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一到,李蠻兒便依次取針,順便替李恕放。
所有毒都匯聚在他的指尖,此時隻需將他的指尖刺破,將毒放幹淨就算是大功告了。
後期還要調整的話,可以給段太醫,相信他是很樂於做的。
李蠻兒在屋裏給李恕放的工夫,郭氏又在一旁挑撥上了。
“母親,這都小半個時辰了,大姑娘那邊怎麽還沒有靜?”讓李蠻兒給侯爺解毒,本就是無稽之談,郭氏本就不相信李蠻兒會醫。
隻不過是小時候在寧家住了幾年,跟著那個怪人舅舅讀過幾本醫書罷了,難不三五年的時間,就能神醫?
郭氏想到這兒,不由得瞄了一眼太醫令段緒,這老頭子讀了一輩子醫書,如今頭發胡子都白了一半了,才爬到太醫令的位置。他的徒弟或許在太醫院有一席之地,他的徒孫呢?年紀比李蠻兒要大得多,怕是連太醫院的門都進不去,隻能幹點雜活。
天底下哪一個大夫不是這麽過來的,怎麽就李蠻兒天賦異稟?
“你且等著就是了。”崔氏何嚐不急,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麽辦法?
李昭兒悄悄地拉了拉郭氏的袖子,衝微微地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反而最先冷靜下來了。
“娘,您還是安心些,您不要忘了,這事兒是誰主張的。”對錯都有九王爺擔著呢!
郭氏隻是歎氣,擔心侯爺,反而希李蠻兒能夠把人救活,隻有侯爺活著,們才能好。
李昭兒見郭氏心不在焉,好像本沒有聽到自己說話似的,便也歇了再勸的心思。朝祁奕寒看去,隻一眼,便心跳加速,神慌起來。
李昭兒怕被人發現,連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心思。
原以為小公爺佟嶠就是神仙一樣的人了,出好,長得又好,年的意氣風發在他上現得淋漓盡致。可是和九王爺比起來,他突然就什麽也不是了。
長得沒有九王爺好,出雖然高貴,可他頂多就是一個沒啥實權的公爺。權力沒有九王爺大,也沒有九王爺那種霸氣,他見了九王爺,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一下子就慫了。
李昭兒心跳得很快,臉頰也發燙,被自己心中那個縹緲且不切實際的想法給震驚到了。
九王爺那樣金尊玉貴的人,應該也沒有傳聞中那麽嚇人吧!他看起來正常的,沒發狂也沒罵人。
就在李昭兒胡思想的時候,廂房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崔氏連忙起,讓王嬤嬤扶著走了過去,“怎麽樣?”
段太醫的速度比還要快一些,竟然招呼也沒打一個,直接跑到房間裏去。
還沒等李蠻兒回話,屋裏就傳來一聲驚呼。
段太醫著李恕的脈,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太不可思議了,太神奇了。
崔氏,郭氏,連同白氏,二爺李意等人此時都湧進房間之,圍著段緒發問,“段太醫,侯爺如何了?”
“是呀,您說話啊?”
段緒著自己的山羊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侯爺毒素已清,此時雖然有些虛弱,但已無命之虞。”
“真的假的?”郭氏大驚,“侯爺是被大姑娘治好的?”房間裏除了李蠻兒再無旁人,不是還能是誰。
“你們可以看看侯爺的麵,之前侯爺麵發青,一片暮氣,現在呢,卻有了紅潤之,也恢複了正常。”
“掌燈。”崔氏老眼昏花,有些看不清楚,連忙讓下人掌燈,讓屋子裏更亮一些。
燈亮了,眾人也將李恕的氣看了個清清楚楚。
果然,他的臉好了不,不再是那種病態的青,有了紅潤,瞧著好多了。
“咦?”段緒發現了他指尖上的跡,百思不得其解,連忙到李蠻兒這裏來請教,“大姑娘,敢問侯爺中的是何毒?”
李蠻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昭兒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是故意要引起什麽人注意似的,“李蠻兒,你連父親中的是何毒都不知道,還敢替他解毒?”
“重要的不是過程,是結果。人好了,毒解了,這不就得了。”
段緒連忙道:“大姑娘說的是,之前是老朽狹隘了,大姑娘年紀輕輕,醫超凡,老夫佩服。”
他也沒忘了之前的賭約,雖然給一個小娃娃下跪有失份,但言行一致是做人最起碼的準則。
想到這裏,段緒掀了袍子前襟,倒頭便要拜。
李蠻兒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還道:“我隻是施針將毒了出來,至於這毒是什麽,還請段醫令自行研究。”
段緒十分驚訝,“大姑娘,之前……”
李蠻兒將裝著毒的小罐子遞給他,又道:“還要麻煩段醫令繼續為我父親診治,接下來的調養也給您了。”
段緒自然求之不得。
他是奉了皇命替鐵膽侯診治的,可是他學藝不,未能救人,已經是辦差不利了。偏偏自己心高氣傲,還和人家打賭,輸得一塌糊塗。
眼下,大姑娘是給他臺階下,也是為他好,至在皇上那兒,自己算是將功補過了,也不用丟臉拜師了。
“應該的!大姑娘盡管放心,老朽必定全力為侯爺醫治。隻是不知道大姑娘何時有空,老朽想要向大姑娘討教針灸。”
別人聽到他說的話,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段緒的傲氣,人盡皆知,他醫超凡,確實有兩把刷子,這幾年皇上和太後都比較信任他,後宮嬪妃也對他的醫信任有加,這也使得段緒有了幾分飄飄然之心。
可是,此時此刻,一向傲氣的段緒,竟然低聲下氣地和李蠻兒說話,想要向討教針灸。
當然,這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含蓄的說法,實則賭約的事,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的。
醫者,以強為尊,不管李蠻兒年紀如何,能解段緒解不開的毒,那就有資格別人的敬重。
至段緒沒有死鴨子,至段緒承認了李蠻兒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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