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節課，下課鈴一響，昏昏睡的學生們瞬間激活過來，迫不及待拿上書包，群離開。

淮念邊拉上書包鏈子，邊問向川川：“你還不走嗎？”

向川川不敢回家：“淮念，我能去你家借宿嗎？”

淮念：“為什麼？”

“我這學期績下了，我爸媽要是知道我這次考得這麼差，肯定會罵死我的，不，他們會打死我！”向川川越想越害怕，“我得要找個避難所，裝出離家出走的樣子，讓他們先心生愧疚。”

淮念搖搖頭：“相信我，你父母不會打死你的，你下周一還能活著來上學。但如果讓他們知道你假裝離家出走，那就是另一個下場。”

向川川：“……”

淮念拍拍：“面對現實吧。”

向川川哀嚎：“真羨慕績好的人啊，我要是有你績那麼好，我父母肯定把我當小祖宗一樣供著。”

淮念作一頓，喃喃自語：“我也只剩下績好了。”

然而績再好，也挽回不了父母的婚姻，段素和淮元良還是離婚了。

淮元良不想要兒，離婚后，淮念就跟著段素一起生活。

為了給淮念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段素拼命工作，并且毅然決定搬到渭城謀求更好的發展。

所以，淮念很諒解段素忙碌的工作。

想作為學生的自己，只能用好績來報答媽媽。

和向川川在校門口道別后，淮念接到段素的電話：“媽媽。”

“昭昭，你放學后直接去宋阿姨家吃晚飯，媽媽已經跟宋阿姨說好了，你做完作業再回家。我差不多在那個時候回來。”

昭昭是淮念的小名。

“好。”

和段素說了再見，淮念掛了電話磨蹭的走回家。

上了電梯，站在鄰居家門口，淮念靜止幾秒，才墊了墊腳按響門鈴。

門一開，淮念首先聞到飄來的飯香味，接著男人年輕明艷的面容映眼底。他眼尾底下的一點人痣，很有辨識度。

這張臉——不正是那天在巷子里遇到的人嗎？

淮念一愣。

男人也明顯一頓。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你就是段阿姨的兒？”

“你就是阿姨的丑兒子？”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問出來。

丑兒子·懵·男人：“？”

淮念眨眨眼睛，難道不是嗎？

“是小淮念來了？”恰好這時，宋茹的聲音傳來。

男人旋即讓開位置，讓淮念進來，他順手把門關上。

玄關前，放著一雙印著柯基屁的黃拖鞋。

淮念換鞋同時，聽到宋茹對說：“馬上就能吃飯了。”

宋茹還給淮念介紹：“這是阿姨的兒子，溫聲恒，你管他哥哥就行。”

淮念瞄了眼溫聲恒，牙膏一樣憋出三個字：“哥哥好……”

溫聲恒：“……”

“你們見過？”宋茹注意到兩人不太對勁的模樣，問道。

淮念正要點頭，正想把那天巷子里的事說出來，順便告訴宋茹，溫聲恒勾引別人的朋友差點被人家揍，雖然最后他反殺了，但這樣的行為到底是不對的。

“沒見過。”溫聲恒眉眼微抬，懶洋洋道：“這不是第一次見嘛。”

淮念眸子黑烏烏的看向溫聲恒，沒吱聲。

宋茹沒多想，招呼淮念先坐一下，而后繼續到廚房炒菜去了。

溫聲恒閑適的坐在沙發上問淮念：“小鬼，吃不吃水果？”

淮念搖頭，慢吞吞的拆穿他：“你剛才騙人，我們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

溫聲恒瞥了眼廚房：“小聲一點。”

“為什麼要騙人？”淮念很不解，隨即看見溫聲恒之前傷流的手，現在竟一點痕跡也沒有。

不敢置信：“你的傷好了？”

“早就好了。”溫聲恒語氣漫不經心的。

“真的？”

“當然。”

淮念還是不相信，他當時流那麼多，淮念都覺得他肯定要去醫院躺個一兩天的。

這才過了幾天，他竟然全好了？

這是什麼天賦異稟的質？

淮念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忍不住去抓溫聲恒的手，想看清楚一點。

溫聲恒往后閃躲：“喂喂，小鬼，別手腳的，我們沒這麼。”

淮念尷尬一下，驀然轉頭，沖廚房的方向喊：“阿——”

‘姨’字還沒喊出來，溫聲恒不讓驚廚房里的宋茹，打斷道：“行行，讓你看讓你看，你到底要看什麼？”

淮念抓起溫聲恒的右手，左看右看，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有幾分貴氣，偏白，能看到上面淡青的管，和有力的青筋。

淮念松開手，羨慕道：“真的全好了，這也太不公平了，你這麼重的傷都好了，我的傷卻還沒好。”

溫聲恒一頓，臉上的散漫收斂了起來。

他聲音沉著：“你那時傷了？”

“嗯，這里破了皮。”淮念抬起手肘，指著上面著柯基屁創可的地方道。

溫聲恒瞥了眼，發現真的很喜歡柯基屁，上次給他的紙巾也著這個屁，“當時怎麼不說？”

淮念嘀咕：“回家后才發現的。”

溫聲恒輕輕頷首，叮囑一句：“我和人打架的事，你不要告訴我媽。”

淮念眨眨眼：“為什麼？”

“我不想讓擔心。”

聞言，淮念一臉難以形容的看著溫聲恒。

溫聲恒挑眉：“你這是什麼表？”

淮念猶豫著道：“哥哥，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阿姨知道這件事，估計不但不會擔心你，還會高興呢。”

溫聲恒：“？”

淮念觀察他神，才接著打擊：“阿姨一直擔心你沒人要，要是知道你都會勾引別人朋友了，說不定還會夸你上進。”

溫聲恒：“……”

“不過，勾引別人朋友的行為，始終是不對的。”淮念強調這一點，試圖勸溫聲恒回頭是岸。

沒人要就沒人要，寧愿當一只高貴的單狗，也不能當男狐貍啊。

溫聲恒簡直要氣笑：“小鬼，你這勾引、勾引的是從哪里學來的？”

淮念回答：“我陪媽媽看回家的學到的。”

溫聲恒：“……”

他出手掌，掌心在發頂重重的了一下，把歪掉的話題給掰回來：“總之，這件事是我們倆的，知道嗎？”

淮念點了下頭，對‘’兩個字，有點朦朧幻想。

……

吃過飯后，宋茹約了一群麻雀友要去打通宵麻雀。

在廚房里叮囑兒子，讓兒子幫忙照顧一下淮念：“小淮念家里的況有點難，媽媽剛離婚，又要工作又要照顧淮念，不容易的。聲恒，你就把淮念當妹妹一樣，反正淮念很乖的。”

很乖？

這小鬼哪里乖了？

被懟得幾番無語的溫聲恒不懷疑母親的話。

他看了一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淮念，電視上正在播櫻桃小丸子。

淮念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手里還拿著一瓶牛，模樣乖巧。

不說話的時候，倒是乖的。

罷了，只是一個小孩。

而且父母離婚，對未年人傷害還是大的，淮念沒有因此郁自閉就很不錯了。

溫聲恒考慮了一下，垂下長長的睫道：“行，就當是妹妹吧。”

宋茹滋滋的換服去了，出門前對淮念代道：“阿姨臨時有事要出門，你在家里讓哥哥輔導你寫作業。”

“嗯！”淮念點下頭，目送宋茹出門后，轉眼又繼續看最的櫻桃小丸子。

下一刻，電視機卻被關掉。

淮念登時向始作俑者，眼珠子亮亮的，似要噴出火。

溫聲恒收起遙控，聲調懶散道：“小鬼，把作業寫完再看電視。”

淮念抿抿，正看到最好看的部分卻被溫聲恒關掉電視，心里也有些生氣。

眼看溫聲恒轉要走，淮念念頭一閃，住他：“那你呢？”

“我？”溫聲恒揚起眉，“你管我？”

“阿姨說要你輔導我寫作業的。”淮念平靜的指出道：“你不能把我丟在這不管。”

正準備把淮念丟在客廳·自己去房間打游戲的·溫聲恒：“……”

說好乖巧的妹妹呢？

面前穿著藍白校服的小孩，模樣乖巧，淺褐的眼睛清得像琉璃，純真又干凈，毫沒有沾染上世俗氣。

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溫聲恒還真無法跟計較。

他心道：“行，你哪一門作業不會？”

淮念：“我全部都不會。”

溫聲恒：“？”

沉默了一下。

“小鬼，你績很差？”溫聲恒用不太傷人的語氣問。

“就……就還好。”淮念莫名心虛，拉著書包轉移績的話題：“我們開始吧。”

餐桌的地方比較寬敞，溫聲恒讓淮念把作業拿到餐桌上寫。

淮念在翻找書包時，不小心甩了一本冊子出來。

“啊——”低，立馬想把冊子撿起來，塞回書包里，卻被溫聲恒搶先一步。

這人似乎沒有尊重小孩績私的自覺，直接就翻開績冊，看淮念這次月考的績。

好家伙！

考這績擱這演學渣呢？

“小淮念。”溫聲恒笑容溫明艷，燦爛得像一個妖孽，卻給淮念一種頭皮發麻的錯覺，“你管這績，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