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邊走路邊啃玉米，一邊用袖抹著眼淚，“梅姑姑是不會饒了我了。我八歲就跟在邊，脾氣我最清楚啦。啃完這個玉米，待會兒我就屁開花了。”

“八歲就跟著梅姑姑了，如今十二歲了，怎麼還是學不乖。你娘心疼你又幫不到你，悄悄哭一夜了。”

小桃無話反駁，只默默的啃著玉米，想起娘常年洗服那雙糙的手，心里別提多自責了，“我...我...對不起我娘。”

長安嘆口氣，走到了松柏樹前，拿小鏟子撥開了厚厚的積雪，一個封瓷罐呈現了出來，打開蓋子，將里的冰用干凈的小錘子鑿開了許多，用小鏟子盛出來放進一個銅制的小壺里，作干凈利索。

“小桃，一會兒姑姑問你，你就抱著大說：姑姑我知道錯了，以后我走路看路，不冒失了，以后我再不惹麻煩了，我知道姑姑教訓我也是心疼我，姑姑息怒。”

長安邊鑿著冰，邊代著小桃。

小桃把玉米啃干凈了，就點點頭，“長安姐姐，我昨晚上都想好怎麼認錯了，結果梅姑姑一兇，我就嚇忘了。你瞧梅姑姑兇起來，比廟里掛的關二爺像還兇。”

“......兇是兇了點，不過對咱們是極好的。你快別拿關二爺像和比，聽見了不撕你才怪。”

小桃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長安盛了一銅壺的大寒雪水的冰塊，隨即又將壇子給封起來，去年大寒那日的雪是從梅花瓣上取下來的，有種淡淡的梅花香，喝這茶水，賞梅的時候也分外有調。

長安眼底一陣寒涼，宋盼煙好雅興，前日和和這個娘娘賞花，今日又來賞梅，看來長安一家的百口人命毫不影響生活，憑什麼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長安姐姐，長安姐姐，你怎麼了！你的手被小鏟子割破了，流了。”小桃驚呼著。

長安倏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失神了，連指腹被小鏟子的利刃割破都沒有察覺，搖搖頭，拿手帕將指腹的去，似乎覺不到疼痛一樣，淡淡道：“我沒事。方才我代你的話，你記住了沒有，重復一遍我聽。”

小桃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說道：“姑姑我知道錯了，以后我走路看路，不冒失了，以后我再不惹麻煩了，我知道姑姑教訓我也是心疼我，姑姑息怒。”

長安見說的一字不差，便代道：“一會兒就這樣和梅姑姑說啊。以后真的要小心了，咱們在梅姑姑手底下做事，不能總是不長心，梅姑姑有時候縱然想護著咱們，也是護不住的。有自己的苦楚。”

小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長安姐姐。”

“走吧，我們回前院了，桂嬤嬤等著拿大寒日的雪水呢。”

長安說著，便提著銅壺來到了前院，將銅壺遞給了桂嬤嬤。

桂嬤嬤掂了掂銅壺，沉甸甸的，臉上瞬間樂開了花。

梅姑姑揚眉，“分量夠不夠？”

“夠了夠了，這夠辦幾次賞花會的了。”桂嬤嬤連聲回答著，眼睛同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長安，“這姑娘做事做的好，不像有些丫頭，拿金剛鉆都撬不出半碗水來。這姑娘有梅姑姑幾分魄力！”

長安略略施了一禮，笑容合度，卻不搶話多言。

梅姑姑驕傲的說道：“你可是會看人，這是我的副手，不知眉眼高低的能做我的副手麼。長安，以后你們會經常打道的。”

那桂嬤嬤連忙弓了子，“喲，怪不得呢，我說怎麼這麼會來事。原來是您的副手。得了，回去我代玉流宮的奴才們一聲，往后見了長安姑娘也要夾起尾來，免得有些不長眼睛的，來。”

梅姑姑輕笑，“您說的不長眼睛的，可是繡球宮的玉珠啊？”

桂嬤嬤打了自己的，“我可沒有點名道姓。繡球宮如今雖然被封徹查，但是說到底，玉珠是人的封號。我哪里敢說不長眼呢。要是還是個奴才，我倒也說得，玉珠狗眼看人竟然手打了梅姑姑您的副手。如今，我可誰也沒說。不過啊......”

說著，桂嬤嬤的神的東看西看，然后湊近了梅姑姑，手掩在邊，輕聲道：“我可聽說帝君這次生氣的，劉繡和玉珠兩個保不齊要一下被清理掉一雙，繡球宮怕是保不住了。劉尚書近日也焦灼的很，這麼些天連劉繡面都沒見著，上面不允許見。帝君平日待誰都不薄，不過狠起來，一點分都沒有的。做宮妃還是要像我們玉流宮的主子，與世無爭的才好。”

梅姑姑心里明鏡似的，但是假裝自己聽到了什麼驚天的，連忙道：“桂嬤嬤，帝君政務繁忙，實在不應該教后宮的事使他再心煩了。說白了，就是誰聽話，誰走的長遠些，不是有句老話，槍打出頭鳥。你說是吧。”

長安就安靜的看著，現場會了一把什麼作：好事不出門，八卦傳千里。這些個嬤嬤們的消息可是靈通的很。

桂嬤嬤一連說了五六個是字，“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梅姑姑你繼續忙吧，繼續打小桃那個小蹄子。不要教我影響了進度。”

梅姑姑客套道：“慢走，我就不送了。玉流宮缺些什麼用度，只管來問我。”

小桃拿眼睛狠狠剜了一眼桂嬤嬤，心想老家伙走就走，干什麼繞上我呢，火上澆油，沒安好心。

長安見桂嬤嬤走的遠了，推了推小桃的袖，示意按照剛才代的去說。

小桃深吸了口氣，撲通一聲跪在梅姑姑腳邊，抱住了梅姑姑的大，大聲道：“梅姑姑！我錯了，梅姑姑！”

梅姑姑沒有設防，被突然抱住，就嚇了一跳，“這孩子，你發的什麼瘋。你倒說說看，你哪里錯了。”

小桃詞懇切的一字一頓的按照長安代的說道：“以后我走路看路，不冒失了，以后我再不惹麻煩了，我知道姑姑教訓我也是心疼我，姑姑息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