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下,姜婉晴的小臉散發著瑩潤的芒,長長的眼瞼遮下,瑩白如雪。
弟妹們方才嘰嘰喳喳的說著姜婉晴待他們如何的好,就連最是沉默寡言的果哥兒都難得的說了不好話。
李正青本以為,自己新婚夜的不告而別會讓姜婉晴記恨在心,以至於村裡傳出姜婉晴苛責弟妹的時候,他更多的是自責自己行使唐突,讓心有怨懟。
可現在看來,並非是他所認為的那樣。
姜婉晴錯以為他是逃軍,第一時間是擔憂弟妹的安危。
解釋清楚后,也沒有提起往事,而是想著為他找葯。
李正青心裡升起異樣的覺。
「前陣子在山上發現了本古醫籍,就拿回來試著研究了一下,效果倒是不錯。」
姜婉晴囫圇的搪塞著,一邊為李正青褪去外袍。
如果不是的魯莽,李正青也不會再次傷,無論如何都要彌補一下。
但傷口的嚴重,超乎了姜婉晴的想象。
那是一道從后貫穿的劍傷,傷口離心臟只有兩公分!
鮮汩汩的從傷口冒出,又順著李正青的理蜿蜒流下,滴落在地,炸裂花。
姜婉晴指尖蘸著從空間中取出的消炎藥,一時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沒事,儘管上藥罷。」李正青神淡然,「戰場上刀劍無眼,沒死已是萬幸,疼點也不算什麼。」
「我盡量輕點。」
姜婉晴低語后,蘸著藥均勻塗抹著。
若無骨的荑作溫,李正青子一僵。
那指尖似是有魔力,所到之燃起希火苗,灼的李正青呼吸紊。
他不由得垂眸看向姜婉晴,神認真,眉宇間凝著不忍心,長而卷翹的眼瞼輕輕著……
李正青驀地站了起來,「別塗了!」
他背過去,口不平穩的起伏著。
姜婉晴錯愕的看著李正青的背影,不解道:「是……我弄疼你了嗎?」
李正青這才愕然發覺自己方才的語氣太過生。
他放了語氣,解釋道:「抱歉,是我不吃痛,我今晚……今晚和實哥兒與果哥兒睡罷,你和如意睡。」
說完,李正青奪門而出。
他垂首看著自己的傷口,心間縈繞的卻皆是姜婉晴方才為他塗藥時候的模樣。
溫、細緻。
心跳,忽然開始不規律。
李正青探上自己的口,奇怪的喃喃自語,「我到底是怎麼了?」
思來想去,卻也沒有確切答案。
終了,他甩頭將多餘的思緒甩出腦海,舉步向西臥走去。
他拼著傷口撕裂的風險也要回來,是有要事要做。
而屋的姜婉晴是一頭霧水。
這李正青好生奇怪。
先前說伍之人不怕疼,如今又嚷嚷著上藥疼。
垂眸看著掌心裡的消炎藥,疑的蹙眉,「難道是現代的葯……古人不耐?」
回,姜婉晴注意到了自己疊好的被褥,驀然想到李正青說今晚讓自己和如意睡。
長吁了一口氣。
本還焦灼如何拒絕與李正青同床共枕,沒想到李正青倒主先提出了……
「這李正青,好像還可以。」姜婉晴自言自語道。
而李如意聽說今夜要與姜婉晴同睡,興的拿著芭比娃娃就要跑。
李正青眼尖的發現,那什自己從未見過。
模樣人型,憨態可掬,像是玩但卻栩栩如生。
一看,便價值斐然。
李正青劍眉皺起。
家裡的況,他是知曉的,僅是尚能溫飽而已,怎會有多餘的錢財購買這些玩?
莫不是如意來的?!
思及此,李正青的心裡「咯噔」一下。
他不由得質問道:「如意,這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
長久在行伍之間,李正青提聲高喊時,渾不自覺的散發出洶湧的怒意。
李如意從未見過這個陣仗,當即被嚇的哇哇大哭起來,小臉一下漲了豬肝。
李果和李實從未見過李正青發火,當下也是嚇的呆愣住,噤若寒蟬。
見狀,李正青愈發肯定心中猜測,急切道:「如意,人窮卻不能心賤!」
「你怎能做這種狗的事?!」
李如意哭的更兇了,「嗚嗚嗚……我沒有……」
那是嫂嫂送的禮。
唯一的禮。
李如意怕極了,手想將娃娃拿回來,李正青卻將娃娃高高舉起。
「如意!認錯!」李正青心痛如絞。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家小妹年紀輕輕的就有了這樣卑劣的行為。
父母早逝,長兄如父。
他今日,必須好好管教如意!
李如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蹦跳著想拿回自己的禮。
「禮……嗚嗚嗚如意的禮……」
見李如意還不認錯,還想拿回盜竊之,李正青狠了狠心,站起從外撿起樹枝。
但撿起后,他又放下換了只有小拇指細的枝,這才回來。
「如意,手!」
李正青雖也心疼小妹,可更明白有些規矩必須立。
李如意嚇的一個勁的往李果後躲,「二哥,怕……我怕……」
眼眶裡全是淚,就連鼻尖都紅通通,看起來十分可憐。
李果和李實這才回過神來,忙將小妹護在後。
「大哥,你不能打小妹。」
「對啊,小妹什麼都沒做錯,大哥你為什麼要打?!」
兩雙不解的眼神讓李正青的心狠狠跌下。
「難道你們嫂嫂沒有教過你們,決不能盜嗎?!」李正青站在兄弟倆跟前跟前,不虞道:「你們讓開。」
「盜?」李果將頭搖撥浪鼓,「大哥,小妹沒有東西!」
「那是嫂嫂送給小妹的芭比娃娃!是嫂嫂親手做的!」
李正青愣住了,「這是你嫂嫂做的?」
他再次端詳起那小木偶般的人。
細細看來,小木偶的模樣竟與如意的有幾分相像。
李實將小弩箭和挖地工也翻了出來,一腦的堆在了李正青跟前,帶著哭腔說道:「這也是嫂嫂做的!大哥,小妹沒有東西,你不要打了……」
無一例外,東西皆是木製的。
燭微晃,李正青注意到每個東西下面都有弟妹的名字。
李正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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