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油水的膘大馬并排而行,拉著豪華馬車穩步移,攝人的氣勢,無上的威嚴,所過之,無不肅穆。
西寧城的百姓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無一不被震住,一些膽小的,連忙垂下頭,不敢正視,生怕冒犯了馬車上的貴人。
看著由遠及近的馬車,李五丫臉上全是羨慕之。
這不就是豪華版的移房車嗎!
這才出行!
這才生活!
什麼時候,出門的時候也能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五姐,馬車好漂亮!”李七郎也一臉驚嘆。
李五丫:“漂亮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坐在里頭肯定很舒服,馬車那麼大,還能在里頭睡覺呢。”
李七郎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隨即面向往,“我也想坐那樣的馬車。”這樣他們來看爹,他就可以在趕路的時候睡覺了。
李五丫面滿意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果然不愧是一手帶出來的,就是敢想!
敢想才敢做,這一點必須保持住!
“七郎,只要你敢想,并為之努力,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李七郎雙眼亮了亮:“真的嗎?我們真的能坐上那樣的馬車?可是,好像只有貴人才可以坐。”
李五丫哼哼道:“貴人怎麼了,只要我們努力斗,我們也可以為貴人的。”
李七郎有被鼓舞道,面上浮現出了激之。
一旁似被貴人出行嚇得有些神恍惚的李老娘聽到姐弟兩的對話,面猛地變了變,飛快的轉頭看向兩人。
看著姐弟兩出來的自信,以及上那與、與周圍所有被貴人震懾住的人都全然不同的從容,李老娘的面上浮現出復雜之,接著,就聽厲聲呵斥道:
“你們兩個給我閉!”
“坐什麼馬車,馬車你們也配坐?你們有那個資格嗎?”
“還想為貴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份,你們既然長在軍屯,就只能當低賤的軍戶,一輩子呆在邊關,呆在天嶺屯。”
“別再整天想東想西做白日夢了,這人的命都是注定了的,你們這一輩子就只配在邊關討生活。”
嚴厲且帶著咒罵的斥責聲,在安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周圍的人都震驚的看著李老娘。
金月娥氣得渾都在發抖,有些咬牙切齒說道:“娘,你可是五丫他們的親,他們是低賤之人,那你和爹又是什麼?”
眾人聽了,越發的不解了。
“哪有親這麼咒罵自己的孫子孫的?”
李老娘被眾人看得心中發,連忙解釋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老婆子我是擔心他們得罪了貴人。”
“這人呀最怕沒有自知之明了,老婆子也是一心為了兩個孫子孫好啊,整天做白日夢要不得,還不如老老實實回家種地。”
聽了這話,不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老嫂子雖是好心,但以后還是不要這麼嚴厲,兩個娃娃還小,瞧你,都把他們嚇到了。”
李老娘訕訕的點頭,側頭看向李五丫和李七郎,想說兩句和的話,將這事圓過去。
誰知,視線剛一轉過去,就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眸,從黑眸中,不到一溫度,剎那間,后背竄起一寒意,嚇得趕移開了視線。
李五丫默默收回視線,抱了抱滿臉沮喪的李七郎。
顯然,李七郎被李老娘的話打擊到了。
這讓李五丫很生氣,李七郎上這子自信,是最滿意的地方,沒有因為李家的貧窮和一地,像屯里其他孩子那般變得自卑銘。
他們這位好,真的是好的很,一點都見不得他們好啊!
如此當眾作踐自己的孫子孫,爹真的是李家的兒子嗎?
李五丫心中再次懷疑起了自家爹的世。
“五丫!”
“七郎!”
李三郎了李五丫的手,又了李七郎的,安的對著兩人搖了搖頭,小聲道:“貴人馬車到了。”
這時,李五丫才看到那輛豪華馬車在王母廟大門前停了下來。
馬車一停,兩側騎馬的隨伺壯漢立馬翻下馬,快速從車后取下梯凳,穩穩的放在馬車門口,然后,敲了敲車門,恭敬的說道:“主子,王母廟到了。”
聽到馬車里傳出‘嗯’的一聲,隨伺的壯漢才打開了車門。
接著,眾人就看到兩個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可以看出,先下馬車的中年人對后下馬車的人十分恭敬,說話都微微彎著腰。
兩人站定后,隨伺的那些壯漢有一半都快步進了王母廟,開始驅趕廟里的人。
才剛踏進王母廟,連廟里頭是什麼樣都沒看清的李家人不得不隨著人流出了王母廟。
沒一會兒,王母廟被清空。
“蔣將軍,走吧。”
一貴氣的中年的人率先邁出了步子,走了兩步,發現蔣安泰沒有跟上,頓時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聲音加大了一分:“蔣將軍。”
蔣安泰回神,連忙上前道歉:“王爺贖罪,剛剛在人群中看到一個有些面善的娃娃,末將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見蔣安泰認錯態度可以,榮郡王便沒計較,邊往王母廟走,邊笑著道:“面善的娃娃?這就稀奇了,剛剛那些人明顯都是些平頭百姓,蔣將軍怎麼會覺得面善呢?”
蔣安泰跟榮郡王,不遠不近落后半步:“許是末將看錯了,剛剛那娃娃有些像末將兒時的妹妹。”
榮郡王想了一下:“本王要是沒記錯,蔣將軍的妹妹好像是文昌伯時耀的夫人吧?”
蔣安泰笑著點頭:“王爺說得不錯,說起來,末將和妹妹已經有多年沒見過了,也不知在京城怎麼樣?”
這話,榮郡王沒有接。
別說文昌伯府早就沒落了,就是沒沒落,一個沒有實權的伯府,也不值得他花費力去記。
他能記得,多虧了在路上時幕僚的提醒。
這次皇上派他來西北尋找神醫為大皇子治病,可西北這麼大,他要怎麼找?
剛好蔣家世代駐守西北,有用得到蔣安泰的地方,他才讓幕僚理了理蔣家的人脈關系,這才想起了文昌伯府。
蔣安泰見榮郡王提都沒提文昌伯府,心中不由沉了沉。
看來時家如今在京城很是不好過啊!
隨著榮郡王和蔣安泰的進廟,王母廟大門‘砰’的一聲就關了。
“這就是權勢啊!”
看著守在王母廟外的那些侍衛,李五丫忍不住嘆了一句。
李老娘注意到李五丫眼中羨慕,又見不斷的回頭看,頓時冷哼道:“行了,別看了,咱們家這麼多孩子,就你這丫頭的心最野。”
“貴人坐的馬車是你能肖想的嗎?”說著,看向金月娥,“老大媳婦,好好管管五丫吧,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是安安分分的好。”
“你這麼縱著,等把心養野了,日后長大,還能心甘愿嫁給一個軍戶嗎?”
金月娥頓時皺起了眉頭,不等說話,李五丫就開口了。
“,你就這麼看不起自己的孫子孫啊?別人家的,都是不得盼著自己的兒孫好,你卻非要反著來。”
“不,你不僅僅是不盼著我們好,哪怕我們自己想上進,你也要出言打。”
“,你真的讓我疑了!”
“還有我,我也很疑!”
李三郎突然出聲,雙眉皺的看著李老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可是為什麼呀?就算我們不討你的歡喜,你也用不著咒五丫和七郎吧?”
李二丫接話:“你是我們的親,就剛剛你在王母廟說的那些話,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你的仇人呢。”
李七郎哼哼補刀:“你就不是我們的親!”
李老娘看著大房的四個孩子番指責自己,氣得發抖。
一旁的李大郎見勢頭不對,扶著李老娘,飛快的說道:“,你不是要添置年貨嗎?孫兒陪你去買吧。”
李老娘冷眼看了看大房一家,最后對著金月娥說道:“你養得好兒子好兒,對我這個長輩都敢指責,你們一家子真是好得很啊!”
金月娥淡淡道:“我的孩兒自然都是好的,整個軍屯就沒說不好的。我們要去衛所看當家的了,就不陪娘一起了。”
說著,就帶著四個孩子轉離開了。
看著五人遠去的背影,李老娘氣得發抖:“好,好得很,我看你們能囂張多久?”
李大郎擔心李老娘氣出好歹,連忙安:“,你別生大伯母他們的氣了。”
李老娘面緩了緩:“大郎,你是好孩子,可一定不要學三郎幾個,別看他們現在囂張,那是因為有你大伯在。”
“和你說,你大伯不是長壽的人,戰場上刀劍無眼,尤其是這兩年,戰事越來越,他遲早是要死在戰場上的。”
“現在由著你大伯母他們狂吧,等你大伯去了后,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看著滿臉冷意,咬牙切齒的李老娘,李大郎心里抖了抖。
大伯可是的親兒啊,怎麼能咒他死在戰場上呢?
雖然大伯是沒有事事順著爺和的心意做事,可是,他心里清楚,他們一家能不肚子,都是虧了大伯。
就算大伯一家有錯,可也不該這樣。
這一刻,李大郎對從小疼他的娘,生出了些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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