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是個想到就要去做的子。一有了那個念頭,便想把腦子裏想的那個東西做出來。
正巧石屋後頭有些碎石塊,想來是往年蓋房子的時候剩下的,就拿那些來試試。
於是姐妹兩個迅速轉移了陣地,從屋前挪到了屋后。
玉竹太小,搬不了什麼石頭,只能在一旁幫著姐姐挑出大塊略平整的石塊,再由姐姐搬到屋前。在『不經意』的提醒下,一個簡易版的土灶竟真玉玲給搭出來了!
因為石塊有限,玉玲搭的只是小小一個,但對於家中做飯燒水用的陶罐來說,已經能用了。
玉竹迫不及待的轉進大屋把火坑裏的架子拿了出來安到了土灶里。玉玲再把最後三個石塊團在架子邊,灶膛便被遮的嚴嚴實實只剩那架子頭了。
姐妹兩把陶罐搬出來試了試,又調整了下,正正好的樣子。一燒火,那煙便被吹來的海風卷的遠遠的,再沒有之前那樣在屋子裏嗆人的。
「咱們以後就在屋外頭做飯!」
玉玲心中歡喜,不想卻被妹妹澆了一盆冷水。
「二哥,下雨天咱們就得回屋裏做啦。」
……
也是,下雨天沒遮沒攔的,火都點不起來,自然無法烹煮。
若是拿泥胚搭一個小屋子……
玉玲的心思越飛越遠,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這兩屋子是村子裏的,們並無權在這裏搭蓋什麼。得想法子多賺些銀錢,將來帶著長姐蓋一座自家的屋子。
只是跟船捕魚,一月也就只有二十銅貝,想攢到蓋屋子的銀錢那得到什麼時候?
「二弟,你帶著小妹在幹啥呢?怎麼把陶罐都抱出來了?」
「長姐……」
玉玲聽到長姐聲音回頭一瞧,發現長姐這回回來後還帶了兩姑娘。那兩姑娘有印象,是之前跟們一起被分來上村的災民。
「曉月,小草,這是家弟玉林,咱們去裏面說話。」
玉容知道二妹上不方便,不想讓外人和過多接,便直接引著人去了大屋。
那曉月一進屋便飛快的將裏頭打量了一遍,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嫉妒。
「玉姐姐,你這屋子真的比他們的小好多呀。」
玉容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拿了小竹凳出來請們坐下。
說起來一起被分到這裏的災民住的屋子的確是個個都是自家的大。尤其是當初到一號的那戶人家,大大的院子,五六間房屋,還有一個地下存糧的倉庫。
不過玉容是一點兒都不羨慕。
那些屋子大是大,可大多都是一半石牆一半泥胚,等到颳風下雨他們就有的忙了。
還是自家這兩石屋好,小是小,但省心。
「你們兩不是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玉竹一隻腳剛踩進大屋,便看到那高個頭的姑娘背對著長姐狠狠拽了下那矮個兒姑娘。
「我,我們……」
「小草,玉姐姐人很好的,你別怕,有什麼話你說。」
玉竹看的真真兒的,那高個子姑娘說完,又拽了一把旁邊的姑娘。
……
怎麼瞧,這兩人來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長姐!」
玉容聽著聲瞧見小妹進來了,立刻過去牽住,慢慢走到凳子前。
「怎麼不跟二哥在外頭玩兒了?」
「我想陪長姐呀!」
玉竹甜甜一笑,靠在了姐姐懷裏。順便正眼打量了下坐在長姐面前的兩個姑娘。
那拽人的姑娘臉紅潤,態,是這個時代的長輩最歡喜的材。臉長的也還不錯,如果沒有那雙賊眉鼠眼的眼睛的話,應該會更加漂亮。
管旁邊的姑娘小草,那就是曉月了。
和這個曉月比起來,小草就真的像是一棵小草。瘦弱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將吹跑。自家姐妹三個最難挨的日子都沒像這樣的。
明明落了戶,也安定下來了,就算自己沒錢,跟著村子裏的大娘嬸嬸們去趕趕海,怎麼也不該瘦弱這樣。
莫不是生了病?
玉竹安安靜靜的玩著長姐的帶,豎著耳朵聽們三人談話。
結了好一會兒,那小草才終於說了來意。
「玉姐姐,我想,向你借點銅貝……」
玉容面上一陣尷尬。
還以為這兩人是來找幹啥的,居然是來借錢。且不說們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平時在村子裏也只是說個話的。就算關係好,那又怎樣,自家三口人要吃要喝,自己都不夠花,哪兒來的錢借。
不等開口拒絕,一旁的曉月突然開始愁眉苦臉起來。
「小草,你的病那麼嚴重,借銅貝能夠嗎?」
小草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眼淚汪汪的看著玉容又改口想借點銀貝。
玉竹瞧的仔細,小草眼裏全是害怕和焦急,看臉也確實不健康。應該是真心來借錢想治病,但跟一起來的這個曉月,心思就沒那麼單純了。
這兩個人之是怎麼回事,不想弄明白。只知道,得把這兩人打發走。
於是玉竹很認真的拽了拽長姐的袖子。
「長姐,這個姐姐好瘦好可憐呀。咱們幫幫吧,玉竹可以吃幾頓的。二哥不是說家裏還剩五個銅貝嗎?咱們都給這個姐姐好不好?」
玉容:「???」
家裏什麼時候就剩五個銅貝了,怎麼不知道?
「小妹……」
對面兩個人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小草是自知借錢無忘的絕,那個曉月呢,的臉又為何那樣難看。
玉容只是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藉著小妹的臺階下。
「小草,你看我家也就這況,還得過日子,我最多也就能借你五個銅貝。」
「謝,謝謝玉姐姐……」
玉竹看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忍。不過錢是不能給的,想了想,把長姐給留的一碗用魚湯熬的黍米粥端了出來。
「小草姐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這碗黍米粥是早上……」
話還沒說完,那小草便兩眼發的將玉竹手裏的碗奪過去狼吞虎咽起來。
瞧那副架勢簡直就像是幾天沒吃過飯的人。
曉月面嫌棄,不聲的坐直子離小草遠了些。
玉容姐妹兩都看呆了,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一小碗黍米粥就被吃的。
小草居然還吃出了眼淚。
「玉姐姐……謝謝你們!」
玉容:「……」
一炷香后,拿了三個銅貝的小草和曉月離開了玉家。
「真是小氣!居然才借了你三個銅貝!你也是,怎麼不多找借點!」
曉月眼看著走到玉家聽不到的地方才開口抱怨。
小草沒有應和。
「月姐,玉家那小娃都說了,們家一共就剩五個銅貝。都這樣們還肯借三個給我,已經很好了。」
「就你傻!我可是聽說了的。玉容的弟弟已經開始跟船做事,一個月至也有二十個銅貝。而且你看那屋子裏的東西,還有被子,怎麼可能會沒錢。」
曉月很是憤然,說完卻又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放了聲音道:「小草,我可是你干姐姐。你該知道我的心意,也是為你好,不多借點錢,怎麼能治好你的病呢。唉,要是我有多餘的銀錢,一定會都拿來給你治病的。」
小草聽了大為,立刻把手裏剛借的三個銅貝塞到了曉月手裏。
「月姐,最近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都買不到那麼便宜的葯。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曉月了手裏的三個銅貝,眼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雖然才三個,但總比沒有的好。
哼!這個蠢貨,被賣了還幫自己數錢呢。
曉月得意極了,只這短短一個月,就從這蠢人上榨了不的銀錢和食。吃的好又休息的好,可算得上是分配過來的災民里最為富態的姑娘了。
聽說陶村長的兩個兒子陶有富,陶有財都還沒家,曉月就了心思。
長子是要繼承父業的,所以日後這上村的村長便是那陶有富,而使了點銅貝跟人打聽到了,今日那陶有富要送東西去下村的姑姑家。
所以……
「小草,我馬上就去下村找那個人給你買葯。你回去幫我把服洗下。」
「好的,真是麻煩你了月姐。」
「麻煩什麼,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姐姐了。記得把服洗完后就好好休息,了就多喝點水,千萬不要去吃那些海。」
小草連連點頭。
「我知道,吃了那些東西會難死的,我不會吃的。」
見如此回答,曉月很是滿意。兩人就在村東頭分了手。
小草回去後手腳麻利的把自已和曉月的服都洗了個乾淨。同屋的另外四個姑娘出去撿螺撿貝還沒有回來,一個人也不想躺在空的屋子裏。於是乾脆起來拿了繩子去了後山村民們拾柴火的地方。
今日吃了玉家小妹的那碗粥,上有了些力氣,便想著撿些柴火回報一二。
滿滿一大捆的乾柴送到玉家時,嚇了玉容一跳。
「小草你不是病了麼?!怎麼還去後山撿柴火!」
「沒事的玉姐姐,我之前吃了玉竹給拿的粥,神好很多了。這些柴火不值當什麼,卻是我的一番心意,希玉姐姐你不要嫌棄。」
玉容看著那捆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瞧著小草都要哭了,只好收下。
「小草你去看過郎中嗎?你到底得的什麼病吶瘦這樣。」
「沒去瞧過,但我知道我這是什麼病。我從小啊,就不能吃蛋不能吃蔥,一吃便渾起疙瘩發紅疹。時看過郎中,郎中說這是蘚,世上有很多人生來便不得某,我也是這樣,所以只要不吃蛋不吃蔥便沒事。可沒想到,來了這裏后又發現我還不能吃海。頭一次吃的險些連命都丟了,還是月姐尋了同鄉買了葯救了我。」
小草一想起來便忍不住后怕,那種嚨腫脹快要窒息的覺,這輩子都不想再嘗了。
玉竹在一旁聽的疑極了。
不能食海?
可小草前幾個小時還吃了一碗魚湯熬的黍米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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