救理很有自信,我知道自己可以救他……”
“虞恬,你是醫生嗎?”
雖然言銘平日里對自己也不多熱絡,但這麼嚴肅而訓誡的口吻,還是虞恬第一次遇到。
他顯然還沒訓夠自己,然而義診排著的大長隊還需要他去理,他瞪了虞恬一眼,這才轉走了。跟著他一起走的,還有之前尷尬站在一邊的鄭廷付。
看著兩個穿著白大褂走遠的人影,虞恬心里不是滋味。
又酸又,像夏天浸滿了水泡了一夜的棉布,從水里拉出來帶著被打的意,還有永遠擰不干的水意,那種墜在手里沉重的質。
虞恬覺得眼淚已經在自己眼眶里打轉了,非常努力才能抑制住不讓眼淚滾下來。
心里難的要命。
不能當醫生是的錯嗎?
不當醫生了,學的東西就不算數了嗎?
只是好心希救老人的命。
難道就因為沒能為醫生,連救人的資格都會被剝奪嗎?
以往臨床課程的時候,不是沒有手腳被老師批評過,可不知道為什麼,虞恬覺得言銘的批評對的心影響格外大。
是因為他要在鄭廷付面前維持同事誼嗎?
如果夸了自己,就等于打了鄭廷付的臉,坐實了他判斷不專業差點害了老人的事實,鄭廷付可是和言銘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而自己如今和言銘則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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