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八帶著父倆從小巷子里轉到了大街上,路上他還替老夏家發愁,「你們當了銀子就趕走吧,咱們這兒現在抓流民抓的厲害,聽說抓到了,都要趕去北邊做軍戶的。」
「啊?」夏安茹大吃一驚,「這會兒還在打仗嗎?」
「打啊,哪年不打?不過年前北邊肅州大捷,奪了不地盤,估計能太平個吧。」姚老八說完,還暗暗嘆了口氣。
肩走路的夏兆點點頭,「所以要趕人過去,一為軍隊種糧草,二為後頭的戰爭儲備軍人,三也是為鞏固地盤。」
能快速總結出這三點,讓姚老八對夏兆又刮目相看一番,「是了,我們村裡頭的老秀才就是這麼說的。
咱們也快要走了,我昨日已經去縣衙辦了文書了,等小兜子病好了,收拾下傢伙什就能走。府說是咱們這種平頭百姓若是去了,都能分丁田,也算是個活下去的法子吧。」
所謂故土難離,要不是實在沒法活了,姚老八也不會捨得走,所以說到這些,他難免傷。
夏安茹倒是覺得這也不算壞事,這人就是這麼的莫名樂觀。開口安道:「姚老伯莫難過,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了田地就有了出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謝吉言,咱們小老百姓,也不求什麼好不好的,能活著就行了。」姚老八說著話,用手指了指前頭,「瞧,當鋪到了。」
夏家父放眼一瞧,果然前頭飄著寫了個當字的幌子。
哎,穿越過來,也沒個系統空間啥的,居然得靠典當為生,夏安茹覺得他們家簡直衰了!
真是沒有主的命,卻走了主的路!不對!回家得問問老媽,有沒有突然發現自己有什麼異樣,說不定老媽才是主呢?!
不過悶歸悶,該典當還是得典當,父倆走進了當鋪,姚老八便識趣的等在外頭,可等了大概就......三個息的功夫吧,就被夏兆喊了進去,沒辦法,父倆聽不懂當鋪夥計說的話啊。
最後姚老八被迫知道了,這老夏家的確有點錢。夏兆的無事牌因為種水不錯,無棉無裂,厚度也夠,所以當了子。
夏安茹的珠釵用的都是淡水珠,大小均勻,樣式也新穎,可惜珠子小了些,最後當了三兩。
這兩個人,隨便進一次當鋪就當了十八兩銀子,這錢老姚家得兩年,還得是年景好的時候。
這十八兩銀子,也夠他們一家十多口過一兩年的了。
若是農戶人家,不用買糧的,一年也不用不了三四兩的。
有錢,真有錢,姚老八轉過頭,砸吧著羨慕的牙花。
得了銀錢,父兩人也不準備多閑逛,沒聽人姚老八說嗎,這地方差管的嚴,他們準備趕走,一切等安全回到沙灘之後再想對策。何去何從,都得一家人商議了再說。
三人正抬準備離開,遠遠就看到差在盤查路人,姚老八小聲說了句不好,轉就想帶著父倆趕走,就聽後頭有人喊:「站住!!你們三個!」
「走,跟我走。」姚老八假裝沒聽到,妄圖把父倆帶進小巷子之後再把差繞暈菜。
父倆更是張不已,跟著姚老八就要跑,沒想差直接提刀追了上來,「你們三個!你們站住,你們跑什麼?!」
這樣再敢逃,那真是不要命了,姚老八隻能停下腳步,轉頭一臉諂的說道:「爺原是我們啊?對不住對不住,老頭子我這耳朵背了,一時沒注意,呵呵呵。」
差擋住了三人的去路,呵斥著讓姚老八老實點,別以為他們不知道他這是想開溜。
「你,」來的差,其中一人指了指夏兆,「也是本地人?」
他遠遠就看到這人了,個頭大的不像話,他們這兒的年男子,幾乎就沒長這麼高大的。
夏兆:你們怕是沒見過我兒砸!
此時夏安茹努力回想著自己看過的穿越文里有沒有這種節,有無應對之法,可惜,人家穿越都是魂穿,穿是盲區啊,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過,一般主有難,難道不是應該來個王爺首輔,再次也是個什麼狀元探花之類的給主解圍嗎?!哪兒呢?王爺呢?首輔呢?
事實再次證明,肯定不是主。
而夏兆這會兒開始默默的估算起差的武力值,想著自己能不能直接把給撂倒。嘖,手可能還可以,但是人家帶著刀,而他只帶了個沒啥用的兒......恐怕不太行。
見父倆都半響憋不出個屁,姚老八也心知道他們手上沒個路引,眼看差一步步近,他只能著頭皮說:「這,這是我家親戚,從遠來,咱們這兒的話,他們聽,聽大不明白。」
「聾了嗎你?」那拔刀的差直接把刀抵在姚老八脖子上,「老子說的是話!」
我去,這話,可真標準,也只有本地人才聽得懂,姚老八心中腹誹,裡頭卻討好道:「是是是,爺說的話真是好,不過我家親戚打從南邊瓊州來,不懂什麼話。」
「瓊州來?」另一個差挑眉,「路引拿出來。」
「是是是。」姚老八又是掏心掏肺的在自己服里一陣,出個小荷包,打開,從裡頭拿出個油紙包,油紙包再打開,裡頭是疊豆腐塊大小的一張薄紙。
姚老八把紙遞給了挑眉差,那差嫌棄的抖落開來,看了兩眼,然後直接把紙甩在了姚老八臉上,「誰要看你的!我說他們的!」
此時夏兆已經開始瞄旁邊的巷口,估算兒的重,想自己扛著兒能不能跑的。
而夏安茹則默默的把手揣進袖裡,握了裡頭的防狼噴霧。
反正,他們就是不能坐以待斃。
只有姚老八還在拚命挽救這樣的場面,「爺,前日咱們這兒遭了風災,我家親戚坐的船翻了,隨行李品皆掉進了海里,這路引也不小心丟了,您看咱們能不能補一個?」
「補?!你想補就能補啊?咱們哪裡知道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姓誰名甚?你說是你家親戚就是你家親戚啊?沒有路引,那便都算做流民,走!」差說著話,推了夏兆一把,「跟我們回衙門,到時候一併發送去肅州!」
他們這麼起早貪黑的在街上巡查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湊夠人頭?!
如今這流民可是稀罕貨,府衙攤派到他們縣衙頭上的人數,要三百人。
可他們這縣窮的很,流民也不是傻的,所以很有往他們縣來的。
更何況他們進城還得要錢,那就更沒人來了。
這抓來抓去,到現在才湊夠一百,縣令大人每天恨不能痛罵他們三頓,好不容易逮到兩個份可疑的,他們豈能輕易放過?!
已經準備好扛起兒跑路的夏兆,和已經在袖子里打開防狼噴霧蓋子的夏安茹兩人,聽了這話,皆是汗聳立,渾都調了起來。
來,看老子(老娘)不死你們!
一旁的姚老八,看著父倆這幅樣子,嚇得簡直要飛升,不會吧?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不會想要當街毆打差爺吧?他還不想死啊!
啊,拼了!!
姚老八下定了決心,一手,一跺腳,「爺!慢著!此人是老漢的婿,旁邊那個是我家外孫!」
嗯?!
夏兆和夏安茹同時呆愣的看著姚老八,不知他這是什麼作。
不過差也不是傻子,「你說是就是?!我怎麼看著這兩人,跟你也不?」
是啊,爺你真相了。夏安茹忍住了點頭的衝。
姚老八嘆了口氣,「哎!都是家醜啊!當初我家大兒,跟著這跑船的男人,是私奔走的,老漢我就一直不想認他們,可這緣親,今日卻是不能不認了。他,的確是我那不爭氣的婿!」
好演技啊!夏安茹心中默默為這老漢鼓掌,不過......空口無憑的,人家差難道是傻的?!不會真就這麼信了你個張口就來的小老頭吧?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差決定將這三個人帶去縣衙,直接查冊。
夏兆又開始考慮起扛起兒跑路的可能,卻見旁邊的姚老八朝他做了個手勢,他沒看懂,直到姚老八齜牙說了聲,「錢!」夏兆才明白了什麼意思。
當然,這個錢字,幾個差倒是也聽到了,原本還在後頭罵罵咧咧推推搡搡的幾人,這會兒人也不推了,只說讓他們三個走快點,不然一會兒他們頭就要下衙了,到時候別怪他們直接把人扣在縣衙大牢。
他是村裡最年輕的秀才,娶她進門,疼她、寵她、教她做一個無所畏懼的悍妻,對付糾纏不清的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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