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姑母這般斬釘截鐵的話,倒讓寧有智吃了一驚。
畢竟,自己這個姑母,自己也算是看著長大,看著親的。
小的時候,有堂爺爺寵著,招了贅婿后,又有姑父寵著。
所以,打小姑母想要做什麼,都必然是一定要做到的。
為此,在村子里姑母做的那些事,寧有智是能忍便忍,能勸便勸,盡量的息事寧人。
要不然,姑母能到自家客堂里打滾哭鬧,他可不住這番折騰。
這一次,姑母要是分家后又后悔了,那可咋整?
“姑母,你可得想仔細了!這分家可不比其他,若真是分了,以后就算想合,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寧有智苦口婆心,他家中也有兒子兒媳,自然也清楚,幾個兒子兒媳的心里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一旦提了分家,兒子兒媳自己當家做主后,必定是不再愿意被他們兩個老家伙管束著的。
不管是為里正,還是為寧老太的侄子,他都得好好的勸一勸。
“不用想了,分家的事,我意已決。”
寧芃芃直接手一揮,很是霸道的攔住還想再勸自己的寧有智的話頭。
“其實,我們家就這麼點大小,銀子也沒多。就算分了家,他們總歸也是我的兒子和兒。有什麼事,他們總不可能不管我,我也不可能不管他們。只是,就像我之前跟有福說的那樣,樹大分枝,兒大分家。家中銀兩,也就我之前借給有福的二十兩。老大老二老三,我都給他們娶了媳婦,就剩下老四和小五,還未親,所以,我準備留五兩銀子給他們倆親時花用。剩下的十五兩,五兄妹,一人分二兩銀子,剩下的五兩我做養老用。家中良田五畝,旱地八畝,這地里的活,一直是老二一家在干。我一個老婆子,也下不了地,所以這些田一人一畝良田,一畝旱地。剩下的三畝旱地歸我。但是,誰愿意去種都可以,只要每年給我兩百斤糧食,不論是啥都行。如今老四和小五跟著我老婆子過,所以,在老四親前,他掙的銀子也必須到我手里。若是不愿意,我就直接按你們分家得的東西,把他單獨分出去,只管他親的事就行。只要他親后,就跟你們一樣,每年給我送一百斤糧食,不論是啥。過年過節,愿意你們就上門,不論送啥,都是心意。至于家里的這些碗碟鋤頭農,還有鴨,包括屋后頭養的那頭豬,等到過年時殺了以后,就分四份,不算小五和我的。住就各人住各自如今的屋子,有本事的,那邊問里正申請了宅基地建新房子,沒本事,就窩在這破屋子里,也別嫌棄矮小不寬敞。”
寧有智聽寧芃芃這般井井有條的說完,跟那胖村老和瘦村老面面相覷互瞧了幾眼,心里知道,寧芃芃說的這般清楚,這已經是打定主意要分家了呀!
只是,那地居然分給了兒寧有喜兩畝,這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不寧有智他們覺得意外,寧老大且先不提,他這些年早已不怎麼下地干活了,寧老二卻是把地當親兒子一樣,一天天的伺候著。
現在家里這麼多地,居然分了五份,十幾畝地,如今到他手里的只有兩畝地,寧老二只覺得晴天霹靂。
“娘,老四能分地,咱們沒意見,可小五不過是個丫頭,咋能分地呢?”
一道輕如蚊蠅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朝那聲音瞧去,卻讓大家伙吃了一驚。
寧芃芃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梢,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會是汪氏先跳出來說不同意,沒想到,說不同意的居然是錢桂芬錢氏。
老二聽到自家媳婦的這句話,低著頭沒有阻止,也沒有斥責多。
倒是他們生的那四個兒,滿臉惶惶的在一起,對親娘說的這話,們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在錢氏口中,們為兒就是原罪,因為沒有弟弟,沒有男丁,以后們二房就此絕種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之前怎麼說的?錢氏,你要覺得自己為人是賠錢貨,那就滾回你娘肚子里回爐重造。你家人不值錢,我寧家的人值錢。小五是我的兒,怎麼就不值錢了?姓寧,只要姓寧,就能分寧家的財產。要按你說的,我也是的,我也不值錢咯?我爹,你們的爺爺,把寧家這份產業在我手里,也是錯的咯?要是這樣的話,還分屁個家,你們幾個,從小生下來,死還不如讓我直接掐死來得直接。”
寧芃芃一臉嫌棄的看著錢氏,只差沒對著的臉直接噴,噴一臉口水。
果然,被婆婆這一番懟,直把錢氏懟的臉發白,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勇氣,也煙消云散了,哪里還再敢多說一句話!
錢氏捂著臉,細細的哭,覺得都是因為自己生的全是丫頭片子,婆婆才會這般不待見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臉面都不給留的懟。
越想越傷心,哭的快不上氣來,卻又不敢大聲,生怕婆婆又生氣了,再責罵一頓。
見這副棒槌的模樣,寧芃芃只覺得辣眼睛,懶得再去多跟這麼一個棒槌多掰扯。
“你們幾個兄弟,也對我把地分給你們妹妹有意見?”
這句話問出口,寧芃芃的眉倒豎,原本的三角眼,是往上吊了起來,眼白多眼黑,看上去甚是嚇人。
老大沒想到,原本手里的二十兩,被親娘這麼一分,只能分到二兩現銀。
不過,有那一畝良地和一畝旱地,算起來,卻又不算太吃虧。
畢竟,現在一畝良地得八兩銀子,就算是旱地,也得二兩銀子一畝。
地是農民的命子,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賣了。
就算是請人來種,每年的收都不會。
單憑地的價值和手里的二兩現銀加起來,現在他就有十二兩銀子的家,還不用擔心自己拿了銀子后,其他兄弟們知道他從娘這邊拿了銀子,來找自己算賬的事。
思來想去,對寧芃芃這樣的分家,寧老大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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