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瑨在殿中環顧一圈，他邊就一個謝氏。

雙閉沒有開口，殿里還有幾個低著頭肅立的宮婢，們的聲音不可能那麼清楚傳到高瑨耳中。

難道聽錯了？

“陛下，您怎麼了？”謝氏扶著高瑨問。

高瑨搖頭表示：“朕無妨。”

說完高瑨便要躺下，可他又聽見那聲音，語帶戲謔：

【狗皇帝，命還真大。】

這回總不是高瑨聽錯了吧！可那聲音響起的時候，謝氏依舊閉著，宮們聲音也不對……

“誰在說話？”高瑨驚愕，大喝一聲。

扶著高瑨的謝貴妃被嚇了一跳，高瑨扭頭問：“你聽見沒？”

謝氏小鹿般的雙眸中出不解，的問：“聽見什麼？”

高瑨疑盯著謝氏，判斷說話的真假，可謝氏面不改，眸清澈，絕無欺瞞之。

真的沒聽見。

只有高瑨聽見了。

高瑨掀開被子，拖著傷痛不已的，赤著腳在明澤殿里尋找起來。

謝氏和一幫宮人跟在他后，陪他一起找，謝氏問他：

“陛下在找什麼？”

高瑨沒空回答，兀自將明澤殿的犄角旮旯都親自查看了一遍，一無所獲。

他剛醒來，力不支，找了一圈后就氣吁吁坐到最近的椅子上調息，見自己兩條手臂上都纏了繃帶，看了刺眼，直接將繃帶扯斷。

謝氏見狀慌忙撲過來制止：

“陛下這是做什麼，還傷著呢。快，快宣太醫。”

謝氏拉住高瑨近乎自殘扯繃帶的手，擔心之溢于言表，高瑨說：

“不必宣太醫，朕無礙。”

正要再說幾句安謝氏的話，那聲音又來了：

【不是劈中腦子了吧？】

高瑨渾一震，神再度張，猛然將邊的謝氏猛然推開，對著空的大殿怒呼：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朕出來！”

宮婢將謝氏扶起，謝氏看高瑨在那發瘋的樣兒，疑不解的往四周看了一圈，忍不住腹誹：

【中邪了？】

【見鬼了？】

【瘋了？】

接連三個問題撞在高瑨的耳中，擲地有聲！

但同時也讓他忽然就冷靜下來，這聲音……剛才怎麼沒發覺，這聲音太耳了。

本就是，謝氏！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高瑨難以置信的看向謝氏，只見被宮人們簇擁在中間，跌麗容惹人心。

被高瑨盯上的謝氏毫無所覺，等著高瑨一步一步向靠近。

【哇哇哇，他這什麼眼神？】

【這狗皇帝想干嘛？】

高瑨一邊往謝氏靠近，耳中一邊聽著這些話，來到謝氏面前，居高臨下狐疑不解的盯著，看得謝氏一頭霧水，心中吐槽更甚：

【看什麼看！】

【他媽給你臉了是嗎？】

【死狗！】

高瑨越聽眉頭越是鎖，明明謝氏此刻看著他仍是一臉關切無害的模樣，可為什麼他聽到的聲音卻與這副乖巧樣貌完全不符呢？

“你……在說什麼？”高瑨將臉湊到謝氏面前問。

謝氏無辜眨眼，弱做出被嚇到的捧心狀，巍巍說：

“臣妾……沒開口啊。”

【嘖嘖嘖，唯一能看的臉算是毀了。】

【也不知道長不長的好。】

【長不好怎麼辦？】

【老子還得繼續陪他耍嗎？】

【不爽。】

高瑨：……

往旁邊宮人問道：“剛在跟人說話，你們都沒聽到嗎？”

扶著謝氏的宮人們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陛下，貴妃娘娘沒跟人說話呀。”

“混賬東西！難道是朕耳背聽錯了嗎？”高瑨忽然暴怒。

嚇得宮人們跪了一地，謝氏也跟著跪下了，不僅跪下，還嚇哭了，眼淚說來就來，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看著高瑨：

“陛下何故如此？臣妾做錯了什麼？”

那模樣，就像是了天大的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懸而不落，如一株花蕊上的清晨凝，晶瑩剔。

然而高瑨此刻聽到的是——

【媽的，這死狗又發什麼神經？】

【早知道裝暈不來了。】

高瑨：……

謝氏這副無辜的樣子，周圍宮人們也毫無反應，高瑨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他全上下的痛那麼清晰，怎麼可能是做夢！

夢境與現實的錯讓高瑨頭疼裂。

只聽他吼一聲，從劍架上隨手了一柄長劍，寒茫茫，對著謝氏砍去：

“妖孽，朕殺了你！”

謝氏沒想到高瑨真的揮刀砍，雙目圓睜，眼明手快揚起寬大袖擋了一下，袖立刻被高瑨手中的劍削去一片。

【這死狗來真的！】

謝氏心中怒吼，表面上卻跟那些宮人們一同驚躲避。

許是高瑨此刻太虛弱了，連著砍了好幾劍下去，明明都是沖著謝氏砍的，然而最后要麼是砍到別，要麼是砍到其他宮人上。

蘇別鶴守在殿外，聽到靜趕忙殿，見高瑨提劍砍，怕他傷著自己，趕忙上前阻攔：

“陛下！陛下息怒。”

高瑨被蘇別鶴攔著，手里的劍更加砍不出去，了這麼一場，上的傷都裂開了，只能放棄。

蘇別鶴扶著高瑨問道：

“陛下因何如此？”

宮人們扶風弱柳的謝氏站好，發髻有些松，幾縷發垂在白玉般的面頰上，由而發的脆弱無論誰看了都會心疼。

“陛下醒來以后非說殿里有人說話，還說是貴妃娘娘說的，可奴婢們什麼也沒聽見，陛下就龍大怒，提劍追著奴婢們砍殺。”

一名對蘇別鶴解說。

蘇別鶴扶著有些無力的高瑨，往貴妃謝氏看去一眼，謝氏驚魂未定，雙眼通紅，顯然是被嚇著了，蘇別鶴問：

“貴妃娘娘可有傷著？”

謝氏搖頭，佯做堅強：

“沒有。陛下昏迷初醒，仍未痊愈，難免有些不清明，多謝蘇統領。”

【媽的，嚇死爹了。】

【那雷怎麼不多劈一會兒，劈死得了！】

高瑨原本靠著蘇別鶴氣，忽然又聽見這大逆不道話，撐著力氣要去搶被蘇別鶴搶走的劍，著氣吼道：

“妖孽！朕殺了你！”

然而他剛剛醒來，一番折騰后力氣早已用盡，又有蘇別鶴在場，自然不會再出現剛才的形。

蘇別鶴抱住高瑨，提醒道：

“陛下，您冷靜點，這是貴妃娘娘！”

高瑨哪里冷靜的下來，努力想掙蘇別鶴的阻攔，可惜四肢無力辦不到。

然而這一掙一的畫面看在謝氏眼中就了一出冒著紅泡泡的戲碼。

暗自腹誹：

【嘖嘖嘖，還是蘇妃厲害！】

【狗皇帝不是真中邪了吧？】

【難道胡人扎的那個小人兒起效果了？】

高瑨掙扎期間又聽到好些七八糟的話，信息量如山崩一般砸向他，讓他應接不暇，外夾擊之下，頭暈腦脹，未免自己被氣死，高瑨倚靠著蘇別鶴，一邊氣，一邊指著謝氏虛弱說：

“你，你給朕滾！朕，朕不想看見你！”

謝氏滿臉傷，輕咬瓣，泫然泣，委曲求全：“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轉之余，心狂喜：

【太好了！可以名正言順不要過來！】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想起我！】

高瑨被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指著謝氏離去的背影咳出了哮音，被蘇別鶴掛在肩膀上請回了殿，并召喚來太醫。

謝貴妃謝郬回到的凝輝宮，轎攆剛到宮門口，凝輝殿的管事姜嬤嬤就出門迎接，將謝郬從轎攆之上攙扶下來。

“娘娘，陛下的傷勢如何了？”姜嬤嬤問。

謝郬一嘆：“陛下倒是醒了，就是有些糊涂，非說我是妖孽，提著劍要砍我呢。”

姜嬤嬤大驚失：“娘娘可有傷？”

謝郬晃了晃腦袋，頭上步搖叮當直響：“沒有，蘇統領在外守著，聽見聲兒就進來阻止陛下了。”

姜嬤嬤松了口氣。

謝郬往瞥去一眼，眼波流轉說：

“不過陛下我滾來著，還說再也不想見到我。嬤嬤，我這算是失寵了嗎？”

姜嬤嬤聽了前半句時還眉頭鎖，可聽到后半句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了，說道：

“娘娘說笑。憑娘娘的貌與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失寵的。”

姜嬤嬤像一只笑面貓似的把謝郬扶進寢殿，給奉了杯熱茶，就對殿伺候的幾名宮婢喚道：

“娘娘回來了，去準備熱湯。”

謝郬看著那幾個出去準備的宮婢，咽下茶水，難以置信問：

“剛回來就泡湯啊？嬤嬤容我歇歇。”

回了寢殿，謝郬說話的中氣忽然變得很足，沒了在外的，多了幾分爽利。

姜嬤嬤笑說：

“準備熱湯還要一時半會兒，娘娘大可歇歇。這熱湯須得日日浸泡才有潤之效。”

謝郬放下杯子，將自己袖上的華服拉開讓姜嬤嬤看：

“嬤嬤不是我吹，我如今這皮絕對擔得上‘吹彈可破’四個字，真不必每日再泡湯了。”

姜嬤嬤的目在謝郬大方|出來的白胳膊上瞥了一眼，忽然湊近，拉過謝郬的胳膊說：

“喲，這怎麼又生出來了？娘娘每日都在吃息囊丸嗎？”

謝貴妃一陣心虛，將胳膊從姜嬤嬤手里扯回來，用袖藏好。

看這樣，姜嬤嬤就知道沒吃，苦口婆心說：

“娘娘！您怎可如此任？”

謝郬哭笑不得：

“嬤嬤，那息囊丸吃了不僅掉上的汗，我懷疑還會掉頭發，您不是想讓我變個禿子吧？”

姜嬤嬤覺得自己的專業被人質疑，很生氣：

“娘娘，您掉頭發是因為您那陣子睡前沒宮婢把頭發干了再睡，與這息囊丸可無甚干連。”??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