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堯康猛然抬頭,卑微的眼神流出一抹狠辣。
“難道王爺一點面都不講?”
趙桓也不含糊,直截了當:“擄走王府仆人,本王沒有打斷你的狗,已經給足高家面子了。”
高堯康恨不得把趙桓生吞活剝,可是一想起剛才趙桓挖出來的三樁舊案,心中的怒火就瞬間被畏懼所取代。
在搞清楚趙桓手里究竟有多底牌之前,高堯康必須忍!
“好!就以紅燕館相抵!”
趙桓也不啰嗦,干凈利落道:“長福,回府調人,把紅燕館給本王拆了!”
什麼?!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出了匪夷所思的表。
拆除紅燕館?難道趙桓的腦袋被驢踢了不?
紅燕館乃是八大教坊之一,直接拆了,豈不是暴殄天?
趙桓可不管那麼多,紅燕館連王府侍都敢收,誰知道私底下殘害了多良家婦。
這種鬼地方,一個,大宋就太平一分!
前一刻,這里還歌舞升平,轉眼間卻已經變一片廢墟。
目睹了整個經過的朱璉,已然陷沉默。
趙桓不僅把小釵救了回來,還將不可一世的高堯康踩在腳下,更是砸了禍害無窮的紅燕館。
一顆牙五萬兩銀子?這絕非獅子大開口,而是皇親國戚該有的魄力!
朱璉那顆死氣沉沉的心,竟產生了一悸。
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更深的無力。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王爺威嚴,朱璉自然高興,但遭到臣佞黨的群起而攻之,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趙桓救下了小釵,重新樹立了王府的權威。
哪怕只是曇花一現的興盛,也值得慶幸了。
紅燕館被砸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在這個娛樂生活極為匱乏的年代,最膾炙人口的休閑娛樂,無外乎是吃瓜圍觀。
沒過多久,紅燕館外就已經聚集了不百姓。
看著掉在地上的牌匾,以及不斷被清理出來的廢墟,在場的百姓,無不覺得匪夷所思。
“紅燕館真被拆了?莫不是惹上什麼大人了?”
“瞧你這話說的,整個汴京,有幾個敢拆紅燕館的?”
“就是!也不看看紅燕館背后是誰!”
“聽說是……招惹了定王!”
“誰?!”
“哈哈哈,就是那個汴京公認的廢王爺?”
“你們還真別不信,就連高堯康都在定王面前俯首稱臣,而且據說……戲猴不反被猴戲,總之老慘了!”
“何止!”
“王府侍被打掉一顆牙,你們猜,高堯康賠了多錢?”
“了不起幾十兩銀子罷了。”
“呵呵,幾十兩?整整五萬兩銀子!”
“什麼?!一顆牙五萬兩銀子?!”
現場一片嘩然,圍觀眾人,皆是出了震驚無比的目。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拆的好!”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窩,早該被拆了。”
眾人循聲去,只見人群里站著一個滿臉淚痕的老者。
老者顯得無比激,當初他的兒,就是被擄進了紅燕館了,因抵死不從而被“禍害”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紅燕館門外,傷心絕的嚎哭起來。
“王爺,您可要給小老兒做主啊。”
“小老兒在城外租了塊地,地主故意抬高租金,小老兒沒辦法,只能舉債租,一來二去可就還不清了。”
“我那可憐的兒,被賣到紅燕館抵債,被糟蹋的不樣子后,又轉手賣給了鄉紳。”
“老婆子不了刺激,一頭倒扎進了井里。”
“如今,小老兒只能在城里乞討,還要被衙差四驅趕……”
“若是連您都不給小老兒做主,小老兒還活著干什麼?”
聽著門外傳來的哭聲,趙桓邁步走出紅燕館。
已經花甲之年的老者,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趙桓不顧尊卑有別,直接把老者扶了起來。
當今世,像這種人禍,不勝枚舉。
趙桓雖然同,但畢竟勢單力薄,他能做的,也只是從袖子里取出一塊散碎銀子,塞進老者手里。
“這錢你拿著,先混個溫飽,日后……”
不等趙桓說完,老者就已經把銀子塞了回來,一邊嚎哭一邊搖頭。
“王爺施舍小老兒,這是不打算給小老兒做主了?”
趙桓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老先生,你需要多錢,才能贖回兒?”
老者滿臉絕,哆哆嗦嗦道:“至……一百兩銀子。”
以大宋的消費水平來說,一百兩銀子不算特別多,但對于一個家破人亡的老頭而言,卻依舊是天文數字。
既然能夠拔一而利天下,趙桓自然不遑多讓。
他直接取出二百兩銀子,卻并未遞給老者,而是塞進長福手里。
“你回府一個家丁,陪這位老先生回家,幫襯著把兒贖回來。”
“這筆錢若是給他,只怕是半路命不保,有王府護著,相對妥帖些。”
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呆愣過后,他用力掙趙桓的手,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王爺千歲,您乃是菩薩轉世。”
“小老兒雖是一把老骨頭了,但以后誰要再說您昏庸紈绔,小老兒便是舍掉這條賤命,也要維護王爺的聲譽。”
目睹了整個經過的百姓,無不目瞪口呆。
趙桓就不認識這老者,只因對方訴冤,便直接給了一百兩銀子,而且還派王府家丁,護送老者回去贖人?!
現場議論紛紛,眾人覺得,這詭異的一幕,要麼是趙桓逢場作戲,要麼就是菩薩轉世……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冷笑。
“王爺還真會演戲!”
“你若真有這般好心,就該用自己的錢,接濟這苦命老人。”
“用高家訛詐來的銀子,借花獻佛,算什麼本事?”
藏在人群中的高家鷹犬吳崢,肩負重擔,他必須敗壞趙桓的名聲,就算趙桓有錢,也不能參加籌資大會。
面對吳崢的質疑,趙桓直接睜大眼睛,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臉。
“你說這銀子是高家的?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