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快馬備下,林知南利落上馬,姿勢爽利,溫如言幾分意外。
不待他再說那些讓人作嘔的話,林知南道一聲謝,一馬鞭,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好無的小人兒。”不知何時,蕭辰安下了馬車,閑適的看著,旁邊有隨從為他撐傘遮,“賢王一片癡心,怕是要付諸東流了。”
溫如玉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蕭辰安的時候,臉上已是笑意:“那可未必。”
……
策馬狂奔,勁風打在林知南的臉上,有些許痛。
盡管并不刺目,卻微微閉眼,眼眶一陣陣的酸楚,有淚水在翻涌著。
著自己的手和腳,著充滿活力的在中流淌。
活過來了,是真的!
那些害的人,那些撕碎林家的人,都牢牢的記著,一個也不敢忘。
等著吧,回來了!
如此疾馳了兩個時辰,林知南和燕飛才停下,補充糧水。
“林小姐騎驚人。”燕飛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還是說了這一句。
并非寒暄,也不多余。
他是在問,為何一個閨閣子,能有如此好的騎。
“大哥尚武,從小便帶我騎。”
這是事實,不過從前也只是玩鬧,真正讓長的,是跟隨溫如言去北疆戰場的歷練。
不會近功夫,但騎和箭卻是練出來了。
“對了燕護衛,昨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林知南一邊梳理著馬鬃,一邊又說,“你替我解解夢。”
“屬下不會解夢,小姐你……”
“我夢見啊,有刺客。”林知南自顧自的說著,“極為厲害的刺客,他們攻擊了殿下和蕭公子。”
燕飛閉上了,一雙緒藏得極深的眼看著。
“夢里,蕭公子了很重的傷,差一點點就沒命了。一想到蕭公子那樣嫡仙般的人兒,若真的被襲重傷,我心里就太難過了。”.七
“小姐,那只是夢境而已。”
“我覺得我這個夢境,會真的。”林知南一字一頓,格外認真。
“燕護衛,我想請你回去暗中跟著,若無危機自是最好,我也不提你離開過。若有危險,你在,定能化險為夷。”
燕飛似沒有任何波瀾的看著,但他握著配刀的手關節發白。
林知南知道他是蕭辰安的人,前世曾替溫如言設局對付蕭辰安,是燕飛以死護住了蕭辰安。
在燕飛心底,只怕誰都不及蕭辰安重要。
“我知道你會為難,可是他們二人一個是皇子,一個是貴客,我不過區區一個小子。”林知南勸說,又從隨藥箱最里拿出了一個小錦盒。
“這里是一粒福壽丸和一小支藥水,同時服下,能在短時間激發戰斗力。”
上一世,你因我而死,這一世,我盡量多補償一點。
燕飛猛然抬眼,盯住林知南,福壽丸多人求而不得,現在就這樣給他?!
林知南目坦澄澈的看著他。
“小姐,拿上這個防。”對視片刻,燕飛出一把短刀放在地上。
是的,他知道溫如言打算試探暗算蕭辰安,就算林知南不提,他也會想方設法回去護著蕭辰安。
就此一句,燕飛接過錦盒拱了拱手,翻上馬快速遠去。
林知南臉沉靜,等燕飛影消失后,撿起地上短刀,藏在了靴子里,轉向慶都的方向,策馬急行。
原本兩日的路程,林知南騎馬一日便趕到了,在城門關閉之前順利進城,直奔林家。
距離大火已經過去了半月,不知林家是何景,不知周氏已經做到了什麼地步。
林家大門完好無損,大火燒毀的只是父親的院子。
不過此時門口有一隊人馬等著,一輛造型做工致的馬車,二十來人的護衛,還有一個空著的鐵籠子,里面有十分沉重的鐐銬。
旁邊不駐足的看客,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林知南心頭一涼,當初祖父失了心智,見人又打又咬,周氏說皇后開恩請太醫黃如喜將他接宮中專心醫治。
那黃如喜與祖父有過節,為辱泄憤,是用籠子裝走祖父的,豈不就是眼前鐵籠?
上一世懇求溫如言帶進宮去探祖父,皇后只讓見過三次,更不讓接人走,祖父越來越憔悴,病不見毫好轉。
斗不過皇后,只能以陪溫如言上戰場為代價,請他凱旋之后接出祖父,只是等回來,祖父已經沒了。
如今,就在眼前,怎麼可能再讓任何人帶走祖父!
剛念及此,林家大門就被打開了。
走在最前頭的是二嬸周氏,臉有些憔悴,穿著一件素白圓領服,挽著簡單的發髻,戴著白花。
有幾個眼生的管事、嬤嬤丫頭,還有一隊護院簇擁著,那樣的陣勢,分明已像是當家主母。
林知南仔細辨認,不見父親用慣的幾個管事,連護院隊長也換做了他人。
半個月的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足夠心積慮的收攏林家大部分的局勢了。
上一世,林知南將心思放在照顧母親、救出祖父、查清父親死因的事上,對于周氏在林府中的各種作并未上心。
等察覺之時,周氏已經掏空半個林家,將林家聲譽敗壞得一塌糊涂,且將帽子扣在的頭上。
林知南拳頭,控制緒,慢慢已經有了主意,藏在人群中并未著急現。
林府的人出來了,那馬車也有了靜,太醫黃如喜穿著儒雅的青常服,一臉德高重的模樣下了馬車。
林知南心中一陣翻江倒海,是他暗中折磨祖父,醫死了祖父!
“黃太醫,勞您親自來一趟。”周氏走下臺階,款款行禮,聲說道。
黃如喜單手負在后,另一只手捋著花白胡子,態度高傲:“這是皇后娘娘的恩典,那老東西呢?”
周氏讓開,后面兩個護院抬著一個全被極的繩子綁得嚴嚴實實的人出來了。
林知南心頭痛,是祖父,他已年逾花甲,又是人人敬仰的神醫,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如同囚犯一般抬出,這是將祖父的尊嚴踩在地上,也是將林家的臉面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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