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把自己代了一下這樣的景，嚇得打了一個寒噤，“太嚇人了……”

“更嚇人的還在后面。”

沐開口，左手敲著鍵盤，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上正在生的一個復雜的樹狀圖，右手搭在旁邊摞起來的資料上，都不用看，往下點了幾本，準確從里面出了周欣羽在心理康復中心的治療記錄。

“周欣羽病歷上記錄得很清楚，剛來看病的時候，整個人的信念和希幾乎都被摧毀了。極度否認自己，認為自己一文不值，這些都是拜趙宇浩所賜。這就是pua行為進行到后期的摧毀過程，摧毀自信，摧毀自我認識，摧毀三觀，從而達到縱對方的目的。”

大家分工不同，周欣羽的病歷徐洋之前并沒有仔細看過，現在一看，驚得都合不攏，“這簡直就是邪教嘛！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行尸走一樣的，這趙宇浩到底怎麼做到的？”

“還是那句話，循序漸進。”

林澈抱著手，靠在桌子上，看著一邊理手上的資料，還能一邊和其他人正常流的沐，想起這小丫頭中午的話，林澈第一次在審訊嫌疑人之外，這麼認真地觀察一個人說話時的語氣、神、作。

“趙宇浩首先是切斷了周欣羽和外界的聯系，這從孫芳芳和其它周欣羽大學同學的口中可以得到印證，兩人同居后期，周欣羽就幾乎沒有社活了，不與人接，沒有正常的社環境，無法從其他人那里獲得正常的往反饋，就會導致周欣羽越來越認同趙宇浩對單方面的評價。”

周欣羽說著，又準確地從一堆雜的資料中找出這些人的口供。

“所有準備就緒，趙宇浩就開始了他的摧毀過程——周欣羽出門，不論是上課還是休閑，他都會指責周欣羽不顧家，不夠關心他。周欣羽和朋友見面，如果其中有男，他就以自己為忠誠標桿，臆測周欣羽出軌，背叛，加以指責。周欣羽不再出門，在家里給他做飯，他挑剔咸淡口味，做家務，他覺得不夠整潔干凈，周欣羽買的花他覺得不好看，周欣羽熨的服他扔在地上。等周欣羽徹底淪為家庭主婦，他開始嫌棄周欣羽和社會節，和自己沒有共同語言。周欣羽胖了一點，他會當著周欣羽的面看模特圖片，把周欣羽材上不夠完的地方，拿出來和模特比較。周欣羽催吐減，他會故意親周欣羽一下，然后滿臉嫌棄地說你里都是嘔吐的味道，趕去刷牙。周欣羽彈鋼琴，他諷刺難聽，周欣羽畫畫，他說浪費時間，所有周欣羽的興趣好，都被他一一否決。長此以往，周欣羽會覺得自己一無是，這就達到了摧毀的目的。”

沐忙著做最后的整理，沒有抬頭，否則一定會發現，現在大家的表都很彩。

“在完摧毀后，周欣羽會對自己產生極度懷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好，差到極點，加上抑郁癥的折磨，周欣羽整個人的神都是崩壞的，這是一個惡循環。認為自己配不上趙宇浩，配不上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會不控制地討好趙宇浩。在面對趙宇浩的要求時，已經喪失了辨別能力和是非觀，就是趙宇浩一手打造的傀儡。這就是pua行為想要達的最終目的——縱。”

說到這里，沐左手敲鍵盤的作頓了一秒，“其實當時周欣羽的心理診斷出來后，楊醫生和其它幾個專家都覺得周欣羽會自殺，除了抑郁癥影響外，很有可能還到了趙宇浩的自殺暗示。”

徐洋腦子轉得很快，“是不是為了那套房子？！”

李禮忙問，“什麼房子？”

“我查周欣羽名下財產的時候，發現他爸給買的那套房子，做過一次產權變更申請，申請容是增加產權共有人，但最后沒有完變更。”

“要加上趙宇浩的名字？”

徐洋點點頭，“當時變更資料只差結婚證了。”

“事實上，他們也約好了登記結婚的日期。”沐開口道，“只是趙宇浩沒想到周欣羽的抑郁癥這麼嚴重，還沒等到兩人登記結婚，周欣羽就自殺了。”

李禮咽了咽口水，“這麼說，這個趙浩宇的想法，是先和周欣羽結婚，為房子產權人之一，再導周欣羽自殺，這樣他就能獨占一整套房子了？！”

沐點點頭，“站心理學的角度上看，你這個說法符合趙宇浩的心理映。”

“這樣的畜生，就應該報警，追究他的責任！”同有兒的老杜，氣得臉都漲紅了，剛才沐說的時候，他拿著本子一直在記，“我回去可得跟閨好好聊聊了，找男朋友可得亮眼眼睛！”

李禮拐了徐洋一下，“喜羊羊，要是你上這種事，應付得了嗎？”

徐洋皺著眉，仔細想了想，最后只是搖了搖頭。

聽了沐說的，就連徐洋這種過專門心理訓練，見過各種變態的警察，都不確定自己能及時識破這種pua的招數。

在沐的解釋下，大家對周欣羽曾經遭遇的pua經歷都有了一個了解。

“這樣一看，這個趙宇浩就是周欣羽生命里的惡魔嘛，他的威脅勒索，加上那些照片，導致周欣羽抑郁癥復發，再次選擇自殺，就完全說得通了。”

夏杰說完，其他人都點頭表示同意，只有林澈看向沐——

“你覺得呢？周欣羽是自殺嗎？”

大家的視線，嗖一下，聚焦到林澈上，表都有點吃驚。

林澈的風格大家都了解，破案的時候，他很喜歡讓大家發表意見，目的是為了拓展辦案思路，但更多的是在案件偵破階段，問的也是他們這些有經驗，過專業訓練的刑警。

但讓大家更吃驚的，還在后面。

只見埋頭了幾個小時的沐，終于抬頭，表嚴肅地看了一眼大家，視線最后落在林澈上——

“林隊長，我認為孫芳芳有問題！”

沐沉靜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在大家耳旁炸響！

所有人的視線又一致地移到沐上，瞪大的眼睛里寫滿疑。

孫芳芳不是周欣羽最好的朋友嗎，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