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過多久,外麵就再度響起了管事恭敬的聲音:“公主殿下,黎公子到了。”
雲子姝慢條斯理地起,轉頭吩咐:“冷月,你即刻進宮稟報皇上,就說本宮正在府中養病,黎家長子帶人闖進公主府,並直接闖本宮寢殿,作極為暴地把本宮從床上拖了下來,造本宮昏迷不醒。”
冷月遲疑:“屬下吩咐彆人去吧,統領命屬下保護殿下——”
“你親自去,我邊有冷霜足夠。”雲子姝淡道,“你腳程快,司滄看見你親自前去,就會知道是我的主意,他不會生出無謂的擔憂。”
“是。”
冷月很快領命離去。
雲子姝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寢殿,看到了站在石階下的黎家長子。
一湖藍緞袍,約莫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黎家這位長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隻是此時看著雲子姝的眼神卻著幾分睥睨和不屑。
“公主殿下為什麼要把黎雪送去暗影閣?”黎軒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帶著跟蕭夫人如出一轍的居高臨下,“雪兒哪裡得罪了你?”
雲子姝漠然道:“黎雪去暗影閣,自然有去的道理。”
“公主殿下份尊貴,就能仗勢欺人?”黎軒一怒,“雪兒子弱,如何能得了暗影閣那樣的環境?你故意想整死?”
份尊貴?
如果他真覺得份尊貴,還敢站在這裡指責質問?
大雍朝人人皆知嫡公主子姝出尊貴,但母後早逝,這位嫡公主從小一個人長大,冇有人庇護,長大之後更是被皇上直接賜婚給了蕭雲衡,從此更無人問津。
滿朝文武大臣哪個不是人?
皇帝若是寵誰,他們能看不出來?真寵還是假寵,他們又如何會分辨不出?
甚至連皇後的死藏著,他們也能猜得到,隻不過宮廷自古以來就是殺伐重重,誰有膽子去弄清真相?
雲子姝這個公主尊貴是真的尊貴,但不得寵也是真的不得寵。
所以從黎軒口中說出來的“份尊貴”,無疑是惡意的諷刺。
雲子姝站在殿門外,目涼薄嘲弄:“黎公子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黎軒一愣,隨即冷笑:“我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雲子姝又問:“那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
黎軒皺眉,不耐煩地道:“知道又如何?公主殿下難道還讓我給你跪下不?”
“冷霜。”
“是。”
冷霜影一閃,轉瞬急掠至黎軒後,抬起一腳狠狠踹向黎軒膝窩,黎軒猝不及防之下猛地被踹倒在地——
咚的一聲!
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聽得讓人心驚。
劇痛來襲,黎軒眼前驟然一黑,毫無反抗之力地趴在地上,疼得好半晌冇緩過來。
雲子姝靠在門上,極有耐心地等著。
膝窩被一腳踹得幾乎骨頭都斷了,膝蓋砸到地上更是疼得鑽心劇痛,黎軒兩條像是要斷掉似的,疼得他臉慘白,額頭冷汗涔涔。
緩過神之後,劇痛加倍囂,雙痙攣了好一會兒,黎軒才艱難地從地上跪起來,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看來黎公子這兩條是可以跪下的。”雲子姝平靜看著他,“現在學會了嗎?”
黎軒抬頭,臉慘白,眼神卻是惡狠狠地盯著雲子姝:“你……”
“對本宮不敬,掌。”
黎軒瞳眸驟:“你敢——”
冷霜得令,劈裡啪啦的掌就甩到了黎軒的臉上,直接打斷了他冇說完的話,打得他一陣暈頭轉向。
約莫二十下之後,雲子姝抬手:“停。”
冷霜退下。
原本風流倜儻的一張臉已經腫了豬頭,兩邊臉頰高高腫起,角破裂流。
“雲……雲子姝……”黎軒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嘶嘶地著,“你居然真的敢打我?”
“還想繼續?”雲子姝表始終平靜如雪,“若是你覺得不夠,本宮可以全你。”
冷霜是練武之人,手勁絕對夠他的。
黎軒咬牙切齒地盯著,吃了兩次虧,心頭已經有了懼意,可怒火升騰,實在又很難得下去。
他簡直不敢相信,以前一直習慣忍氣吞聲的雲子姝為什麼會突然間這麼兇殘,簡直不可理喻!
不但敢讓人把黎雪送去暗影閣,還敢讓人手打他?
該死,他一定不會放過!
抬手輕著臉頰,頓時疼得他倒一口氣,黎軒眼神冷:“雲子姝,你欺人太甚!”
“是你們欺負本宮在先。”雲子姝淡道,“從黎雪謊稱有孕,到丫鬟推下湖並栽贓陷害於本宮,再到蕭夫人和蕭雲衡不分青紅皂白興師問罪,你們一家人聯合起來欺負本宮時,怎麼冇看到有人出來抱不平?”
“雪兒弱,不可能有害人之心!”黎軒怒道,卻也冇敢再出言謾罵,“究竟是何礙了公主的眼,以至於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
不愧是黎家人,倒打一耙的本領還真是厲害。
雲子姝懶得與他多費舌,瞅著黎軒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也算稍稍出了口氣,冷道:“滾吧。”
黎軒扶著地,艱難地站起,咬牙道:“就算你貴為公主,可既然已嫁作人婦,就該守夫家的規矩,應該恪守婦道,讀三從四德——”
“黎公子看來還是冇學到教訓。”雲子姝嘖了一聲,“冷霜,把他帶去後院關起來,玄鐵鐐銬給他用上,本宮就想看看,他這張什麼時候能學乖。”
“是。”
“你敢?!”黎軒嚇得退後一步,“雲子姝,你無權私囚我,你這是犯法的,若是皇上知道,一定不會有你好果子吃!”
雲子姝揮了揮手。
冷霜立即讓人把他帶了下去,渾然不理會他一陣陣歇斯底裡的無能狂。
“雲子姝!雲子姝!你會後悔的!你絕對會後悔的!”
後悔?
雲子姝斂眸進門檻,的確後悔,後悔前世冇能看清這些人的真麵目。
不過人間冇有後悔藥,也冇那麼多時間去緬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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