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兩位當朝國公,一下傻眼了。
尤其是藍玉一臉的懵,下意識低聲地問:“他……他管陛下啥?”
馮勝眼睛發直,呆呆地道:“似乎……了聲爺爺?”
“陛下還應了?”
“應了。”
兩人四目相對,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濃濃的驚駭!
好家伙!
怪不得進門之前,陛下不準他們大驚小怪!
原來,陛下竟在宮外有個孫子!
他還管陛下老頭子?
這可是大不敬啊……
而這個時候,朱壽也看見了兩人,忍不住問道:“老頭子,這兩位是?”
朱元璋面如常,笑呵呵地道:“這兩個是爺爺的護院,忠心耿耿,跟著爺爺很多年了。”
說完,一指后院:“壽兒,這些糧食哪來的?”
“拿銀子買的啊。”
朱元璋聽了一愣,接著臉上竟涌起了激!
老朱家的祖墳,這是冒青煙了啊!
咱的大孫,出息了!
看看,都不把銀子用在青樓了,竟是買了糧,干了點人兒事!
可很快,他便意識了一個問題。
不對!
咱明明記得,府上的存銀所剩無幾了呀!
“壽兒,你又是哪來這麼多的銀子?”
朱壽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道:“賣地啊。”
朱元璋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反而寬的笑了,道:“賣幾畝田產罷了,還好還好!”
說到這,余一瞥,卻見一旁的管家老方哭喪著臉,一副要死了爹的樣子。
他心里頓時一咯噔,一種不詳的預也隨之涌上了心頭。
“壽兒,你說的賣地……是賣了多畝?”
朱壽笑嘻嘻地道:“全賣了呀。”
朱元璋一下笑不出來了。
他臉一變,轉過頭便對老方怒聲質問:“壽兒要賣地,你咋不跟咱說上一聲,豈能這般縱容于他?”
老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委屈地道:“老爺,冤枉啊!老奴倒是攔了,可攔不住爺啊!”
“你啊你……哎!”
朱元璋氣的一跺腳,一個拂袖,背著手邁步往正廳里走。
到了廳堂,正想喝口茶來驚,可一手,他又愣住了。
只見桌上擺著的,是一個劣質陶瓷大碗,碗口都裂個幾個大口子。
抬起頭來,茫然四顧,卻又見著廳里的名貴,俱是不見了。
堂堂馬上得來天下的大明皇帝,站在空的廳堂之中,竟平添了幾分文人的蕭索落寞之……
這個時候,朱壽也磨磨蹭蹭的跟了進來。
他也不怕事大,竟著一張臉,安道:“老頭子別看了,越看,你心越難不是?”
朱元璋兩眼一陣發黑,震驚地道:“這……這些……也賣了?”
“嗯,賣了。”
朱元璋驀然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問:“今日將應天府的糧食一掃而的那敗家子,是你這個小兔崽子?”
朱壽邀功似的道:“老頭子,咋樣,孫兒這手筆大吧?”
一聽這話,朱元璋頓覺悲從中來,痛心疾首極了。
來的路上,他還跟藍玉等人鄙視了一番那敗家子的愚蠢行徑,說也就不是自家子孫,否則非死不可。
可到頭來,竟是自己的孫子干出了這等蠢事!
丟人啊,咱的老臉都丟盡了!
崽賣爺田也便罷了,竟還讓藍玉他們撞了個正著……
咱朱元璋的一世英明毀了啊!
此刻,藍玉和馮勝二人的心中,也是尷尬極了。
打死他們也沒想到,陛下的這個孫子,居然敗家到了這個地步……
等等!
陛下出了這麼大的糗,自尊心作祟之下,不會殺人滅口吧?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而朱壽看著爺爺捂著心口,一副捶跌足的樣子,嚇得臉都白了。
老爺子的抗能力,這麼差啊?
早知道,便不跟他說笑了。
他急忙上前,關切的問:“老頭子,你沒事吧?”
聽了這話,朱元璋氣的額上一下青筋暴起,登時把腳下的鞋子了下來。
“你個不肖子孫,愧對祖宗啊!”
“咱今日非要死你不可!”
朱壽嚇得頭皮一陣發麻,忙道:“老頭子,誤會啊!孫兒屯糧,可是要干大事的!”
朱元璋目兇,氣地口便罵:“屯個屁,咱就是看你吃飽了撐的!”
“來人,把府上所有門窗封死,絕不可讓這小兔崽子跑了!”
一眾府里的下人急忙勸道:“老爺,莫要怒,使不得、使不得呀!”
“爺只是一時糊涂,再說爺腦疾剛好,萬一您把他揍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揍就揍了!”
“今日若不讓他長個記,這瞎胡鬧的本,日后還要屢教不改的!”
說完,立刻沖上前去,便要大義滅親將這不肖子孫擊殺于鞋底之下。
朱壽頓時嚇得一個激靈,起自救,躲開如同驟雨般落下的鞋底,在屋里上躥下跳跟爺爺周旋。
朱元璋沒撒氣,臉上更是烏云籠罩,怒聲道:“你給咱站住!”
“乖乖挨揍也便罷了,你若再跑,咱吊起來你三天三夜!”
朱壽也不傻,不跑才容易挨揍呢。
“老頭子,咱能不能講講理?”
朱元璋氣的不輕,眼中冷四,惱火道:“講理?講什麼理?”
“今日咱就是想死你這個不肖子孫!”
朱壽長嘆一聲,說:“老頭子,君子口不手啊!”
“你若不講道理,孫兒怎麼會知錯就改呢?你說對不對?”
說實話,追孫子追這麼半天,朱元璋也累的夠嗆。
一聽大孫子這麼說,他目中帶著一抹期許,借坡下驢的問了一句話。
“那咱跟你講道理,你會改嗎?”
朱壽聞言一愣,口道:“不會呀,老頭子,想什麼呢,我是怕你憋出病來。”
朱元璋瞬間灌瞳仁,氣的大怒,把鞋底掄的虎虎生風。
“死吧,你個小畜生!”
朱壽閃一躲,不想竟躲進了一個死胡同。
正要再跑,爺爺那碩大的鞋底,卻是直直了下來。
完了!
跑不掉了!
他嚇得滿面驚恐,絕的把眼睛一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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