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他不會讓來爭取這個崗位，而是主找談，問愿不愿意委屈一下自己,來做他的助理。

蔣盛和掛了琪的電話，隨后給秦墨嶺發消息,推遲商談時間,至于他幾點過去，不好說。

秦墨嶺：【臨時有事？】

蔣盛和直言不諱：【嗯，琪要來找我。】

秦墨嶺：“……”

無言以對。

蔣盛和在等琪過來的時間里，接到上海長輩的電話。

又是有些時日沒聯系，每次打電話，頂多聊三句題外話,就要說到致丘。

蔣盛和以為長輩這通電話是告訴他，裴時霄已經幫致丘的公司暫時渡過難關,如果這樣的話，裴時霄在琪家里又贏得了一點好。無所謂，致丘沒了力就行。

他沒當回事：“本來就說好這事讓裴時霄理。”

長輩嘆氣：“你失算了。”

蔣盛和臉微變,“什麼意思？他沒理？”

“嗯。應該是沒放心上。”要說裴時霄故意不幫忙,不應該。那會才六月份,確定了要跟琪結婚的,裴時霄不會不盼著岳父家好。

“致丘公司這個月連發工資都吃力,研發部的核心技人員都遞了辭呈。沒辦法,都得養家，靠懷活不下去。”

什麼原因導致裴時霄沒理這事,長輩不清楚，也沒閑空去查,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致丘公司的技骨干跳槽到了同行另一家大公司。

屋偏逢連夜雨，致丘現在心有余力不足。

“公司研發靠他一個人肯定不行，沒有前景的公司，招合適的人都招不到。”

蔣盛和若有考慮，“你找家公司，跟致丘簽個對賭協議，給他他所需要的融資，如果盈利達不到協議要求，到時他無條件讓出他所有的技專利。”

“這可以。”長輩道：“給了他機會，又讓他覺得我們不是在做善事，是有所圖，這樣他就不用背負人。”

蔣盛和這麼做就是不想再讓致丘背人債，這六年，致丘被人彎了腰，得不上氣。

“又要麻煩您了。”

“這回不麻煩，我樂意。就當送給你和琪的結婚禮。”

蔣盛和聽得出長輩特意加重了“這回”兩個字，他笑：“以前您幫忙，是很不樂意？”

“現在不妨告訴你實話，真不樂意，打心底不樂意。你說你幫別人的朋友，我能樂意？礙著你心，我沒說。為別人做嫁這種事，違背商人的天。這回包你滿意。”長輩笑著，掛了電話。

蔣盛和還沒放下手機，敲門聲響。

“蔣總。”琪的聲音。

“請進。”蔣盛和桌上沒任何資料，只有電腦開著，在推門進來前，將手放在鼠標上。

琪從醫院回來，沒去自己辦公室，直接過來找蔣盛和。來的路上已經準備好了述職，該怎麼爭取。

“坐。”蔣盛和沒等開口，先問道：“你那邊接工作要多久？最遲什麼時候到崗？”

琪差點沒接住話，“一周接足夠，最遲下周一。”

蔣盛和還算滿意，再等一周，就能到他邊。

有些話得提前說，這樣以后做的時候便順理章，不需要再刻意解釋。他放下鼠標，談的時候看著，“蔣董手前，我這邊幾乎不加班，蔣董馬上退了，現在工作量翻倍，以后加班是常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沒問題。”琪現在正需要大量的工作來充斥的下班時間，忙工作時就無暇顧及失的緒。

蔣盛和接著道：“出差也多。我的團隊里，目前只有你單，小姜可能明年結婚，需要忙的事多，以后假期出差，你得頂上。有沒有問題？”

“我都可以。”

蔣盛和頷首，又說：“你的工作是輔助我理集團的一些事務，端茶倒水這種小事不需要你，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我習慣自己煮咖啡。”

這個習慣琪了解，在海城出差，他就是親自煮咖啡，還給和小姜各倒了一杯。今天特意點出不用端茶倒水，其實就是委婉告訴，好好工作就行，溜須拍馬可以省省。

蔣盛和猜不在腹誹什麼，繼續：“工作上和我意見不合時，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不過得有心理準備，你提了可能白提，我不一定采納。”

琪：“......但該提的我還是會提。”

這是標準答案。

作為助理該有的自覺。

蔣盛和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不把他當老板，不需要對他虛與委蛇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回答。

“我的一些工作習慣，你可以問問居書。接下來會很忙，盡量短磨合期。”

琪應下：“好的，我會找居書詳細了解。蔣總，您還有其他要求嗎？”

他對從來沒有過任何要求。

在他邊就行。

“暫時沒有。”蔣盛和公事公辦，“你對年薪有什麼期發郵件給我，到時會有個綜合評定。”

涉及到工資，琪毫不含糊，當蔣盛和助理比當蔣月如助理工作強度大，有信心勝任這份工作。

蔣盛和再次拿起鼠標，“回去忙吧。”

助理一職就這麼敲定下來，省去了很多流程。

“謝謝蔣總的信任。”琪告辭。

從蔣盛和辦公室出來，琪去找居書。居書中午都沒來得及午休，手頭上需要出去的工作太多。

“師父。”琪輕扣門板。門本來就開著，居書熱道：“進來坐，有水果，自己拿別客氣。”

“不用。”琪站在門口沒進去，“晚上如果有空，你打我電話，我向你了解一下蔣總的一些工作習慣。”

“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居書低聲音：“晚上我們好好吐槽吐槽他。我離了苦海，你辛苦啦。”

琪笑，“電話聯系。”

沒再打擾居書，回自己辦公室。

琪需要接的工作并不多，蔣月如原先的工作大半都由蔣盛和接手，這部分相關工作，到了蔣盛和那里拾起來繼續干，不用接。

其余的，接給下一任副董事長的書。

晚上回到家，居書的電話如約而至。

居書還在公司加班，但天大地大，不如老板的事大，于是定了鬧鈴，七點半準時打給琪。

“師父，你忙完啦？”

琪人在臺，在看的黃瓜種子有沒有鼓出芽。

“剛剛忙完，喝口水正準備回去，先給你打電話，回到家我怕被我兒子氣忘了。”提到兒子，居書嘆氣，“活了三十七八年，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小孩，真的。”

焦慮是真焦慮，不由額角。

“才二年級，你放寬心。”

“我沒法放寬呀。現在都卷，他倒好，給我直接躺平。你說以后他怎麼辦。”

琪拿蔣盛和舉例子，“我們老板，小時候比你家兒子還讓人頭疼，聽蔣董說，檢討書一學期都寫好幾次。”

居書撲哧一聲笑出來，心大好，“可別讓他知道，你知道這事。”

言歸正傳，切正題，詳細說了說蔣盛和的一些習慣，都是跟工作有關，也是琪不曾了解的一面。

琪拿本子簡單記錄，從到至尾，居書沒有提到一件跟他個人生活有關的。

“蔣總的狀況，我們總裁辦沒一個人清楚。”

說這話的時候，居書不免心虛。

老板喜歡琪是總裁辦公開的。

居書假模假樣叮囑琪：“切忌別試探蔣總的問題，蔣總的私人行程安排也別多問一句，反正你知道的越越好。尤其是蔣總這種讓很多人都惦記的老板，我們做助理的，首先要嚴。”

琪自然不會多問，因為蔣盛和跟說過，他被困擾過。

他的傷疤，怎麼可能去。

“差不多就這些。”居書委婉道：“這是我跟蔣總配合時總結出來的一些習慣，人跟不同的人相，模式肯定不一樣，你盡量找到你跟他更高效的相模式。”

本想說‘舒適’的相模式，到了邊又改‘高效’，這樣顯得有距離。

琪謝，一一記下。

周五那天，的任命下來。

從蔣月如的助理轉為蔣盛和的助理，在高層看來，意料之外又理之中，是蔣月如最信任的人，蔣盛和放心。他們意外的大概是，放棄了去遠維醫療這個失不再來的機會。

今晚加班到九點鐘才回去，回家第一件事是去臺看小黃瓜。

五天過去，每一株小黃瓜都發芽了，小小的兩片葉子，臺照足，看上去長勢還不錯。

拍了幾張照片，還沒來記得傳給雨，堂哥的電話進來。

昨天讓堂哥幫忙打聽一下，父親的公司現在什麼況，堂哥回話了。

于禮其實知道二叔公司的現狀，昨天只是假裝不知道，不希堂妹擔心，只能撒謊說幫忙打聽一下，況應該不嚴重。

二叔那個行業他不悉，人脈關系通不到，能幫的忙有限。

“哥，我爸那邊怎麼樣？”

于禮避重就輕：“問過了，原材料漲得厲害，產品價格上沒了競爭優勢，跟以前肯定沒法比。”

琪稍微松口氣，要求不高，能撐下去就行，“讓我爸別急，錢我還。我工作調，算是晉升，工資比以前漲了差不多30%。”

于禮問：“還欠什麼錢？欠裴時霄的？”

“不欠他的。”

于禮明白了，“那些錢是我們要借給二叔的，借的時候就說過，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還，你急什麼？”

琪只好說：“我沒急，擔心我爸著急。”

現在真正擔心的是，堂哥家的公司，沒有了裴時霄家這個大客戶，很難再找到差不多的大客戶，到時產能過剩，接下來就要面臨裁員等各種問題。

掛了電話，于禮在想著該怎麼幫二叔。

此時上海，裴時霄也突然想起致丘的公司。

當初他有把這事給放心上，還想著找個合適的人幫忙。后來被崔芃一打岔，又有個項目啟，他要開的會一個接一個。

跟著去加州出差，回來就發生了崔芃樓下那一幕。

將這事忘得一干二凈。

他鼻梁，打電話讓書去查查琪父親公司現在什麼況。

“等等。”

書問：“裴總，還有什麼吩咐？”

“打聽一下，琪最近怎麼樣。”

這段時間他沒打擾，事多是一方面，也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有電話，沒有消息，不知道每天在干什麼。

就在剛剛，突然特別想。

次日，周六。

裴時霄上午約了人談事，下午才回公司，在回去的路上，書打電話給他，說致丘的公司因為撐不下去，與一家投資公司簽了對賭協議。

“什麼時候簽的？”

“今天上午。”

裴時霄自責不已，如果致丘不是走投無路，不會簽對賭協議。

書接著匯報：“小姐最近正常上班，蔣月如因為原因，提前退休，小姐不再擔任蔣月如的助理。也是昨天，新的任命下來，為蔣盛和的助理。”

裴時霄微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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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很快到來，琪上崗的第一天。

進了電梯，習慣按原來辦公室那層，電梯停靠才恍然，以后要去的是老板所在的樓層。

摁了四十二。

不是第一個到，小姜和其他兩個同事早早過來。

他們同打招呼，語氣輕快。

居書對說過，四十二層整層樓，最不好相的人是蔣盛和。

琪習慣著新辦公室的布局，這間是居書以前的辦公室，視野開闊。

忙了快半小時，蔣盛和才來。

今天沒有時間開例會，老板要參加一個洽談會的開幕式。九點半開幕，舉辦地點距離遠維大廈五公里左右。

八點四十，琪過去提醒蔣盛和：“蔣總，可以出發了。”

蔣盛和起，拿了搭在椅背的西裝，邊走邊穿。

琪突然想到近視眼鏡，那晚他開車，專程返回蔣董家拿眼鏡。他近視三百度，用上眼鏡的場合還是有的。

不知道居書以前備不備眼鏡。

詢問：“蔣總，您有沒有多余的眼鏡，我備一副。”以備不時之需。

蔣盛和抻袖的手微頓，這是第一次上心他的事，即便是為了工作。

“有。”他轉回去，從屜拿出一個眼鏡盒，是他最常用的一副金邊眼鏡。

琪接過眼鏡盒，蔣盛和見把眼鏡盒放進隨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