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院子里打了個旋兒,揪走了老桐樹上最后一片枯葉。
忍冬提著食盒一溜小跑,終于回了永寧殿。
相較于后宮其他的殿宇,此僻靜又偏遠,殿中陳設也有些簡陋.
一盞炭籠,屋里勉強暖和起來。
燕姝正在炭籠邊烤火,瞧見回來,立時問道,“今兒吃什麼?”
忍冬一一將食盒里的東西取出,道,“有釀冬菇,燒筍鴨,素炒什錦,八寶豆腐,對了,今兒臘八,還有臘八粥呢!”
燕姝跟著來到桌前,“我最喜歡釀冬菇了,宮里的臘八粥也好吃,不錯不錯!”
語罷,一個釀滿三鮮餡的香菇便了口。
唔,味濃,餡的香糯中不失冬菇微微的彈牙,最是下飯!
當然,這也得虧忍冬腳利索,倘若路上走得慢菜涼了,味道必定大打折扣。
后宮等級嚴苛,位份高的嬪妃自有尚膳監的宮人送膳,但燕姝只是個人,只能自己的人去取。
這永寧殿太監宮統共不過八個人,就數娘家帶來的忍冬最知道的口味,所以每次去提膳的都是忍冬。
“對了主子,”
忍冬又道,“聽說今兒晚上有送歲宴,方才司珍的德旺提著包袱去了張才人那,不知又送什麼去了。”
一提起這個,忍冬便替主子不平——
嬪妃們吃穿用度皆有規矩,燕姝位份低,穿戴自然不能同上頭的嬪妃比,但那張才人明明位份更低,卻是憑著娘家有錢賄賂宮中太監,三不五時的從各尋些上好的料首飾胭脂水等,事事要將主子低一頭。
“我覺得別的娘娘其實都沒您好看,”
惆悵的低聲,“若咱們也能有閑錢打點,您穿戴更好些,一定把們都比下去。”
燕姝卻滿不在乎,“那都是些沒用的,就是打扮天仙,陛下今晚也不會來。”
嘖,這已經是宮的第三個年頭,卻連皇帝的袍角都沒瞧過一眼。
說起來,今上可稱得上傳奇人,當初先帝皇脈威弱,宗族諸王虎視眈眈,他年紀輕輕便殺出重圍,于雨腥風中繼承大統,又僅用了三年便令江山穩固,朝政井然,可謂很有些手腕了。
最要的,傳聞其俊非常,非凡人可比。
然而這三年間,這位君王卻從未踏足后宮,連節慶宴席也不輕易面。
燕姝位份低,沒資格能去前請安,所以尚未有機會能證實一下其傳聞中的天人之姿是否屬實。
不過盡管如此,宮中嬪妃們仍未放棄希,抱團的抱團,站隊的站隊,如張才人一樣竭盡所能盼著早日進君王的視線,除了燕姝。
此時聽這樣說,忍冬忙勸道,“就算陛下不來,到太后面前臉也,萬一太后喜歡您,常您去慈安宮說話,見到陛下的機會不就大了?”
燕姝正將一塊焦黃的八寶豆腐送口中,含糊道,“拉倒吧,那周貴妃還是太后侄呢,不也還是那個樣?唔,這豆腐外里很味啊!”
忍冬,“……”
唉,就憑主子的長相,但凡能稍有點事業心,怕是早已經出人頭地了!可日只關心吃什麼,以及各種不知道哪兒聽來的八卦。
正在此時,便聽又道,“對了,周貴妃爹娘這兩天正在府里夫妻大戰,也不知跟太后都聽說了沒。”
忍冬眼睛一亮,“難道承恩公夫人找著承恩公的第六房外室了?”
“不錯。”
燕姝邊吃邊點頭,“這小六確實有些心機,借著自己懷孕的時機放出風去,惹得承恩公夫人好一番鬧騰,不過承恩公總歸心疼自己的骨,承恩公夫人胳膊擰不過大,八要看著小六收進府里轉正了。”
忍冬嘖嘖,“上回小五若是有這心機,也不至于香消玉殞了,話說回來,承恩公都什麼年紀了,還天一肚子爛花花腸子,也不嫌害臊。”
“男人嘛,大多如此。”
燕姝喝了口臘八粥,只覺甘甜綿,香到了肚子里。
再嘗一塊鴨,唔,廚火候到位,鴨爛可口,紋理間還滲著竹筍的清香,葷香不膩,咸鮮適口。
打后世穿越而來,上輩子不好,從小抱著藥罐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勉強撐到青春年華,卻還是死于病痛的折磨。
這輩子雖說穿到了古代,但能有個好不愁吃喝,已經心懷恩了。
還有,宮以后得了個吃瓜系統,時不時就能吃到各種一手新鮮瓜,各家辛后宮史,每天人應接不暇,別提多帶勁兒了。
正在此時,腦子里又出現系統的聲音,【新瓜,臨武候的世子不是他的。】
燕姝差點被臘八粥給嗆到,【還有這事?】
全京城都知道臨武候就那一個兒子,平日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居然不是他的?
……
~~
吃完午飯,外頭的寒風刮的更狠了。
燕姝正在吃臨武候府的大瓜,卻聽門外有人道,“李人可在?”
聽這聲音,正是方才忍冬提到過的張才人。
燕姝位份低,旁的嬪妃不屑搭理,也不到別人跟前湊活。這位張才人卻很是不同,雖說是宮里位份最低的嬪妃,卻時常來這倒數第二面前找存在。
人都到門口了,也不好不見,燕姝便見忍冬去開門。
果然,便見張才人踏進房中,向打招呼道,“李姐姐用過膳了吧,閑來無事來你這說會兒話。”
燕姝禮貌笑道,“快請坐,外頭冷吧?”
“還好,我裳穿得厚,倒也沒覺得。”
張才人笑又慢悠悠的解下上那件一瞧就價值不菲的暗紋織錦斗篷,還特意理了理帽檐上雪白的貂絨,才緩緩在椅子上坐下,道,“今晚有送歲宴,聽說陛下也會出席,姐姐可準備好了?”
說話之間,鬢邊赤金梅花步搖巍巍,借著午后投進房中的太,亮的直晃人眼。
忍冬心里窩火,這張才人穿著新斗篷戴著新首飾過來,還不是故意來笑話主子寒酸的?
卻見燕姝眉頭一蹙,疲憊扶額,還忙掩咳嗽兩聲,做出一副虛弱模樣道,“可是不巧,我昨兒著涼了,今日有些不舒服,晚上只怕去不了吧。”
忍冬,“???”
不舒服?方才不還生吞了一碗米飯兩碗熱粥的嗎?
張才人卻是眼睛一亮,轉而卻又努力遮掩道,“這實在可惜了,難得能見圣的機會。我還想著若是姐姐沒有首飾,借你兩件呢!”
燕姝掩咳嗽兩聲,“謝謝你的好意,我怕用不上了。”
大抵是怕過病氣,張才人忙起道,“那姐姐好生歇著,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便重新披上新做好的貂絨斗篷,領著宮出了門。
房中安靜了,忍冬痛心疾首的看向燕姝,“您沒聽見今晚陛下會去嗎?多好的機會,您干嘛裝病?”
燕姝渾不在意,“去了我也排在最末,中間隔著十來個人,陛下看別人都看不過來,能瞅見我?”
與其看那些無聊的嬪妃爭寵,還不如留在屋里繼續吃瓜,方才臨武候夫人的史才到上半截,正彩著呢!
忍冬卻道,“您可是咱們安德全縣百姓的希啊!咱們縣有史以來好歹出了位娘娘,您怎麼能如此不求上進,自暴自棄?”
燕姝,“……”
只想當一條快樂的咸魚,背不起這麼沉重的道德枷鎖好嗎?
然而沒等說話,卻見小宮蓮心進屋道,“人,方才太后宮里來旨,今晚陛下親臨,請各位娘娘務必出席儀殿的送歲宴呢。”
燕姝,“……”
這下好,想懶都不行了。
~~
暮四合,華燈初上,宮苑一片輝煌。
住的偏遠,位份低又沒有轎輦可乘,燕姝在寒風中一路艱難挪到儀殿,小臉都凍紅了。
好在殿中暖和,很快將的紅二團消退,倒襯得面不錯。
因著陛下親臨的消息,今夜嬪妃們來得格外早,俱都金頭銀面,傅施朱,華麗異常。
就連張才人也比下午見面時穿戴的更加富麗,簇金梅花紋的宮裝,金枝寶石花蝶珠釵,脂鮮紅,看起來十分惹眼。
相較之下,燕姝一藕淡紋領襖,發髻上只戴了珍珠步搖,清淡的似乎有點可憐。
忍冬十分無奈,是想好好給主子打扮來著,但燕姝執意要淡妝,還要淡到沒有存在的那種,也只好照做。
此時,燕姝坐在宴席幾乎最末尾的地方,與前頭濃妝艷抹的諸位嬪妃相比,的確很沒有存在。
而同桌的張才人可就不同了,忍冬能明顯覺到上座的周貴妃,寧妃等人有意無意投向的眼刀。
頃刻間茅塞頓開,總算明白了主子的用心——這種場合強出頭,分明是給自己找仇家,還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仇家!
張才人膽兒實。
不過張才人自己似乎并未覺到,此時正襟危坐,腰肢立,擺出最好的儀態等待駕到來。
相較之下,燕姝就是個濫竽充數的,一邊聽著系統的瓜一邊瞅著桌上糕點,琢磨著什麼時候能開吃。
唔,這種大宴的糕點一瞧就不一樣,這荷花糕擺的可真是人。
時候不久,隨著一聲“陛下駕到……”,今晚的主角終于登場。
眾人只見,一穿玄團龍袍的影踏進殿中,材高大威儀,金冠之下的面龐鐫如刀刻,步步生風。
殿中嬪妃心激,齊齊起行禮,聲呼喚,“恭迎萬歲。”
燕姝跟著例行公事,畢竟機會難得,有意悄悄窺一眼,只可惜離得太遠,只能依稀辨別出對方鼻梁英,薄燕頜,似乎確實長得不錯。
正在此時,耳邊叮的一聲,響起系統的聲音,【有個皇帝的大瓜。】
葉驪珠生得冰肌玉骨,是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及笄之年,卻冇有人敢上門迎娶。 人人都知道,葉驪珠身子骨弱,走兩步路都要人扶著,丞相又是個女兒奴,這樣一個病美人娶回家,稍微伺候不好,肯定會被心狠手黑的葉丞相給殺了。 葉驪珠也很煩,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安心等死的時候,有個冷漠的男人常常來丞相府晃盪。 那個男人長身玉立,貌若天人,就是太冰冷,看向葉驪珠的眼神也很可怕。 可是,葉驪珠一靠近這個男人,病弱的身子就恢複了幾分,一旦這個男人遠離,她就喘不過氣。 終於有一天,葉驪珠頗有心機的假裝摔倒,想靠近這個男人維持生命。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葉丞相趕緊揪住了自己的女兒,在女兒耳邊說悄悄話:“這是攝政王,就是帶著十萬來京嚇唬皇帝的秦王,寶貝女兒咱找個溫柔點的,彆找這尊煞神。” 後來,攝政王把可憐兮兮的小驪珠按在了自己懷裡:“乖,再靠近一點。” 隻有攝政王自己知道,他喜歡這個小美人,喜歡了有多久。 食用指南: 甜文 女主很蘇,佛係小可愛 男主強大,看起來高冷禁慾,實際上……
她,是皇商嫡女,卻因母親早喪,倍受欺壓。新婚前夜,慘死於繼妹與未婚夫之手!他,是霸道強橫的冷麪邪王。冷酷無情,克妻克子!一朝重生,軟弱嫡女變身天才神醫,原本冇有交集的兩個人,被一紙賜婚!剋死七任妻室?很好,本姑娘也想做一個克母弒妹的惡女!你敢娶嗎?某王爺大怒:傳令下去,哪個雄性生物敢靠近王妃三尺之內,格殺勿論!
蕙質蘭心,滿腹才華的將門庶女,嫁給滿腹權謀算計,不受寵的三皇子。 她護他,他防她。 她愛他,他負她。 當他幡然醒悟時,她卻為他徘徊生死之間,病入膏肓。 “活下去,我允你一事,否則,大將軍府和相府將血流成河!” 沉穩腹黑,算無遺策的三皇子,從未說過,他的心,早已為慕子衿著迷。 恨入骨髓、寵如心魔,且無葯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