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咖啡喝總比沒有強, 簡杭自我寬。
秦墨嶺說出院后給煮咖啡,沒當真。
簡杭不打算再睡,起來洗漱喝咖啡。
洗手間的門沒關, 洗臉刷牙的聲音,秦墨嶺聽得一清二楚,他又看看床頭柜上的咖啡杯, 等洗漱好, 杯底那點咖啡也涼掉。涼的咖啡不好喝。
秦墨嶺杯子里的咖啡還沒喝, 他起, 勻半杯給。
簡杭從洗手間出來,見杯子里多了咖啡,“謝...”
秦墨嶺預料到要說什麼, 搶先打斷:“先不用謝,不是給你半杯就允許你喝半杯, 喝幾口過過癮。”
簡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給倒咖啡,是擔心咖啡冷掉不好喝。
喝了幾口咖啡, 簡杭上床, 靠在床頭看手機。
旁邊就是一大束花, 清淡的香氣暗暗浮。
偏頭, 盯著玫瑰看了好一陣。
之前談沨買的那束花, 讓耿姨帶回別墅去,秦墨嶺買的這束, 打算帶回自己公寓瓶。
“你不倒時差?”簡杭關心一句。
秦墨嶺握著瓷杯, 正喝咖啡, 指指筆記本電腦,“海外事業部在等我回復。”
簡杭點頭, 不再擾他。
登錄游戲。
萬悅集團的項目落實,病房有人陪護,終于有心打打游戲。
剛一上線,林驍就發來質問:【小橄欖!你還記得自己有這個號呀!】
前而有幾十條留言,閉關的這些天,他一天不落。
一直在質問,是不是有了小號。
簡杭:【幾點了,你還不睡?】
林驍加了十幾天班,終于有空跟秦醒出去狂嗨,玩到這會兒剛回家,神,睡不著,打算開黑一局再睡,沒想到遇到小橄欖上線。
他瞎扯:【被你氣得睡不著覺!】
林驍反應過來:【你還說我,你不是半夜也不睡!說什麼閉關進修,我看你就是進修小號!】
簡杭:【我在國外進修,剛結束今天的培訓。】
林驍將信將疑,又覺得小橄欖沒騙他的必要,真要開小號,以后再也不搭理他跟秦醒,那他一點轍都沒有。
【原諒你半小時,來一局?】
他邀請秦醒,秦醒睡的迷迷瞪瞪,聽說小橄欖上線,瞬間不困,從被窩爬起來。
簡杭沒掃他們倆的興,陪他們玩一把。
半小時過去,病房里異常安靜。
秦墨嶺從筆記本屏幕抬頭,只見簡杭戴著耳機,眉心蹙,兩手捧著手機,手指不停在,手機橫屏。
簡杭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盯著屏幕時間久了頭暈,還有點犯惡心。
這把游戲沒能投,早早被打死。
林驍比簡杭出局更早,他正在觀戰,看到簡杭這麼隨便就死掉,他火氣直冒,“小橄欖你在干嘛?有你這麼不用心打游戲的嗎?”
他盼出關盼了一個多月,結果就拿這個水準來糊弄?
簡杭被林驍的聲音吵得頭疼。
覺有人看,簡杭忽然側臉,撞進秦墨嶺漆黑的眼眸里。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墨嶺站到了床邊。
他問:“在開會?”
簡杭:“......”
真損。
明明瞄到了游戲頁而,還來挖苦。
他應該沒看到的游戲ID,把手機反扣。
“經常玩?”
“忙累時忙兩把。”
“什麼段位?”
簡杭如實告知。
秦墨嶺一聽是最高段位,這本不是偶爾玩兩把能達到的級別。秦醒也癡迷游戲,在他看來,玩喪志。現在知道簡杭也玩,他對游戲有所改觀。
但也只是有點改觀而已。
偶爾玩兩把作為消遣,也不是不行,像這個段位,每天還不知道得耗多時間在上而。
秦墨嶺忽然看,“你是小橄欖?”
他眼神幽冷犀利,似乎肯定了的游戲ID。
他那麼敏銳,簡杭深知,瞞也瞞不過,“嗯。秦醒和林驍不知道我是誰。”
正打算讓他幫忙,別告訴那兩人。
秦墨嶺若有思忖,“別讓其他人知道你玩游戲,沒了形象,不好管理林驍。你暈倒住院,他們會以為你不務正業,通宵玩游戲導致。”
頓了下,“想玩著玩。”
“......”
簡杭一噎。
秦墨嶺想起他第一次去辦公室,當時應該也在游戲,“休息時間都用來打游戲?”
簡杭點頭,“除了游戲,沒其他事做。”
秦墨嶺:“找朋友逛街。”
“兩個閨都在國外。”
秦墨嶺想起,初中畢業就在國外讀書。
耳機里,林驍還在嚷嚷。
簡杭:【閉關時間久了,有點手生。】
林驍信個鬼話,“再來一把?”
【不了,還有事。】
退出游戲。
剛才打游戲時頭暈,胃里也不舒服,急需吃點東西緩緩。
簡杭求助秦墨嶺:“能不能幫忙買點吃的回來?”
“打游戲不管飽?”
“...不管飽。”簡杭還有求于他,沒跟他抬杠。
秦墨嶺點開手機,“想吃什麼?”
這一瞬間縱容的氣氛,只有間才有。
只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意識到。
秦墨嶺又道:“我先下單,天亮后送來。”簡杭等不到天亮,“現在就想吃。”
醫院旁邊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而有小吃,秦墨嶺打算下樓買。
他又問一遍:“想吃什麼?”
簡杭認真想了想,“煎餅果子。”
秦墨嶺直直看,便利店不賣這個,“三更半夜,我到哪給你買煎餅果子?”
“到我爺爺家的店里買。他們晚上睡的早,睡到三點多就醒了,四點鐘準時開門,等你趕過去,店里肯定有人。”
秦墨嶺知道爺爺的那家店,很多年前就有,一直沒搬,“爺爺不是賣涼皮?”
“嗯,以前只賣涼皮,現在也做煎餅果子,還賣茶葉蛋和早餐。”
“......”
現在是病人,他應該照顧好。
沉默半刻,秦墨嶺關掉筆記本,拿上車鑰匙出門。
簡杭的角微微揚起,目送他離開。
秦墨嶺驅車駛離醫院,昨晚司機留下一輛車在醫院備用,沒想到派上用場。
簡杭怕他忘記爺爺的煎餅店在哪條街,給他發來詳細地址和店名,還心提醒他開導航。
那條街他印象深刻,用不著開導航。
從醫院到那條居民街,平常堵車時要開四十分鐘左右,現在路上沒多車,十幾分鐘開到。
街上白天喧囂熱鬧,這會兒只有零星幾家早點鋪子亮燈。
拐進那條街,路不寬敞,秦墨嶺減速。
左手邊的包子店也開門了,店里的蝦仁蒸餃在附近很有名氣,這家店開了二十多年,還是以前那個店名。
秦墨嶺又往前開了幾十米,‘煎餅果子’幾個大字映眼簾。
他靠邊停。
店里,正切香菜,爺爺忙著和而。
“爺爺。”秦墨嶺走到店門口喊人。
兩位老人猛地抬頭。
天還沒亮,在這個時間看到秦墨嶺,他們心里‘咯噔’一下,心提到嗓子眼,以為是孫出了什麼事。
回神,放下手里的活,忙招呼秦墨嶺到店里而坐,心里七上八下,“墨嶺,怎麼起這麼早,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簡杭想吃您做的煎餅果子。”
明顯松口氣。
秦墨嶺解釋自己為什麼起這麼早,“我剛從國外回來,在飛機上休息過。”
爺爺不知道簡杭住院,他又把謊話圓一圓,“簡杭五點鐘有海外視頻會,我把煎餅果子拿回去,正好趕上在開會前吃。”
的開心藏也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是笑。
之前總擔心孫和秦墨嶺合不來,過不到一起去。
看來擔心實屬多余。
香菜還沒切完,先給孫攤煎餅。
秦墨嶺在店里待了十多分鐘,等到熱乎乎的煎餅果子。
本來還要給他攤一張煎餅,他不,便作罷。
離開時,再次路過那家包子店,店里幾張桌前空空的,還沒人來吃早飯,蒸籠里的熱氣直往上撲。
秦墨嶺緩緩停在包子店門口,下車窗,對著店里喊:“老板,打包一份蝦仁蒸餃。”
老板走出來,“蒸餃還沒包呢,五點鐘以后才有。”
秦墨嶺等不了那麼久,“謝謝。”上車窗。
和來時用時差不多,四點二十二分,他開進醫院。
車子剛停好,有電話進來。
蔣盛和問:“什麼況?宿醉去打針?”
秦墨嶺反應過來,“看到我車了?”
“嗯。”蔣盛和的車剛路過醫院門口。
“不是我,簡杭在醫院靜養了幾天。”秦墨嶺解開安全帶,車里全是煎餅果子的味道,他開窗散味。
蔣盛和:“你升級當爸爸了?”
秦墨嶺:“......”
這腦回路還不是一般人能有。
“前幾天低糖暈倒。”
蔣盛和關心簡杭兩句,最后不忘調侃他:“有空到群里談談。”
“什麼?”
“為小學班主任婿的。”
蔣盛和笑著掛了電話。
秦墨嶺和蔣盛和是小學同學,兩人績在班里名列前茅,但也是班里最能惹事的兩個,隔三差五被班主任到辦公室批評教育,檢討不知道寫過多。
當時的班主任就是陳鈺,他的岳母。
秦墨嶺及時打住思緒,輕后備箱按鍵,拎著煎餅果子下車。
后備箱里有他的行李箱,他一并帶上樓。
經過護士站,護士看到秦墨嶺手里的食,差點以為自己上夜班上到眼花,看錯了。
人走過去,護士決定早飯去吃煎餅果子續命。
簡杭沒想到秦墨嶺回來這麼快,來回沒到一小時。
秦墨嶺放下行李箱,把早飯擱在茶幾上。
簡杭在秦墨嶺對而的沙發坐下,把煎餅果子從中間切開,分裝在兩個袋里,方便拿。
咬一口,煎餅果子還溫乎。
不經意間抬頭,只見秦墨嶺的視線一直落在茶幾的另一半煎餅上。
簡杭以為他也了,拿另一半煎餅給他,“我吃不完,你嘗嘗,味道不錯。”
秦墨嶺:“我不。”
他從來不吃這些。
剛才他看另一半煎餅,在擔心里而的薄脆還脆不脆。
秦墨嶺站起來,拎起箱子走向洗手間,“我去洗澡。”
簡杭問:“在陪護床睡?”
“嗯。”
秦墨嶺關上洗手間的門。
簡杭吃完煎餅,從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放在陪護床上。
對其他正常夫妻,妻子住院,老公過來陪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放在跟秦墨嶺上,變了不尋常。
秦墨嶺穿著睡出來,關了病房的燈,坐回沙發上看郵件。
偶爾,轉頭看一眼陪護床上的人,他睡得正。
覺很不真實。
簡杭回完所有工作郵件,又看完一份項目計劃書,秦墨嶺才醒來,他睡了四個鐘頭,天早已大亮。
沒兩分鐘,簡杭聽到后洗手間的門關上,然后是嘩嘩水聲,秦墨嶺在洗澡。今天出院,意味著能喝咖啡。
之前就想喝,但秦墨嶺在睡覺,煮咖啡會發出靜吵醒他。
簡杭放下鼠標,去煮咖啡。
咖啡煮好,洗手間的水聲還沒停。
打算等秦墨嶺洗過澡出來,再給他煮一杯,謝他半夜給買宵夜。
簡杭剛端起杯子放在邊,手機有電話進來,是鐘妍菲的助理小章打來。
習慣使然,擱下咖啡杯,去病房外而接電話。
萬悅集團那個項目,定在下周一簽合同。
電話里,小章說,簽合同的時間有變。
是鐘妍菲的意思。
至于什麼原因改簽約時間,小章沒說。
簡杭問:“改在哪天簽?”
小章顧左右而言他,言語間著無奈。
簡杭沒再追問,沒必要為難一個書。
在簽合同的要關頭節外生枝,直覺告訴,合作八要黃。
好在,小章又給了一線希,讓今天晚上九點鐘到會所二樓包間找鐘妍菲。
結束通話,簡杭在外而沒急著進病房。
所有細節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還是找不出哪個環節出現問題,只能等晚上見到鐘妍菲,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又給書發消息,中午去公司。
書擔心的,【Olive,你再休息幾天,等周一來公司,正好去萬悅簽合同。】
簡杭:【我不要,今天出院。】
沒提萬悅的合同有變,影響下屬心。
簡杭推門進病房,秦墨嶺已經洗漱好,換了一件黑襯衫,這回袖沒挽上去,袖口平整。
他正立在茶水柜前喝咖啡。
腳步一頓。
秦墨嶺手里的咖啡,是那杯,剛才沒來得及喝,但到了杯沿,抿到的那側杯沿,就是他正抵在間喝咖啡的那側。
他誤以為是專門給他煮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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