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轎車消失在長街，路揚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對小顧好一點。”沒有咆哮，路媽只是叮囑。

“需要形管理，任何材的改變都會影響以后的發展，是明星，明星必須承這些。”路揚解釋，“今晚的櫻桃，已經是破例了。”

“我知道。”路媽說。

當然知道這事兒，那是自家兒子的工作，約束飲食并沒有什麼不對的，但還是選擇聽完了路揚的抱怨，同樣選擇站在顧清寒的那一邊。

只恨自己和路爸沒有給到路揚足夠的底氣，天差地別的家庭背景一直是條巨大鴻。

當然，就算底氣十足，還是會幫顧清寒說話。

在路媽的認知中，路揚喜歡，路家所有都喜歡，這就足夠了，這就是幫的理由，哪怕顧清寒出生在窮鄉僻野，家里一貧如洗，他們還是會幫。

畢竟這種事，本就應該無關背景。

但他們不能保證，對方不看重背景。

路揚沉默很久，他聽出了路媽話里的愧疚，“放心啊。”

三個字，他說得很無力。

“怎麼不去打麻將了？”路揚又問，他聽到了嘈雜背景下的歌曲聲，這是在跳廣場舞。

“要鍛煉，以后好給你們帶孩子。”路媽說，“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桿秤就好了，孩子總需要被照顧。”

“嗯嗯好。”對于這種不存在的事，路揚選擇敷衍。

電話掛斷。

路媽沒有提到轉賬，因為不想用裹挾，路揚同樣也沒有提到轉賬，是知道兩老不會收，這通電話似乎只是為了提醒他，要對顧清寒好。

他抬起頭，著高樓大廈的燈火通明，也著城市掩藏下的紙醉金迷。

什麼對誰好不好的，關他屁事。

他只想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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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洋溢的高馬尾搭配潔白的運服，怎麼看都覺得會是個活力，但早晨相見的時候，顧清寒還是一如既往的短短兩字。

“跑步。”說。

路揚攥著一卷A4紙，默默地跟并肩。

他昨晚抄了十來首歌，但適合顧清寒的只有那麼寥寥幾首，為了萬無一失，還是全都拿在了手上。

路揚很想停，但工作素養并不支持他這麼做，為老板的顧清寒也會拒絕。

其實鍛煉這種事，本不需要路揚去進行監督，一個人就能做得很好。

正如經紀人藍芩所說，顧清寒是有的，如今小花里勤的人，別人抱怨活太多，檔期太的時候，甚至會在想什麼時候還能做些什麼有意義的事。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那張想管又管不住的，還有終年如一日的冷臉，不過后者在經紀人眼中卻是優點。

“這樣能夠遠離死男人。”

藍芩總會這樣說，不管路揚在不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人份和背景的天差地別，如果顧清寒是那種日久生的人，也不會單至今。

在奔跑的這一段路程，他們都沒說話，顧清寒看著定好的終點，路揚悄悄地打量的臉。

他昨晚思考了兩個問題。

顧清寒為什麼讓他走？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冷如冰山？

第一個問題路揚想不明白，但這一刻，他終于弄懂了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那種裝出來的冷，所有人都知道，可拆穿之后還是會覺得冷，不是因為那張臉蛋上難得一見的喜怒哀樂，而是太漂亮。

是的，太漂亮，漂亮得足以對很多東西不屑一顧，漂亮得每個人在面前都會自愧不如，距離油然而生，最后只能嘆一句太冷。

“你還要看多久？”顧清寒轉過頭，四目相對。

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似乎早就意料到這種事的發生，事實上也遇到了無數次同樣的事，也說過無數句相同的話。

“觀察你臉上的，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長胖。”路揚的反應第一次那麼迅速，可泛紅的脖子出賣了他。

明明看過那麼多次，也看過那麼久了，或許除了顧爸爸之外，路揚算是和顧清寒見面最多的男人，但還是失態，他也很疑。

說好的只想搞錢呢？

第一截路程跑完了，現在是舒緩時間，他們在公園的材邊停下，顧清寒毫無忌憚地把長在單杠上，但雙眼直視路揚。

都說四目相對一段時間就會證明對方不你，路揚并不想得到答案，他的臉頰通紅，只能把頭撇到一側。

“歌？”顧清寒問，看到了路揚手上的一沓紙。

“嗯。”路揚點點頭。

“你先拿著，鍛煉完了給我。”顧清寒冷冷的說。

昨晚看到路媽短信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有這一幕的發生，但沒想到路揚的行如此之快，僅僅一晚上的時間，就帶來了好幾首。

急于表現，還是日積月累的果？

這個問題的答案顧清寒并不想了解，事實上對于路揚拿出來的歌曲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不排除能到某首好歌的可能，但這個幾率太渺茫，而且藍芩那邊還要確定專輯的類型，能不能放進同一張專輯還是兩說。

相比之下，更想獲得路揚手中的那首生日快樂歌。

因為它備了火的所有特質。

“我還是想要生日快樂歌。”顧清寒說，“你開個價。”

“我說過，無價。”路揚還是拒絕。

其實以顧清寒如今在他爸媽眼中的地位，如果真要生日快樂歌的話，他還沒什麼辦法。

但沒有越線。

想到這里，路揚補充：“你可以唱。”

“跑步。”得到結果，顧清寒也不必糾結。

“所以你對這些歌不興趣？”路揚在后面追，還不忘把手上的紙放到顧清寒面前。

這樣的場景很像求職，顧清寒是公司老板，他是鐵了心想要找到一份工作的畢業大學生，但現實總是那麼殘忍，第一關就被咔掉，理由是頂撞。

“是的。”顧清寒再次重申，“我只喜歡生日快樂歌。”

“它們不一樣。”

“每個人都這麼說，但總會是同樣的結果——不行。”顧清寒說，“我說過，對你手上的這些不興趣，但我會看，僅此而已。”

這一刻，不再是路家群聊中那個“生七八個小孩”的冒牌友，也不是那個為了吃到櫻桃而不擇手段的小吃貨。

遇到越危險的，刺猬就越會把自己小小的一團。

也一樣。

顧清寒再次披上了偽裝，語氣冷淡，像是來自千年冰川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