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有開張第一秤才是這個價格。」
花朝又補充:「如果大叔你遲疑太久,別人開了第一秤,那就沒辦法了……」說著,朝人群看了一眼。
人群立刻就蠢蠢了。
周老三也慌了!
別小看了三錢,這年頭生產隊幹活掙工分,男的掙滿工分也才10分,的8分。後來改革了,男同工同酬都是10個工分。10個工分值一後來逐漸多了,也就值兩錢。當然,農忙時期特事特辦,一天記20個工分。
三錢,已經是一個壯勞力下地幹活一天半的收了。
「都別急,我先嘗嘗,嘗嘗好不好吃再說!」
要是不好吃,他買來不是虧大了?
這話果然阻止了不人。
周老三拿了牙籤,起一小塊放進裏慢慢咀嚼,剎那間,那渣咸口的鮮香,以及冬瓜蓉特有的清甜立刻就充斥在他的口腔,還有些許的辣,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不?」
周老三沒說話,只是默默拿起了膠袋:「這一包,就是一斤?」
「不錯!出門前我就稱好的,一包一斤,叟無欺。」
「是不是我可以和別人一起分這一斤點心?」
「自然可以!」
旁邊有人腦子特別靈活,見周老三要掏錢買一斤,就明白這點心的味道應該很不錯。他當即眼珠子一轉。
「且慢!」
他拉了周老三一把:「我有話和你說……」
他附耳在周老三耳邊一陣耳語,不多時,就看到周老三有些詫異的挑眉,又拉著旁邊幾個也品嘗過,還打算出手的人,到一邊商議。
不多時,他們似乎商量好了,湊了一沓零票走了過來。
「小妹兒,我開張是一斤一包,一包一塊二是吧?」
「不錯。我既然說了這話,自然就算話。」
「那好!」
周老三點點頭,把剛才他們湊的錢拿出來,一起放到了花朝面前:「你手上的那三包糕點,我全都要了。」
花朝:「……」
——
馬路對面的一堵半牆后,一雙嫉妒的眼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錢學兵雙眼冒火,盯著那群人有說有笑的把一包包點心悉數買走,花朝收下錢,又和眾人揮手道別。
他含恨吞下一口唾沫,悄無聲息地去了「市場管理所」。
六坪鄉是個小地方,地方小,人口也不多,雖說有個水泥廠和造紙廠,甚至還有一支部隊在附近駐紮,卻依舊小得連公安局和「市場管理所」,包括紅小兵的臨時辦事,都在一排房子裏。相互之間不過就只是隔著一堵牆。
廖所剛從車上下來,陪同他一起下車的,卻是一個被草帽蓋住了大半邊臉的高大影。
掩上車門,廖所才回頭看他:「你小子別每次都這樣,屁也不放一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會真打算就這樣,混吃到老吧?」
「難道你還有別的路?」
被草帽蓋住了大半邊臉的高大影終於抬起了頭,角勾起了一抹譏諷:「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小子……好好好,我不說了!」
廖所轉往裏走,想了想,又回頭過來:「你小子自己多注意一點,要是犯到我頭上,我可不會手。該抓人就抓,該關就關。別指我會徇私。」
「知道了。」
高大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取出一包煙,了兩支,隨意拋了一給廖所,自己叼起一,劃了火柴點燃。
這才再度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一下臉。走了!」
他隨意擺擺手,轉就走。
「等一下!」
廖所趕忙喊了一句,恰好此刻旁邊的紅小兵出了。他要說的話也頓住了,看著那些紅小兵風風火火坐上了側三,突突一陣濃煙冒出,便風風火火跑遠了。
那頂草帽下的半邊臉劃過一抹驚訝。
是他!
那個姓錢的知青!
對方冷的臉瞬間就不淡定了……
「這幫吃飽了沒事幹的又跑出去了,不知道是誰又倒霉了!」
廖所低聲罵了一句,又回頭朝高大影補充:「你走回去太遠了,正好我有同事有事下鄉,我讓他帶你一程。」
他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畢竟,這小子一直都努力避著他,唯恐連累了自己。
可這一次,他卻直接點了頭。
「也好。」
對方眼睛盯著側三消失的方向,還催促著:「你下屬什麼時候走?能不能快些?」
「怎麼了?這可不像你小子的秉啊?你……」
「廢話!你就說能不能吧?」
「……能,怎麼不能!」
廖所見對方確實很著急的模樣,也顧不上逗他,趕忙吩咐下去。
而另一邊,花朝毫沒察覺危險來臨。
剛才賣掉了四斤點心,儘管那四斤點心被好幾個人分了,可還是賺到了四塊八錢。開了個好兆頭,很滿意!
其實昨兒也是實驗一下,就利用了家中現存的材料做的點心,分量並不多。除了家人自己吃的那部分,剩下的都帶出來了。
一共有六斤半,剩下的半斤是故意留出來的。
眼下一下子賣掉大半,心裏舒爽,回頭從背簍里(空間里)拿出了最後兩包點心:「最後還有兩包點心,一包就賣一塊二,應該拿回本錢了吧?」
不肯定,不過,既然還有剩下,也沒打算這麼快回去。
當然,還是多了個心眼,賣了那一四斤點心后,就離開了。不一會兒就轉悠到造紙廠大門外。
造紙廠這邊明顯沒那麼多人,但是這邊有家託兒所,裏面的小孩子多。
這些孩子都是兩個廠子的工人的小孩,大多都有點零用錢。整包的難賣掉,花朝乾脆拆零,半塊點心一錢。算下來,居然比整包賣一塊二還掙得多點。
眼看差不多賣了,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
「在那,在那裏!抓住!」
突然後一聲喊,花朝下意識回頭,就看見好幾個紅小兵,從兩輛側三上飛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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