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聞九霄沐浴換了裳,清風趕小跑過來伺候,他不敢抱怨侯爺偏心,卻能抱怨二爺幾句,“二爺也是的,但凡您有個什麼東西,他就想搶過去。”
見三爺沒生氣,他又道:“名家真跡,又不是三五文的東西,他上下皮子一就想要,怎麼有臉的?還慫恿侯爺出面,真不要臉!”
不知是哪句話對了聞九霄的心思,他居然點頭,“他一向如此。”
打小老二就跟他搶東西,他得了塊玉佩,老二轉頭就跟父親要塊更好的。小時候他功課得了先生夸獎,老二就日日跑父親跟前背書。打量誰不知道他那點子心思?
大哥弱,無法習武,連讀書都是斷斷續續。老二那個不要臉的就自詡他才是候府實際上的長子,狂得他!
哼,被老頭子手把手教導,不還是他的手下敗將?想越過大哥和他接管老頭子手里的人脈關系?想都別想!
清風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三爺,最近京里最火的就是亦辰公子他們的畫像,一幅都要二百兩銀子,昌隆書鋪賺老鼻子錢了。”
“嗯?”
見三爺有興趣,清風趕把打聽到的全說了,“之前不是評出京城十大男嗎?昌隆書鋪看出了其中的商機,請了畫師畫他們的畫像,夫人小姐們都爭著買。還別說,昌隆書鋪真會做生意,畫像畫得栩栩如生,跟真人一模一樣。三爺要看嗎?小的也備了一份。”
京中出現新鮮事,為三爺邊的第一奴才,他怎麼能不給三爺備一份呢?
不過是小道,聞九霄本不想看的,但他很快又改變了主意,“我瞧瞧。”
清風樂顛顛地抱著畫,一幅幅在桌上打開,“三爺您瞧,是不是跟真人一模一樣?”
一共六幅畫像,巧了,跟他一起念過書的便有四個:秦亦辰、李彥堂、商懷南、崔顥。
秦亦辰是首輔公子,李彥堂跟他同榜探花,商懷南是平津侯子,功課一般,一手丹青卻好。崔顥則是崔家的長子,崔家悉心栽培的年輕一輩領頭人。
他們都一起在國子監念過書,雖不同班,但國子監就這麼大,也是經常面的。
至于方子澄,不,沒有集,但也是見過的。
唯一陌生的就是戰秋了,他是邊關長大了,等他來了京里,聞九霄已經該走文人路線了,就更加沒有集了。
不得不說畫得真像,這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畫法,把每一個人的神韻抓得特別準,就是------上的裳能不能好好穿?松松垮垮,像什麼樣子?
還有一幅赤腳踩在山石上,這也太------有礙觀瞻了吧?
聞九霄挑剔著,耳邊聽到清風在說,“半個月出一幅,現在已經出了六個人的人,還有四個人------”
聞九霄忽然臉一變,“我------”他記得清風說過他也選了這勞什子的十大男。
清風笑呵呵的,“三爺您排在第三。”
三爺前頭的兩個一個是皇子,一個是郡王,三爺能力眾人排在第三,清風也跟著與有容焉。
聞九霄卻道:“你盯著昌隆書鋪,爺的畫像一出立即回稟與我。”
別人他不管,昌隆書鋪卻別想拿他的畫像賺錢,若是------那他只好天天請昌隆書鋪的東家到大理寺喝茶了。
早上演武場的事很快就穿到侯夫人的耳朵里,沉著臉,眼底有明顯的譏誚。
這麼些年了,丁姨娘那一房還時不時跳出來惡心人,真夠討厭的。
“這天可真熱,還是丁姨娘做得裳穿著舒服。香嵐,去庫房取兩匹布料,讓丁姨娘給我和侯爺都做兩裳。”
為妾室,給主母做裳,這沒病吧?
“是,奴婢這就去。”香嵐明白這是侯夫人敲打丁姨娘呢。
皇宮里,貴妃娘娘著臉瘦了一圈的閨,忍不住心疼,“今年你父皇去行宮避暑,你就不要跟著去了。”
“不,我要去!”安樂公主不依。
“你!”貴妃娘娘十分頭疼,“你怎麼就不聽話呢?你這次落水,太醫都說你子骨損,不好好留宮里養著,跑那麼遠跟著折騰什麼?”
“我不,我就要去!”安樂公主撅著,“母妃,人家早就好了嘛,憑什麼別人都能去,我不能?那我多沒面子?我就要去,父皇已經說了,讓我伴駕。”
著那得意的模樣,貴妃娘娘是又心疼又生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是怕去不了被人笑話嗎?你是為了武安侯府上的老三吧!”
貴妃娘娘能不知道自己閨的心思嗎?就是因為知道,才生氣呀!
“安樂,你是公主,你想要什麼樣的駙馬不行?為什麼非要吊死在聞三上?論長相,有比他更好的,論出,他也不過是個候府嫡次子,你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安樂公主十分倔強,“母妃,我就是喜歡他,您和皇兄之前不是也夸他年輕有為嗎?”想起狀元郎騎馬游街時俊的模樣,安樂的臉上浮上甜的笑容。
貴妃娘娘卻無比糟心,“那也得人家樂意呀!”
本來,皇家公主擇婿,自然是看上誰都行,圣旨一下,誰管你樂意不樂意。
可偏偏武安侯府與太后娘娘是親戚,聞三得喊太后娘娘一聲表姑婆。雖是遠親,但太后娘娘年輕時得過聞三祖母的幫助,太后娘娘是個念舊的,特意在中間幫著說話,能不給這個面子嗎?
武安侯世子病病歪歪的,指定是撐不起候府家業了,就聞三一個出息的嫡子,總不能得人家把家業庶子手里吧?
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何況武安侯府也識趣,主放出聞三八字太,不宜早婚的消息。
這消息京里許多人家不信,貴妃娘娘卻是有些信的,得皇上寵,知道的就多了一些。
聞三的確有些不妥,你看他連名字都和兄弟不一樣。聞承宗,聞承曜,連他家最小的庶子都是聞承安,唯獨他取名聞九霄,聽說是求了高僧取的,為的是保他平安。
“安樂,母妃也是為你好,強扭的瓜不甜,你就聽母妃的吧。”貴妃娘娘苦口婆心。
“不,我不要!我就要聞三做我的駙馬。”安樂跺著腳負氣跑出去了。
貴妃娘娘著額頭“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冤孽!”你說你都往水里跳了,以死相,人家都無于衷,你還執拗個什麼勁?非得撞了南墻才回頭嗎?
當知道閨為了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有多氣憤,恨不得能把聞三碎尸萬段,可朝中那麼多政敵等著抓他們母子幾個的錯------閨做的糊涂事不僅不能鬧出來,還得幫著瞞著,瞞得死死的。
貴妃娘娘從沒這般憋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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