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著實沒有想到, 燕姝居然連魏如章藏人的地點都知道。
畢竟錦衛都還沒來向他稟報……
正當震驚之際,卻聽富海在門口道,“陛下, 鴻臚寺卿求見。”
接著,便見燕姝道,“那臣妾就不打擾陛下了, 先行告辭。”
說著又看了看桌上的燉盅,出滿是尷尬的微笑, 道, “臣妾還是再熬一鍋, 等您晚上喝吧。”
嘖, 瞧著黑乎乎的兒,還是別把皇帝給毒著的好。
宇文瀾, “……”
雖然還是疑, 但一時想不出如何問。
他也只能頷了頷首,看著帶著那鍋湯又出了門外。
須臾, 便見鴻臚寺卿進來稟報道, “陛下, 遼東王已到達京畿,預計明日便能進城,接風宴設在明日晚間, 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宇文瀾此時心里正有別的事,只隨意應道, “可。”
鴻臚寺卿便告退出去。
房中安靜了, 宇文瀾想了想, 又召了錦衛到近前, 問道, “可已經查出魏如章將人關在何?”
只聽錦衛道,“才剛得到消息,應該是在京郊大青山下魏府的歸田農莊。”
宇文瀾一頓。
竟然又被說中了。
若說從前那些都是些陳年舊事,有從別聽來的可能,但這一樁,卻是將將才發生的。
難道……是有什麼異于常人的本事?
正思索著,卻聽錦衛在旁問道,“陛下,要現在過去救人嗎?”
宇文瀾回了神,道,“先做好準備,待魏如章現再手。”
畢竟捉賊捉贓,一定要有確鑿證據,才能服眾。
錦衛應是。
~~
午后時分,一輛馬車駛京郊大青山下的歸田農莊。
文華閣大學士魏如章披斗篷,掩住半張臉,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了莊子里一暗黑的柴房。
此時,房中正有一人被反綁雙手,黑布蒙眼跪在地上,正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不見了的書商。
聽見靜,他立時驚慌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不知為何要抓我?如果閣下想要銀錢,大可我家中人送來,或者你若是想要書坊,我也可以敬奉,只求閣下千萬不要傷我命,我家中上有老父老母,下有稚子,還請閣下開恩啊!”
話音才落,便聽一人兇狠道,“哪里那麼多廢話!我們家主豈會缺你這點錢?”
書商嚇了一跳,帶著哭腔道,“那你們想要什麼?”
卻聽一個聲音響起,“老夫只想知道,那個寫話本的逍遙公子,究竟是何人?”
書商哭道,“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
對方冷笑道,“那話本子不是你的書坊出的?”
書商無奈道,“的確是我的書坊所出,可我并未見過那位逍遙公子。這兩個話本,皆是由一位翰林院的大人拿來的,據他說也是替別人所出,至于那位逍遙公子,我們誰都沒見過啊……”
翰林院?
魏如章瞇了瞇眼。
雖說他當年也是翰林院出來的,但莫說當年就沒人知道他的舊事,如今翰林院都是年輕人,本不可能知道五六十多年前的事。
他將聲音一沉,道,“看來還是不肯說實話。那就上刑吧。”
下人應是,立時拿來一套刑套到了書商手上。
頃刻間,柴房傳來慘聲。
魏如章壑縱生的面上出冷笑。
——先是有了話本,焉知接下來會不會又有人出來指證他當年曾混跡青樓得往事?
他居大學士多年,絕不能讓一個寫話本子的毀了名聲!
不管對方是誰,他一定不會放過。
然就在這時,房門卻忽然被踢開,
有人冷聲道,“魏大人這是在干什麼?綁架平民,還私刑供?”
魏如章一愣,卻見門口竟忽然出現了十來個型彪悍的男子,皆是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
這這這,這不是錦衛?
他忽的一慌,他們可是君王的人啊……
~~
第二日一早,文華閣大學士魏如章綁架平民且還死刑供的消息傳遍了朝廷。
朝野外震驚一片。
誰能想到平素和氣儒雅的大學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只有燕姝淡定的繼續寫自己的話本子。
——好了,那位書商已經安全回了家中,可以繼續賣話本子了。
只是還沒能寫幾個字,卻見宇文瀾來了。
燕姝趕忙行禮,心里卻有些奇怪——這個時辰,這位工作狂人應該在書房治理國家,怎麼有空來找?
宇文瀾聽在耳中,主為答疑道,“朕來是想告訴你,那個書商找到了,目前已經平安回了家。”
燕姝忙做出一臉驚喜得樣子,“真的?那太好了!陛下果然英明神武,一天就把人找到了。”
宇文瀾,“……”
裝的很好。
他看著,故意道,“他是被文華閣大學士抓了起來。”
燕姝也故作驚訝,“天哪!大學士為什麼這樣做?”
宇文瀾,“……”
居然心不跳臉不紅?
他繼續看著道,“你昨日不是說,有人對號座?”
又見做思考狀想了一下,忽然張大道,“難道大學士年輕時,干過我寫的話本子里那種缺德的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也太巧了吧?”
心里卻道,【嘖嘖這下知道你的大學士是什麼玩意兒了吧?這死老頭一肚子壞水,活該晚節不保,世人唾棄!】
宇文瀾默默聽完,頷首道,“的確有些巧。朕險些以為,你是知道他的事呢。”
燕姝一愣,忙笑起來,“陛下玩笑了,臣妾從小在安德長大,后來便了宮,與這位大學士本素不相識,如何能知道他的事?不過確實很是湊巧了。”
心里卻嘖嘖,【看來以后老娘還得悠著點,不然嚇著皇帝了!】
宇文瀾,“……”
竟然一點都套不出來?
他半真半假的嘆道,“朕也覺得奇怪。還以為你有什麼神奇的本事。”
燕姝忙笑道,“陛下高看臣妾了。”
咳咳,本事沒有,就是吃了一肚子瓜。
不過瓜也沒白吃,這下倒歪打正著,壞人終于有惡報了。
看來這話本子還有社會功能。
宇文瀾,“???”
怎麼又是“吃瓜”?
這“瓜”究竟是何?
難道……懂法?這“瓜”是什麼法寶?
可他來了這麼多次,都未發現這殿中有什麼特殊之。
而此時,渾然不知他想法得燕姝正在心里琢磨——
【下一個話本子寫什麼好呢?不如寫寫承恩公爛花花腸子找小五小六小七小八那些事?】
宇文瀾眉間一跳。
無論如何那是太后的胞弟,一旦出事,必定會影響到太后的臉面。
又聽道,【不不,承恩公可是皇帝名義上的舅舅,再說宮里頭還有太后呢,要太后知道是我把弟弟的丑事給抖摟出來,還不得弄死我?算了算了。】
宇文瀾悄悄松了口氣。
還好,還知道事大。
又聽道,【要不寫寫禮部尚書灰的事兒?】
宇文瀾暗自點了點頭,這倒個可以有。
畢竟他也正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咳咳。
然而正在此時,卻見富海來到殿外稟報,“陛下,遼東王宮了。”
他頓了頓,只好先與燕姝道,“朕先回乾明宮,你先寫吧。”
語罷便起了。
燕姝應是,忙也起相送。
眼瞧他的影走遠,又不由好奇起來,這遼東王是哪個?
聽起來面子還大,一來皇帝就走了。
系統立時給答疑解,【遼東王宇文濠,是皇帝的堂兄弟。當年皇帝的爺爺正隆帝生了五個兒子,后來將皇位傳給了皇帝的爹慶隆帝,其他的四個皇子便封了藩王。】
【后來這些藩王死了,兒子又繼位,皇帝老爹慶隆帝便趁機降藩,把他們變了郡王。他們雖多有不滿,但也只能忍。】
【直到慶隆帝駕崩后,其中幾個便趁機鬧事,都想來爭奪皇位。當然了,最后全都敗在皇帝手下,皇帝便將他們圈的圈,賜死的賜死。】
【這遼東王宇文濠是當時唯一老老實實沒起事的,所以皇帝對他也算看重。】
燕姝明白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系統,【嘿,正好有個遼東王的瓜。】
燕姝忙道,【快說快說。】
……
~~
遼東王京當天,先拜見了皇帝,待到第二日一早,其妻遼東王妃又攜子宮,向太后請安。
作為禮數,燕姝及其他妃嬪皆在慈安宮相陪。
但見這位遼東王妃蕭氏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面相富態,其三個兒子,老大約莫八九歲,老二六七歲,看上去結實,也都彬彬有禮。
只有四歲的老三,看上去有點瘦小,且很是認生,向太后行禮時怯怯的,才在殿中待了一會兒便哭了起來,鬧著要回家。
遼東王妃一臉尷尬的向太后賠罪,“這孩子大約是才來京城不,還請太后見諒。”
語罷又沉著臉訓斥朝道,“阿景,忘了母妃跟你說的話嗎?”
——其實宮中眾人都聽說過,這老三并不是遼東王妃所生,而是遼東王的妾室生的。
所以這孩子與大哥二哥有些差別也不足為奇。
遼東王妃不喜歡他也可以理解。
不過這招確實有些效果,見如此,小家伙立時憋住了哭,不敢出聲了。
但一雙眼睛里還是包了一包淚,看上去可憐兮兮。
一眾嬪妃誰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太后笑著向小家伙招手,聲音很是溫,“來皇祖母這里。”
皇祖母?
眾人悄悄互看一眼,各自在心里嘀咕——太后這是不是想孫子想瘋了?這又不是陛下的孩子,如何能皇祖母?
遼東王妃也忙一臉惶恐道,“阿景不敢。”
太后卻笑道,“他爺爺與先皇是親兄弟,若先皇在,他不是要皇祖父?如此,哀家一聲皇祖母又有何不對?”
遼東王妃松了口氣,這才敢笑了笑,“太后說得也有理。”
說著便將阿景往太后跟前推,“皇祖母你,還不快去?”
小家伙怯怯來到太后跟前,太后拉住他的小手瞧了瞧,還拿帕子給小家伙了臉上的淚痕,又竹書取出冬瓜糖,棗兒之類的小零食,道,“是不是了?皇祖母這里有吃的,你先吃著點。”
見有好吃的,小家伙這才破涕為笑起來。
太后又對遼東王妃道,“天冷,難為你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小家伙不習慣也是正常,這次來多住上陣子,暖待和了再回去吧。”
遼東王妃忙應是。
太后又竹書拿出一只布老虎,一只小皮球給小家伙玩。
小家伙終于安生了。
眾人看在眼中,又是一頓。
太后居然還有小娃兒的玩?
看來,果真是很喜歡小娃兒的。
如若他們能生出龍嗣,不僅能討得太后歡心,孩子必定也是前途無量的
但……
以周妃為首的幾人又紛紛瞪向燕姝。
眼下這子專寵,們哪里有機會?
燕姝此時正悠哉悠哉的喝茶吃點心。
察覺眾人的目,心里不嘖嘖。
瞅啥瞅?
就算沒我,你們也生不出來啊。
破鏡可以重圓?她不愿意!世人皆說,寧國候世子魏云臺光風霽月,朗朗君子,明華聽了,總是想笑,他們怕是不知,這位君子,把他所有的刻薄,都給了她這個原配結縭的發妻。而她唯一的錯,就是當初定下婚事時未曾多問一句罷了。誰能想到,讓魏云臺愛慕至極,親自…
程玉酌隻想安穩度日,命運卻給她開了個玩笑。那一夜,她莫名被指去為六皇子“啟蒙”,她不敢出聲半句。尚功師父告訴她,要活命,離六皇子遠點!大皇子突然病逝,一夕之間,東宮的主人成了六皇子!程玉酌前去東宮拜見,在他的目光下牙齒打顫,不敢露出半分。終於,程玉酌熬到了二十五歲,年滿出宮。師父卻托她照顧一人——太子替身。程玉酌瑟瑟發抖:你到底是太子,還是替身?那人走過來,身影籠罩著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