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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 第五章 馬 市

天剛亮,劉家大嫂就跑過來問院子的黃玉坤:「大妹子,昨晚聽見有打殺聲嗎?」

「聽見了,好像有好多人,打打殺殺,我們沒敢出屋。」黃玉坤說。

「誰說不是,鬧了半宿,你大哥也沒敢出來。」劉家打嫂說完走了。

黃玉坤已經把院子里跡徹底清一遍,又撒上草木灰。就連門口路上跡也清個乾淨。醒了的張知木,對黃玉坤的大膽細心又是一陣佩服。

吃過早飯,張知木拿過一把帶鞘短刀,別在懷裡。黃玉坤又遞過五兩銀子、一百銅錢。

黃玉坤說:「順大道走,繞到城東就是,很大的馬市。」

小樹林里,張知木眼前一亮。三匹馬都很神。尤其是那匹棗紅馬,昂著頭氣勢非凡。另兩匹,一匹是大青馬,一匹是大白馬。張知木覺得這匹白馬可能老實一些,就解開它,牽到路上,向南策馬而去。

城東馬市確實不小,有一大排馬廊,按大小各家隔開。多的有幾十匹馬,的十幾匹幾匹。再的或者散戶、臨時賣馬的,場地上準備了不拴馬樁。樁上也三三兩兩栓著幾匹馬。太出來了,馬市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張知木遠遠地就下了馬,牽著馬向馬市走去,還沒進去,就差一點被熏倒了。馬市上,馬糞馬尿到都是也沒人收拾,太一曬,臭氣熏天。可奇怪的是馬市裡的人,一個個沒事人一樣,看來是習慣了。

張知木牽著馬沒走幾步,幾個人就圍上來了,問:「客賣馬?」

「不賣,過來看看。」張知木還沒想好,不想著急賣馬,想看看行再說。心想:「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啥?不賣,馬牽到這你不賣怪事了。」幾人不依不饒的繼續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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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木一想必須詢價才能了解行,腦子一轉,主意有了。說到:「各位別急,是這樣我已經有一匹馬了,過來是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馬,合適呢,就換一匹。」這幾句話張知木說的很有玄機。一般賣馬的會抬高價格,買馬的會低價格。張知木這一賣又一買,難住了幾位。

不過幾位還是不死心,說你這匹馬牙口如何如何等等,只能給你三十五兩,而他那匹馬又如何如何,值四十五兩,你再給我十兩兩匹馬就換了。聽完張知木看了看那匹馬笑了,沒說話。而那買馬人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因為這兩匹馬本沒法一比。賣馬人最後說:「給你個實價,四十兩這匹馬我收了,你再去巡更好的馬去。」張知木搖搖頭,又向前走去。

又走了幾家,最高的給到四十五兩。張知木想差不多了,得趕出手,免得夜長夢多。也許是張知木剛殺了人,上有殺氣,白馬非常聽話。以前騎馬都是膽戰心驚的,現在騎馬怎麼沒費勁,除了磨得有點痛外,很輕鬆。

回小樹林見馬還在就,一起牽上趕回馬市。路上,那匹棗紅馬昂頭邁著小碎步,馬鬃飛揚,真是匹好馬啊,跟前世的名車有得一比,可惜現在不敢留啊,捨不得也不行。一進馬市,也許是一下見到這多同類,那匹棗紅馬有些興,昂頭雙一立打著響鼻「吸溜溜」一聲長鳴,差點掙韁繩,引得馬市裡的人馬一齊過來。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帶著公子巾,著不俗男子一路小跑的奔了過來,後還跟了幾個後生。一拱手道:「客這幾匹馬我收了。」張知木一愣,還沒問價怎麼就收了。沒等張知木說話,一拉張知木的手說:「客,請借一步說話,我一定給你個公道價。我姓李,李茂,專做上等馬生意。看你人和馬都不俗,也想與您個朋友。如何?」張知木想:「說了怎麼多,到底多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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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茂也是生意人,哪能看不出張知木的心思。趕說:「這棗紅馬我給你八十兩,青馬和白馬五十兩。」

張知木一想有門,雖然知道做生意講的是寧可要跑了不能要了,可是現在況不同,還是先出手再說吧。也許是太想做這筆生意了,見張知木沒說話,以為嫌。就又說:「這樣吧,棗紅馬我給你加十兩,另兩匹各加五兩,你看如何。我敢說,這個馬市不會有幾個能給出這個價的。我是誠心做這個生意,你這個朋友。」張知木一看火候到了。就順水說:「沖你這份誠心,我張知木你這個朋友了。二百兩。」李茂一拍手:「好!張老弟家住哪裡,我們寫個文書吧?文書錢我付了。」張知木沒想到還麻煩,心想:「我住哪呢?不能說窯崗。對了,聽黃玉坤講過,有個表姐嫁到嵐縣。「小弟我家住嵐縣,這次做生意,失了盤纏,也是著急用錢,沒辦法才把馬賣了。若是不著急,那匹棗紅馬怕也不只是這個價吧?」張知木拱手說到。

「是是,賢弟說的是。這樣,文書讓他們寫著,我們到城裡把錢會了。」李茂點著頭說。

還要到城裡錢,真麻煩。又一想可不是嗎,二百兩那是二十斤銀子啊。

張知木牽著馬與李茂一同進城,來到一金鋪,讓夥計拴好馬。進去請掌柜的換了一大金條(10兩)、九小金條(一兩)和十兩銀子,用一塊綢子包好。又一起回到馬市,這時文書已寫好,雖然是繁字,意思也看得明白。就各自按了手印。李茂給寫文書的一些銅錢,把綢布包打開遞過來說:「張賢弟再驗驗。」

「不用了。」張知木接過錢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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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馬我牽走了。晚上張賢弟若有時間,咱們匯仙樓一聚如何?」李茂言到。

「今天不行了,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先告辭了!」張知木拱拱手,把綢布包揣在懷裡。

告別了李茂,張知木心裡非常高興,沒想到得了這麼多金子銀子。前世也沒見過這麼多真金白銀啊。

顧著高興了,張知木還不知道,這次賣馬今後會給他帶來很**煩。

看天還早,張知木在馬市繼續逛著,好像臭味兒也沒那麼大了。走著見一個五十多歲老頭牽著一輛牛車跟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在講價。老頭說:「這可是三歲口的黃牛,這車也是棗木的軸木的轅子九新啊,我要九千錢還高嗎?你回七千錢,這那是做買賣啊!你再加點。」買車人還倔說:「說了半天,你就是不行,不賣我走。」轉就走。見人真走了,老頭又喊:「哎等等,咱們再商量商量啊!」那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頭見張知木在邊上看著,就沖著他說:「我不能白忙活呀?」

張知木見那黃牛發亮,打心眼裡就喜歡。就接過話茬說:「我全你怎們樣,一口價,八千錢,車和牛我全要了。」

「好,算你識貨,咱們寫文書去。」

老頭姓閻閻伯駒,家就住在城外,寫完文書,老頭說:「文書錢十文,你付了吧!」張知木一笑把錢付給了寫文書的。這次,文書地址寫的是窯崗,不然,這牛這車就是來歷不明了。

老頭拍著牛頭說:「他是你的了,好牛啊!別委屈了它。」

張知木掏出八兩銀子,遞給老頭說:「這銀子是你的了,揣好它。」

倆人哈哈一笑。老頭轉要走,張知木覺得肚子有點了。就喊了一句:「老伯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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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回頭問:「有事?」

「不嗎?一起喝一碗,如何?」

老眼睛一亮道:「好事兒啊,今天鴻運當頭。」

兩人就在旁邊找了家小酒館坐下來。點了一斤醬牛,幾個小菜,每人又要了一碗酒。

酒一上來,老頭就滋溜的喝了一口。然後不好意思的說:「小老兒沒出息啊,好久沒喝酒了,都快忘了酒的滋味兒了。」

「我看老伯雙目放,聲音洪亮,不像是個沒有照化之人啊!」張知木微笑著看著老頭說。

酒一下肚,老頭神頭可就上來了,說:「算你有眼力!小老兒不才,在這秀容馬市還小有名聲,承蒙大家看的起,送個外號『賽伯樂』。馬市上,誰有好馬弄不懂價格的,都會請小老兒去給長長眼。馬兒有個小病小災的,也請小老兒去給瞧瞧,也就是靠大家賞臉,混口飯吃。」

「那應該不錯啊!」張知木問。

「不錯啥呀,臉上有了,可肚子空啊!倒騰牲口也不容易,手藝不,失手還得賠錢。我啊,還不願意去伺候人,一般的東家我還看不上眼,所以掙不了幾個小錢,家還得養活。」老頭喝了口酒說。

「你啊,請我喝酒的心思我明白,是不是想問問,你那幾匹馬賣的虧不虧?小老兒這頓酒不會白喝你的。」

「看你老說的,今天我們遇到了是個緣分,也是想跟你多長長見識。」張知木話很得,老頭也很聽。

這話可就收不住了。

「你啊,別看小老兒眼睛小,可眼毒。從你早上第一次進來,我就盯上你了。看你牽馬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你是個外行。圍著你的那幾人都看出來了,小老兒我『賽伯樂』能看不出來。可是,妙就妙在你那個換馬上了。雖然是個外行,可怎麼弄也不吃虧,真是妙得很。你走了以後,大半個馬市都在說這事。也就是這一點,把人鎮住了。不知的你的深淺了,不然圍著你那幾位也是難纏得很。專做不懂行的生意。」

「喝,一邊喝一邊嘮。老伯,咱山西產白酒的啊,這麼這酒這麼辣還有點上頭。」張知木勸道。

「這就不錯了,據說只有汾酒中的貢酒不上頭,喝多都不上頭。」老頭喝一口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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