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聞聲回首，只見在雨中小跑過來，突然腳下一摔倒在地，掙扎起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前，樣子極為狼狽，眸卻閃閃發，盈盈一禮：“婉清多謝公子相救，這壺酒給公子帶回去喝。”

“謝了！”蘇牧笑著接過來，“回去吧！如果再有事發生就去沈家找我。”

小酒娘頷首低眉，欠了下，扭頭離開，卻是不住的回頭看，知道蘇牧是沈家的養婿，但這位竇初開的總是難以抑制心中莫名生出的一愫。

蘇牧打開酒壺灌了一口，“咳！咳！”

他其實不好酒，只是此時的酒度數較低，微甜，微香，與前世的果兒酒一般，他只是將這酒當飲料在喝。

雨中，人影漸漸遠去，剛剛發生爭執的街市上早已空無一人，一個白公子從墻角走出，后跟著個撐傘的下人。

白公子玉面清秀俊朗，正是在湖上挖蘇牧墻角的方子期，他角著笑意，手中紙扇一展，輕搖兩下，目卻是看著蘇牧離去的方向。

后的下人獻地笑道：“公子，蘇牧得罪了秦有佺，咱們或許可以從中做做手腳。”

方子期點了點頭，“方彪，你再像上次那樣失手，就去嶺南管生意吧！”

方彪聞言一，忙說：“公子放心，這次一定能。”

......

沈云初乘著畫舫在湖上轉了一圈便回了家，只是去看看蘇牧每日在做些什麼，沒想到會被人當眾求，最關鍵的是還被蘇牧看到了，兩人雖沒同房，平時也很說話，但在名分上早已是夫妻，發生這種事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沈云初來到蘇牧的住，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蘇牧解釋一下。

閣樓上一個小丫鬟正在收拾房間，見到沈云初來了，急忙彎腰施禮：“見過小姐，小姐要找姑爺嗎？”

沈云初微微點頭，掃視一眼房陳設，已經很久沒來蘇牧的住，竟不知道何時起，這里多了一個書架，上面擺著不書籍。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是。”

沈云初心不在焉的坐下，糾結著等會怎樣跟蘇牧解釋湖上發生的事。

目不經意間落在書桌上，看到了蘇牧出門前寫的那首詩。

“楊柳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城。”

“這詩......？”沈云初心中詫異，“觭夢，這首詩從何而來？”

觭夢是沈家給蘇牧安排的使喚丫鬟，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經服侍了蘇牧幾年時間，但并不是蘇牧的丫鬟，更不是暖床丫鬟，最多只是負責幫蘇牧收拾一下房間，照顧下起居。

“是姑爺寫的呀！姑爺最近一直在讀書練字呢！奴婢雖然不識字，也覺得姑爺寫得真好，小姐也覺得好嗎？”

觭夢不知道小姐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里，但不忘在小姐面前夸贊蘇牧。

沈云初的絕麗容上出不信的神，“他...他在讀書練字？”

“是的呀！您不常來這里，其實姑爺每晚都讀書至深夜的。”

沈云初聞言，眸圓睜，朱微，紙上所書的字是從未見過的書法，筆鋒纖細爽利又不失力度，頗有蘭竹瘦細勁之妙，其中意韻和功底更讓人贊嘆不已。

人纖手執著紙張又細細讀了幾遍，心頭直是了又。

這真是他寫的？

這...這...這不可能！

沈云初雖覺得這首詩很好，但還是不太相信是蘇牧作的，心想這必然是他在外面買來，又故意放在這里給自己看到的。

“哼！不學無，凈想這些紈绔子的手段。”

蘇牧往常的作為，讓沈云初很難相信這是他寫的。

但又覺得這首詩很好，字也別一格，猜測必然是出自名家之手，隨即疊好收了袖中。

觭夢心里替蘇牧著急，忙解釋：“小姐，這真是姑爺寫的，姑爺最近讀書可用功了。”

沈云初看不像說謊，心中疑，眸中略有期許：“你看到他寫了嗎？”

觭夢搖頭，“這里除了奴婢沒人來呀！奴婢上樓時就看到這首詩放在桌上，肯定是姑爺寫的！”

沈云初失的搖了搖頭，心說他怎麼可能作得出這種好詩，是自己想太多了，“他還沒回來？”

觭夢心中一驚，忙說：“姑，姑爺只是出去散散心，姑爺每天都會出去，小姐是知道的。”

“等他回來記得過去告訴我一聲。”

“是。”

沈云初代完便下了樓，剛走出院子就到了蘇牧，見到他手中的酒壺，只是皺了皺眉，并未出言責備，取出那張紙問道：“這首詩是你作得？”

蘇牧聞言直接搖頭否認，“不是，抄來的！”

沈云初心里一嘆，明知道不是他作的，自己又何必多此一問。

的心思也很單純，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夫婿能多有些文采，讓不至于在人前不敢提起。

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沈云初糾結片刻，問道：“剛才...你...你都看到了？”

蘇牧的臉上的表毫無波瀾，點頭說：“看到了。”

沈云初解釋道：“今日是上巳節，我只是去游玩，沒想到會到這種事。”

三月初三，上巳節，在大魏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又稱兒節，子婚前舉行及笄禮就在這一天。也求偶節，未婚子這一天穿上漂亮服在水邊游玩，踏歌起舞，以驅邪氣，未婚男子也會如狼似虎的出現在水邊佳人，以便日后托提親。

蘇牧聞言淡淡一笑，他心里是有點不爽，卻也沒往心里去，好在當時沒有面，此時又專門來解釋，心里那點不爽也就釋然了。

沈云初旁的丫鬟忙說：“姑爺，那個姓方的想邀請小姐晚上去參加詩會，小姐原本已經被邀請了，誰知生了此事，小姐已經決定不去了。”

主仆二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蘇牧雖然是贅婿，但這種事對男人來說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不解釋清楚，沈家要不得安寧了。

“無妨，想去就去吧！”蘇牧擺擺手，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