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在說話間,有一個臉被熏黑的景兵趕來匯報:
“稟將軍,東門城墻上火勢已滅,步卒可以通過!”
白英啟大喜,“干得不錯,本公子有賞!”
司空錯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沖景兵道:“救火隊先下去休整,備好沙袋,隨時待命。”
“是!”
司空錯回頭,麾下一干將士早已整裝待發。
“三階及以上的部分銳,隨我過去。其余人守好城北,務必不能再出現之前的失誤!”
眾人齊聲應諾。
蒙肅等數百名景軍高手為了將功補過,自告勇擔任先鋒,率先趕往東門城墻上。
司空錯、白英啟和魏將軍居中,也是快速前進,不斷觀四周況。
后方又是數百名景軍高手,保護幾名將軍的后背,小心地跟隨著。
司空錯知道,唐軍大勢已去,唯獨那個刺客難纏。
對付這種高手,人數多了沒用,反而容易自陣腳。
全部由武士、武師組的銳,才能最高效地對付刺客。
一千名訓練有素的軍中銳,足以圍殺一個先天武師——這點大家都很有信心。
后方有一名景將留下,帶著兩萬景軍駐守城北,等待司空錯一行人的好消息。
景軍銳通過東門上方,在城頭又往南走了一段,居高臨下,著城南的景象。
很快,所有人的臉都變得凝重起來。
連一向嬉笑怒罵的白英啟都板起了臉。
不止是城南,半個安西軍鎮,已經全部陷火海。
過火約能見,街巷上橫七豎八的景軍尸,以及半埋在沙塵里的斷戈殘刃。
燒焦的戰旗歪歪斜斜在地上,破碎散落的盔甲之間,黑紅的已經凝結塊。
如同煉獄一般的慘烈景象,看得眾人大氣都不敢。
夜風哭嚎,火焰燃燒房屋不停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時而轟的一下,房屋在烈焰中不堪重負,緩緩坍塌,將幾尸掩埋在下面。
這不止是一條街的況,放眼十里,上百條街巷,全部都是景軍的葬之地!
眾人踮起腳尖,左右眺,竭力尋找幸存同袍的蹤跡。
可惜一無所獲。
城南除了搖曳不定的火舌,和被風吹起的破布,再沒有活的東西。
司空錯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雙手卻開始不停地抖。
橫擊各國、戰功赫赫的他,一向擅長把控戰場局勢,萬般變化盡在掌握,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足足兩萬景軍主力,四名先天武師,還有一個擅長道法、雄心要立首功的小侯爺。
半個晚上的時間,居然被一支不滿千人的殘軍殺到全軍覆沒?
哪怕熊熊烈火造了大部分的殺傷,可一名刺客能在萬軍之中連續放火,也實在是匪夷所思。
司空錯都想要仰天長嘆——近年來屢戰屢勝、讓各國聞風喪膽的大景強軍,這是怎麼了?
是我們太弱,還是刺客太強?
一千名景軍銳繼續在城頭行進,沒有任何人說話,氣氛抑到了極點。
順著城墻走了小半圈,眾人把半個安西軍鎮的況都看得差不多了。
城一片廢墟,滿地尸,找不到一個活人。
南門閉,門外數千名景國烈風騎還在原地等待,說明唐軍或者刺客并未從南門逃離。
魏將軍著這幅慘烈至極的景象,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難道是同歸于盡了?”
白英啟悶頭走了一路,這時候才說道:
“唐軍和我軍應該是同歸于盡了,但那個刺客八還沒死。”
司空錯微微挑眉,“你怎麼知道?”
白英啟:“如果他死了,我肯定能收回我的紋金針。可現在我還是應不到金針的方位,跟之前一模一樣。”
司空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刺客可能還活著,或許就潛伏在附近,所有人小心戒備!”
一眾景軍銳聽罷,忍不住有些骨悚然,都這樣了刺客還沒死?
大家明白,城南景軍覆滅,北庭軍老卒絕非主要原因。
之前景軍城巷戰,一路高歌猛進,很快將北庭軍打得死傷慘重。
所有人都覺得勝券在握。
直到刺客出現,開始暗殺縱火,形勢就迅速惡化起來。
那個手段詭異狠辣的刺客,才是藏在夜深的罪魁禍首!
景軍銳們就待在高高的城墻上,眼睛一個個睜得老大,尋找城墻下方的可疑跡象。
魏將軍走在司空錯和白英啟旁邊,忽然耳朵微,低頭俯視城下。
“有況?”司空錯等人都沒覺到異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刻,就有一只沉甸甸的木桶從城下拋上了來。
隨之而至的是一枚蛋大小的紫青暗。
“雕蟲小技。”魏將軍冷哼一聲,形閃電般挪移過去,離開城頭,人直接懸浮在了半空中。
單手接住木桶,另一只手掌拍出。
轟——無形的罡氣蓬迸發,宛如暴烈的狂風,瞬間籠罩住突然炸的暗。
萬點火星濺開來,卻被罡氣生生吹走,飄散在強勁的風流中,陸續熄滅。
隨后魏將軍舉著木桶飄然轉,凌空邁步,轉瞬又回到了城頭。
城下,一道黑影從廢墟中閃出,飛快地朝遠退去。
正是埋伏已久的宋云。
此刻宋云心中有些無奈。
“武道宗師,修為就有了質變——又是騰空又是放波的,不好對付啊。”
城頭,魏將軍一眼就鎖定了黑影,可是并沒有下場去追,只繼續守著司空錯和白英啟。
而司空錯和白英啟對視一眼,同時高喊:“追!”
白英啟一馬當先,直接從城頭跳下,循著黑影消失的方向窮追不舍。
司空錯帶著一隊銳隨其后。
他倆非常清楚,能對付這刺客的,現在只有魏將軍。
魏將軍只負責保護,那他倆就以犯險,去和刺客糾纏。
屆時武道宗師一出手,那刺客再強也不過是先天武師,還能翻了天不?
遍地狼藉的街道中,白英啟邁步狂追,目閃爍。
“我有道法,可出奇制勝,拿下此人斬獲首功,以后就能獨立統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