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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道問,如果用江湖武林中人的理解,就是在問,天道在前,人道在後,習武之人如何能夠契合天道,掌握更強的力量。
開篇的道問之後,就是《迷魂大法》的第一句經文,說:「人有魂魄,死則散,鑄魂有道,久視長生。」
「好大的口氣!」
蘇乞年忍不住低喝一聲,從古至今,自五千四百多年前,九大妖聖被打虛空之後,人族武道就繁衍到了巔峰,即便如此,不管是大漢武林,還是四方諸國,也沒有聽說過有哪一門武學可以直指長生,就算是練就元神,就頂尖的武林泰斗,至多也活不過三百歲。
而有史以來,活得最為長久的,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宗師的武當三瘋道人,於一百四十九歲涅槃,把握天命,也不過活滿了五百歲。
這樣想著,蘇乞年很快又搖頭自嘲道:「前有初代大漢天子創造出這樣雄奇的盛世,再於長生路上開拓荊棘,不故步自封才能勇猛進,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嘲笑前輩先賢的創造?」
這一下擺正了姿態,蘇乞年再去閱讀《迷魂大法》的經文,就了幾分輕視,多了幾分莊重與肅穆。
這《迷魂大法》很艱深,對於修習之法的闡述匪夷所思,認為迷魂先定神,只有己神強大,才能駕馭奴役外神。
「神庭養神,孕於祖竅,如北極當空,有九天銀河,群星璀璨……」
蘇乞年眼皮直跳,這經文字裏行間出來的氣魄,著實令人心驚,經文闡述,認為人的魂魄神很純粹,如北極星當空,初始於眉心神庭祖竅中孕育,就好像子十月懷胎,只是更加艱辛,長壯大十分不易,而在神庭四方,當有二十八星位,每一星位各對應數量不等的竅,二十八星位上應天象,打開星位,點亮漫天星斗,等到群星齊聚,北極星出,當可直指長生,璀璨人世間。
「孕養出神力,就有懾魂,移魂,滅魂的武功,懾魂的《懾魂》,移魂的《神訣》,滅魂的《碧魂箭》,但若是功力不夠,強行施展輕則神萎靡,重則魂飛魄散……」
「這《迷魂大法》中,只有十五星位定下了竅。」
蘇乞年蹙眉,看來所謂二十八星位,也只是推論,就連這《迷魂大法》的創始人也沒能全部找到,這樣的武功,換做平日,蘇乞年是絕對不會輕易犯險的,眼下卻了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徑。
而修習《迷魂大法》的步驟並不複雜,只要把握星位的所在,擁有足夠的氣,就能夠一一衝破星位所在的竅,從而上應天地,滋養凝練、壯大神。
「嗯?養草?」
在《迷魂大法》的最後,蘇乞年看到告誡,初次修習,需要以養草護持,否則氣沖竅,空虛之下,初生的神力極可能迫殼,損傷腑臟。
「現在到哪裏去找養草,我早年讀皇家書院歷代大儒編撰,行天下的四十九卷《妖經》,第八冊藥石篇只略看了一遍,其中似乎提到過這養草。」
蘇乞年抓起床榻上的《妖經》藥石篇,半炷香后。
「找到了!這養草名字不起眼,沒想到居然是蘊養筋骨皮的大葯!」
忍不住輕吸一口涼氣,蘇乞年合上《妖經》,這養草鍾天地之靈秀,只生長在五十年以上的老參或靈芝草叢中,吸納周邊諸多老參靈芝的葯氣生長,最是固本培元,且藥溫和,武林中,很多大派世家都將其視作珍藏和底蘊,一般的弟子後裔都得不到,唯有皇室和一些鎮國大宗,頂尖世家才有大藥師種植,但供給也十分張。
這養草,武當肯定有,但絕不是自己這樣的戴罪之可以得到的。
「沒有養草,也不是練不這《迷魂大法》,就算有損傷,等渡過這一劫,再另作謀算,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蘇乞年心中想到,起來到屋中一張破舊缺角的木桌前,幾張泛黃的麻紙,一塊乾裂的硯臺,一用去了大半,臭的墨條,最後是一隻兔毫筆,不過早已虯結凝一坨。
這時,蘇乞年不有些懷念在京城長安的時候,哪怕府中並不富裕,但城中文昌街上青竹軒的上等老紙還是用得起的,墨條是十年以上的老墨,他還有一隻珍藏的,當初花了十兩雪銀買下的白狐筆,可惜在月前抄家的時候都被充公了。
「父親三代書香,清白家世,否則也不會區區正八品就被調武庫,為編修,魔門三大頂尖人潛京城,武庫失竊,三十六位長,卻只定了父親一人的死罪,只恨人輕言微,其中會有多大的貓膩?這是被當了替罪羊!」
蘇乞年閉上雙眼,他兼前世記憶,降臨此地,這一世筋骨長,練武之前又日夜讀書,聖賢道理存乎一心,人冷暖若觀火,但到底沒給他時間長,以致於災難之際束手無策。
注水、磨墨,虯結的兔毫筆用屋檐下冰凌煮開的溫水泡開,蘇乞年開始寫字,寫的不是其它,而是武當傳誦天下的《太極歌》。
練武之前,特別是練《迷魂大法》這樣涉及神層面,至也是近乎一流的上乘武學,定神很重要,定住心神,才能夠全神貫注,這也是蘇乞年這些年來養的習慣,練武和讀書一樣,靜心才能夠讀好書,才能把握武學招式的每一細節。
「靜之機,之母,不離,不離,相濟,接濟神明,心靜正,意氣運行,開合虛實,外合一,太極,有有剛,剛並濟,勁自如!」
蘇乞年寫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字都很認真,九遍《太極歌》寫下來,他只到心靈澄澈,再無半點雜念。
「不愧是武當開山鼻祖,當年天下第一的天命大宗師,初代三瘋道人創下武林絕學《太極拳劍》,為了提昇平民武力,抵妖族,甚至將開創的太極至理化歌訣,傳誦天下,五千多年來,不知道造就了人族多頂尖強者,這《太極歌》秉承宗師剛正無私的念頭,最適合練武之人默誦,摒棄雜念,驅逐心魔。」
殘如。
蘇乞年領來了晚膳,一塊烤得金黃的妖虎,一碗虎骨湯,被他放在燒得暗紅的炭盆邊溫著,對於修鍊《迷魂大法》,他也不是沒有考慮,得不到養草,神力初生之際,空虛,這妖虎和虎骨湯若是及時服用,氣補充之下,或許能夠抵擋一二。
嗯?
突兀的,蘇乞年似有所應,他猛地抬頭,就看到木桌前,空氣微漾,一道婀娜的子影慢慢由虛化實,最終凝聚形。
這是一個,純白素紗長,目如點漆,瓊鼻如玉,頭上著一青鸞簪子,整個人出來一淡淡的雍容與清冷氣質。
「劉清蟬!你真有膽子,居然敢用三分之一時之心瞬移到這裏,為郡主,沒有禮部文,擺好儀仗,就貿然降臨鎮國大宗,這於禮不合,武當道人不是吃素的!」
蘇乞年低喝一聲,沒想到這位漢郡主肆無忌憚到了這樣的境地。
淡淡地瞥了蘇乞年一眼,這位漢郡主纖纖玉手背負後,掃了掃窗外遠方於雲霧中的天柱峰,眸子中閃過兩道鋒芒,才開口道:「你我三人降生這方世界,各自擁有三分之一時之心,可惜你尚未覺醒,還不能理解這神通之力,況且武者修行,快意恩仇,濺八方,求的就是一個知行合一,酣暢淋漓,哪有什麼畏懼和顧忌,等你的築基功到了第七層,也會慢慢領悟的。」
蘇乞年聞言一驚,道:「皇室築基的《螭龍功》,你居然已經練到了第七層,可以嘗試築基,開闢丹田,孕育真氣了!」
「還差一些火候。」劉清蟬沒有過多解釋,很快轉移了話題,道,「你需要什麼,我尚未築基功,這一年來積蓄的力量,最多支撐再瞬移往返一次。」
「足夠了。」
蘇乞年搖頭,很乾脆,沒有半點猶豫。
秀眉微蹙,又舒展開來,秋水般瑩亮的眸子深深地看了蘇乞年一眼,劉清蟬道:「武當《蛇功》乃天下有,至純的道家築基功,如非必要,不要急於在第七層就嘗試築基,或許可以助你覺醒那三分之一的時之心。」
頓了頓,劉清蟬轉看向窗外逐漸升起的明月,姿婀娜,有些纖瘦,蘇乞年看的背影,月下若凝脂,夜風下角輕舞,竟生出一種出塵俗的氣質,彷彿下一刻就要隨風而去,羽化飛仙。
「我能夠到,那三分之一的時之心的氣息愈強烈,他也還活著,也同樣轉世了,只是我的應很模糊,多半在很遠的地方。」
什麼!
蘇乞年陡然一驚,當初衝進聯合國實驗基地,強奪時之心的那位世界雇傭兵之王,還活著!(求每天推薦票沖新書榜,求加書架收藏,拜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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