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月的中指在霍清持的掌后橈骨突定關,接著齊下食指與無名指。
定三關。
不過片刻,葉清月就確定了霍清持中了什麼毒。
「原來那不是夢……」
葉清月喃喃。
被霍清持從水裡救起后,曾做了個給病人把脈的夢。
夢中那個病人中的毒,和霍清持一模一樣。
「莫非是那時,我說夢話診斷他中毒,被他聽到了,他現在毒發,找不到方法解毒,才來找我?」
葉清月一想就通,排除了霍清持重生的可能。
「姐。」
這時,葉楓拿著巾過來,給霍清持汗,「他這是咋了?」
知道霍清持是葉清月的救命恩人後,葉楓很關心他。
「中毒了。」
葉清月又翻開霍清持的眼皮看了看,說道:「我去衛生所那邊買點葯。」
如今特殊時期已過大半年,衛生所里也購置了些中藥材。
就是醫生不太會用,平時都是擺著看,如今正好方便了葉清月。
葉清月去衛生所買葯時,練報出一串中藥材的名字,聽得王醫生一愣一愣。
「你說的葯,我這都有,我找找啊。」
王醫生把葉清月需要的藥材找了出來。
稱重時,他作太慢。
葉清月乾脆上手,一抓一個準。
王醫生看得一愣一愣,一開始還不敢信,葉清月抓多葯,他非要稱一下。
稱過幾次后,他乾脆把小銅稱扔一邊,見鬼似的看著葉清月抓藥。
說好的建國后不許。
可葉清月真的不是銅稱嗎?
新來的嬸子一進衛生所,看到葉清月在抓藥,王醫生在旁邊發獃,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是醫生。
「王醫生,謝謝啊。」
葉清月自己抓好了葯,把錢留下后,匆匆往外走去。
路過剛進來的嬸子邊時,葉清月看懷裡抱著個孩子。
大夏天的,孩子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服。
「咳咳……」
孩子咳得小臉通紅,濃涕從鼻孔里流了下來。
嬸子拿手帕幫他揩掉鼻涕。
「嬸嬸,你家大寶是風熱冒,不能捂汗,會加重病的。」
葉清月腳下一頓,語速比較快:「找醫生開幾服銀翹散喝吧。」
急著回家救霍清持,說完就走了。
嬸子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娟子,大寶病了?」
王醫生迎了上來,他認出了這人。
說來也是個苦命的,丈夫從軍多年,也不知因何緣故,回家的日子比村裡其他當兵的都。
這幾年更是連個影都看不到。
兩家的長輩早逝,一個人辛苦將孩子拉扯大。
獨人帶孩子,門前是非多,沒被村裡人議論。
有些個老流氓碎,污言穢語,說話難聽得很。
王醫生和家住得近,偶爾治病晚了,路過時還能聽見屋裡的哭聲。
大概是孩子睡了,才敢發泄一下緒。
「王醫生,我家大寶發燒冒了,捂汗也不見好,你給開點退燒藥吧。」..
徐娟抱著孩子,滿臉焦急。
「哦好。」
王醫生用小紙包裝了幾顆白小藥片,遞給徐娟,「大夏天的,孩子咋會風寒呢?」
「估計是下水玩了吧。」徐娟苦笑,抱著大寶離開了。
至於葉清月那句「風熱冒」,雖然在意,但只能聽懂「冒」二字。
風熱啥的,也不懂。
反正都是發燒冒,吃了退燒藥就能好吧?
葉清月取了葯,順路找王勝英家借了個藥罐,回家趕熬藥。
好在解毒藥不需要久熬,十點剛過,葯就好了。
葉清月正要給霍清持喂葯,葉向紅抓著的手。
「快吃飯!」
葉向紅語氣焦急,「不然肚子痛!」
葉清月微微一怔,將熬好的葯遞給葉楓,「阿楓,你去喂吧。」
被葉向紅拉到餐桌邊吃飯。
平時言寡語的葉向紅,此刻竟然有些嘮叨起來:「飯要按時吃,不能太早,不能太晚,多吃點,也不能吃太多……好好吃飯,才不會肚子痛。」
葉清月聽著的嘮叨,鼻子有些發酸,想起了往事。
在七八歲時,以前脾氣很好的父親葉勇,學會了酗酒,只要一喝醉,就在家裡大鬧。
不是砸東西,就是打葉向紅。
葉勇第一次對葉向紅手時,葉清月下意識去拉父親的手,結果被葉勇一掌掃開,撞到了牆上。
葉向紅當場就瘋了,和葉勇扭打在一起。
看著打死打活的父母,葉清月覺得他們很陌生,害怕地逃走了。
跑進了山上,從中午藏到晚上,最後是滿臉青腫的葉向紅找到了。
那時,葉清月已經得半暈,看到娘后,就大哭起來:「娘,我,得肚子痛,好痛啊,好痛啊……」
被葉向紅抱著,捂著肚子,一個勁地喊痛。
葉向紅把抱回去,不顧葉老頭和李婆婆的咒罵,把廚房裡能吃的東西,都摟回了屋,全都給葉清月吃了。
葉清月當時的眼前發綠,看到吃的就往裡塞,也不知道飽。
結果凌晨就因為吃太多不消化,大吐特吐,被送到醫院去了。
那麼早的事,葉清月都快忘了。
可對葉向紅來說,兒過的苦,永遠都不會忘。
葉清月吃了幾口,葉楓跑了過來,焦急地說道:「姐,我喂他葯,他喝不下去,這可咋辦才好?」
「我去看看。」
葉清月往裡拉一大口飯,示意葉向紅安心,才跟葉楓進屋。
從葉楓手裡接過碗,把霍清持抱在懷裡,給他喂葯。
順利喝得一乾二淨。
葉清月看向葉楓:「?」這不是容易喂的嗎?
葉楓:「???」開什麼玩笑!
他剛才可是餵了七八次都沒功,霍清持邊上還有剛才他沒喂進去,殘留的葯呢!
葉楓看霍清持的眼神古怪起來,姐姐的這個救命恩人不對勁啊。
真的昏迷了嗎?
不是裝作昏迷,察覺男人喂葯就不喝,發現是漂亮生喂葯就立馬就喝了吧?
「我去吃飯了。」
葉清月道:「他過會應該就醒了,你讓他好好休息一會,不要。」
「哦,好。」
葉楓點頭,守在霍清持邊。
葉清月回堂屋吃飯,只是沒拉幾口,門被人從外敲響。
一個低的男聲從外響起:「清月,你在家嗎?是我,許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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