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殷遲楓被下毒的時間離現在太久,單憑脈象沒辦法推出來詳細的“噬神”配方。
楚抱著那厚厚的卷宗研究了一夜,簡直不得了。
難得啊難得!
好久好久沒遇到過……這樣毫沒有頭緒的毒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殷遲楓都起了,楚還在筆疾書,按照每樣虞寂淵開的藥以及殷遲楓的狀態況索著推斷毒藥的分可能。
然而單是一個導致“頭痛裂”的毒草,就有千上萬種。
更談何本沒毒或者不會導致頭痛的草藥,但是兩種甚至三種以上一起服用,反而會頭痛。
*
殷遲楓站在床邊穿服,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凝視不遠的。
虞寂淵早就回去睡覺了,楚沉迷學習早就忘了那些有的沒的,反正殷遲楓也沒趕,索趴在那兒將這本卷宗全部看完。
沒了外人,大大咧咧地了鞋盤坐著,一頭青傾斜下來,垂落在椅子上。厚厚的卷宗被翻到了最后幾頁,而滿桌上都是寫著推理的宣紙。偶爾來了靈神舒暢筆疾書,偶爾咬著筆桿蹙眉沉思,臉上黑紅猙獰的傷疤也在那昏黃溫的燭臺下變得和了不。
這畫面歲月靜好。
還有幾分養眼。
*
直到寢殿的門開合了一下,楚才驚覺已經到了早上,而殷遲楓已經走了。
舒展了一下僵的四肢,了個懶腰。
聽說殷遲楓從不去上朝,也不知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是要去干啥……
芹葙推門進來。
“小姐。”隨著魚貫而的,是幾個端著托盤低眉順眼的宮,“殿下吩咐奴婢,讓您用完早膳,就去休息。”
芹葙笑道:“殿下如此心關心別人的時候,可是極呢。”
那是因為我可能能救你家殿下的小命兒。
楚打了個哈欠,“你來的正好,快把虞公子來。”
“虞公現在定然還沒起……往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
“……那行吧,讓他睡醒了過來。”
楚聞到了濃香的湯味,肚子發出了一聲冗長的聲。
用了一晚上腦子,早就了。
不愧是皇室,這一頓早餐盛的跟年夜飯似的,又是湯又是蓮子銀耳羹,五六個人都吃不完。
楚一邊狼吞虎咽填飽肚子,一邊招呼芹葙一起吃。
“小姐,這可使不得!”
楚是將軍府過的不好,連丫鬟都沒有,吃穿更是跟楚家嫡天差地別。可芹葙沒想到楚不僅節約用膳,還讓一個宮同桌而食?
芹葙滿目憐惜:好歹也是楚將軍的親兒,正兒八經的小姐,怎麼一點小姐的架子都沒有呢?
楚捧著碗喝粥,倒不出說話,索直接拉著芹葙坐下來,百忙之中空吐出一個字:“吃。”
*
楚不知道,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后宮都傳遍了——
連續兩天晚上,東宮寢殿里太子跟太子妃亮燈到后半夜。
……而昨晚更是亮了一整夜。
有人看熱鬧:“到底年輕,太子子骨還好呀。”
也有人怪氣:“楚家二小姐手段可真高。”
而作為親娘的皇后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芹葙猶猶豫豫捧著碗的時候,有人在外通傳:“太子妃,長春宮的芳姑姑來了。”
芹葙臉一沉。
“沒關系,您若不想見,就不見。”芹葙對楚道,“反正殿下對皇后也是如此。有殿下護著您,皇后不敢對您怎麼樣。”
楚雖然沒聽見謠言,但是也猜到了大概是自己昨晚又跟太子同房睡的緣故。
喝完一碗粥又喝了半碗湯,還有些意猶未盡。直到又吃了一小碗蛋羹,因為注意力過度集中而被忽視了一晚上的胃這才舒適熨帖起來。
慢悠悠了,對門外候著的小宮道:“告訴芳姑姑,本宮先梳洗一番,再去給母后請安。”
*
長春宮。
皇后捧著茶聽著大宮匯報東宮的詳細況,還沒聽完,芳姑姑回來了。
后跟著帶著面紗的年輕子。眉眼靈秀,同楚鈺寧有兩三分相像,氣質卻更為干凈一些。
那子被東宮的大宮芹葙攙著,弱柳扶風似的盈盈欠:“兒臣楚氏,給母后請安。”
皇后思緒回籠,溫和一笑:“不必多禮。快坐罷。”
芹葙是不太贊同楚來后宮的。
待在東宮,大門一關,可以隔絕所有不懷好意的窺探試探。
而后宮吃人不吐骨頭,明爭暗斗歷代積累了多白骨。虞公子可說了,殿下的毒楚很有可能能解,那可不得當祖宗好好供起來?
可是小祖宗要來,芹葙也沒法子,只好兢兢業業陪著盡量保護的周全。
楚在椅子上坐下,不聲地打量自己金大的生母。
皇后的一顰一笑矜重得,眉眼溫和如水,笑著的時候讓人倍親切。
只是太子容貌秾麗艷絕,麗卻危險,宛若罌粟。而皇后容清麗溫,仿佛梔子。
皇后輕聲細語,關切問道:“傷可好些了?”
熬了一整個通宵,楚雖然面上不顯,但是腦袋還是很疲憊的,反應也慢半拍。甚至在皇后說這話的時候,楚第一反應以為皇后在過問兒子的房中事,驚的差點兒被口水嗆到——古人這麼開放的麼?
畢竟皇后請來,可是因為聽說了太子跟“圓房”!
還一圓一整晚!
但是愣了一秒,慢了半拍的理智才讓后知后覺,皇后問的是的臉。
“回母后的話,已經強了一些了。”
“那便好。”皇后舒了口氣,“母后還怕你不便,連大婚第二日的請安都沒舍得讓你來。”
說著,拿起桌上的一只深紅的木盒:“這珊瑚串子,本該在那日便贈與你的。這是南邊上貢來的,整個大殷,唯有這麼一串。母后瞧著這鮮艷,適合年輕的小姑娘,你戴著定然好看。”
話雖這麼說,可皇后看上去很年輕,完全看不出來兒子已經二十了。
跟殷遲楓站在一起,說是姐弟都不為過。
芹葙接過盒子,小心打開給楚看——盒子里躺著一串玫紅的珊瑚手串,小巧瑩潤,十分漂亮。
楚對珊瑚不怎麼了解,但是卻知道那珊瑚底下作為裝飾鋪著的鴿子蛋大小的一顆顆紅珍珠。
這珍珠哪怕放在現代,都價值連城。用這珍珠做襯……想必珊瑚也定然不會比珍珠價值低。
許是作為貢品的時候特地熏了熏香,沒有一海腥味,反而有種極其淡雅宜人的香氣。
這種香氣讓芹葙微微皺了下眉,渾繃,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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