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陷驚詫之中。
實在沒忍住瞥了一眼燕姝,心間納罕的厲害,怎麼連承恩公府的事都知道?
要知道,他自己都沒那麼清楚……
正在此時,卻聽承恩公又問道,“聽聞太后娘娘欠安,不知現在如何?”
宇文瀾回神,道,“母后正在宮中休養,子比前兩日好些了,舅舅不必太過擔心。”
說著便二人了坐。
周貴妃腰桿也直了些。
接下來又有其他人上場,諸如三公六部,皆是朝中重臣。
眼瞧著這些吃瓜的主角們真實出現,燕姝眼珠子都忙不過來了——
【原來斷袖兵部侍郎竟是一臉絡腮胡滿滿的糙漢模樣,就這樣,居然是?】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何謂“”?
他怎麼有些聽不懂?
沒等緩過神來,又聽心里驚呼,【那個看上去一臉正直白發蒼蒼的老頭原來就是文華閣大學士魏如章?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道貌岸然?】
宇文瀾,“……”
說實話,自打昨夜看過那本《風流才子俏佳人》,他愈發覺得魏如章一臉相。
然而現在前去查探的人也還沒回來,他也并不能將對方如何。
接著上場的是臨武候孫孝廣,后跟著其世子孫展鵬。
——經過前些日子好一番鬧騰,臨武候終于同夫人和離,不過世子作為其骨還留在府中。
燕姝躲在一旁嘖嘖,【可憐的男人,都沒發現你兒子跟你長得不像嗎?你是方臉,他是圓臉,你是個高鼻梁,他是個塌鼻梁啊!】
宇文瀾,“……”
他忍不住也默默將父子倆對比了一下,忽然就覺得,這兒子確實不太像臨武候……
難道真不是他的?
這可怎麼辦?要提醒他麼?
可他又沒什麼證據……
……
接下來,他又得知了工部尚書,西南通政使,廣侯等許多人的小。
譬如工部尚書有異食癖,喜歡寫字的時候吃宣紙,有回稱病沒來上朝,其實是宣紙吃多了鬧肚子。
西南通政使其實酷逛青樓,只要一離京便夜夜尋花問柳……
還有廣侯,表面看著狂,其實特別哭,經常躲在書房悄悄流淚……
一通見禮下來,君王的三觀到了嚴重搖——他邊這都是些什麼人?
難道就沒有幾個正常的???
~~
眼看著禮數盡完,眾人落座,冰戲也該開始了。
第一個項目是搶等。
此時,廣闊的冰面一端立著一只旌旗,隨著一聲響鑼,二十多名腳穿特制鐵齒冰靴的兵士開始在冰上力前劃,猶如星馳電掣,爭先恐后向旌旗進發,最先到者即為勝。
期間還有的鑼鼓聲助陣,令人心弦扣,很是張。
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轉睛,燕姝也不敢眨眼。
發現這搶等其實就是后世的速度冰,如后世一樣彩!
搶等共有五場初賽,待一一比完,再分別選拔出每場前三進行決賽。如此一來,參加決賽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更加彩。
直把眾人看的熱沸騰。
接著是轉龍球。
冰面正中高懸一旌門,旌門上下各置一球,六組兵士各著不同裳,每隊前頭都有一人,高舉與裳相同的旗子,后頭的人則背著弓箭。
隨著一聲令下,六隊人馬開始在冰面上蛇形行,由湖邊出發,去往旌門所在。
從觀景臺看去,就如同六條彩龍蜿蜒,十分好看。
等將近旌門之時,弓箭手紛紛向荊門上的球引弓,而后再由原路返回,不但箭法準確,還始終保持隊形,看畫面十分好看。
而這過后,又有冰上倒立、爬桿、冰上比武等項目,皆是彩紛呈,看得人眼花繚。
當然,對于燕姝來說,最妙的還是桌上的食。
除過各點心油果子,竟然還有現烤的豬羊。
要知道,這種狂的吃法在宮中輕易見不著啊!
嘖,燒豬外皮脆極了,里的瘦相間且十分味,吃起來剛并濟,真是太人滿足了!
烤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油滋滋還在冒泡的羊鮮多,炭火的香氣滲至寸縷之間,簡直好吃的人想跳舞!
一邊品嘗著這難得的極致味,一邊瞧著外頭彩的比賽,就算冷些也值了!
一直默默注意的宇文瀾,“……”
這觀景閣眾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滿腦子都是八卦和吃。
自打上菜開始,的就沒停過。
這麼能吃,不會胖嗎?
不過……胖點好像也還不錯咳。
看吃的那麼香,他也忍不住吃了兩口。
~~
冰上比武結束后,便到了今日軸項目——冰上搶球。
此乃今日場面最大,最激烈的項目。
隨著一陣鼓聲,有兩隊兵士到場中,著紅黃兩裳。
前統領手捧一只皮球來到觀景閣中,躬向君王道,“請陛下開球。”
這便是接下來兩隊人馬需要爭搶的球。
金皮球上用朱畫了一只龍,需要皇帝親筆點睛,以示貴重。
此乃本朝歷來的規矩,宇文瀾從前也已點過兩次,此時再度提筆點睛,由前統領。
前統領接球下去,搶球大戰便開始了。
紅黃兩隊你爭我搶,十分彩,閣中觀眾也都目不轉睛的觀賽。
宇文瀾了燕姝的影響,閑來無事再度吃起了烤。
烤滋味濃郁,令他忍不住又喝了幾口酒。
手端杯之際,他出左手,只見手側約有些暗紅,似是傷的痕跡。
一旁,寧妃立時看了長公主一眼。
長公主宇文嫣開口道,“陛下的手可是傷了?”
宇文瀾未異,只道,“沒什麼。”
長公主卻又道,“陛下可千萬不要瞞臣等,您萬金之軀,一旦傷,非同小可。”
說著又看向富海,罵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還不快說,究竟是誰人傷害了陛下?”
這可把富海嚇了一跳,忙道,“殿下息怒,前兩日陛下練劍時不小心傷到的。”
宇文嫣又哼,“唬本宮!陛下自習武,何時傷過自己?再說,陛下明明半夜的傷,又豈會是練劍造?究竟是誰,你個奴才為何要包庇?”
富海不敢再說話。
宇文瀾卻眉間一凝。
很好,連他半夜傷都知道了?
而正在此時,又有大臣開口道,“陛下龍非同小可,若真是被人弄傷,一定要嚴加治罪才是!”
這話一出,又有幾人附和,“竟有人膽敢傷害陛下?究竟是誰?請陛下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
……
一旁,燕姝心里直呼好家伙,自己果然猜對了。
這些人抓住皇帝傷的事要興風作浪,他們大抵以為是皇帝寵幸時的傷,所以要他給治罪?
只可惜啊,事實并非如此。
而宇文瀾的耳中也忽然變得嘈雜。
他能聽見近的寧妃心里道,【這麼多人幫腔,陛下一定不會包庇那個賤人了吧!哼,這次一定要除了。】
周貴妃則心里得意,【寧妃還聰明,知道長公主出面。也就長公主那傻人才干得出來這種事。還好聽了安嬪的話,今日本宮看戲就是了。】
安嬪則心道,【今日這麼多人一起出面,陛下必定要給個代的,】
……
他早知有些人不安分,想借他的傷生事,果然,今日全都冒出來了。
他道,“朕該多謝長姐關心,但朕的傷無關他人,確實是自己弄的。”
接著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通政使,都史等人,道,“朕已經同你們說過此事,你們今日跟著起哄,是耳朵聾,還是記差?”
幾人忙道,“臣等不敢。”
宇文嫣急忙幫腔,“陛下,他們都是老臣,是為了您好,您可千萬不要包庇罪魁禍首啊!”
說著余瞥了一眼燕姝,心里哼,【李燕姝?就是那個一直吃東西的?一個鄉野村婦有什麼好,居然看不上我給你選的寧妃?真是缺心眼!這后宮的勢力決不能落旁人手里!】
宇文瀾冷笑,“長姐這是要朕承認沒有的事?”
宇文嫣道,“臣不敢。”
宇文瀾哼笑,“不敢?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朕傷的事?誰告訴你的?”
宇文嫣道,“臣親眼看見的,陛下方才不是出手了嗎?”
宇文瀾冷笑一下,“方才朕出的是左手,但朕傷的是右手。”
長公主一愣,看了寧妃一眼。
該死的,這丫頭竟然沒有告訴皇帝傷的是哪只手!
寧妃也是一愣,心道怎麼會弄錯呢,他手側的難道不是傷疤?
宇文瀾冷聲開口,“朕左手上的是方才那只皮球的料。”
什麼?竟然是皮球掉!
長公主宇文嫣與寧妃相視一眼,都有些慌。
宇文瀾沉聲問長公主,“朕想知道,是誰謀劃出今日這場鬧劇,還請了皇姐出馬?”
長公主一頓,忙道,“臣不敢,并沒有人謀劃什麼,只是臣聽說陛下傷,心間太過擔心罷了。”
宇文瀾哦了一聲,又問,“那又是誰告訴你朕是半夜傷?為何宮中的一點風吹草,宮外都了如指掌?”
這話分量著實不輕,宇文嫣臉都變了,忙又道,“陛下言重了,臣實在不敢。”
然話音落下,卻見富海忽然向宇文瀾道,“啟稟陛下,奴才愚笨,昨日才發現乾明宮有一賊小子鬼鬼祟祟,居然私底下向人報告陛下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