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有一句話是說對的了,有些事,我長大了就會知道的,例如,我所好奇的卻解釋不清的世界。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喜歡溜門,不怎麼出去玩兒,就是聽姥姥在家跟來看事兒的人說話,那些對話的容在我的腦子裡盤旋分解,漸漸的解開了我自己心裡的許多疑。
關於見到一些髒東西,姥姥一般東西,或者說下面的,不會說‘鬼’,因爲姥姥說那個字晦氣,不要故意的去說,他們會聽見,尤其是晚上,興許會到夢裡嚇唬你,因爲他們知道你害怕,那些東西尤其是欺怕的。
我聽姥姥說,小孩子十二歲以後纔會長丁甲,也就是說八字會慢慢地變,這個時候纔會徹底的看不見,而小孩子能看見的高峰期就是五歲之前。
這個時候姥姥說他們的眼睛最‘淨’,所謂‘淨’,就是純淨,乾淨,他們還未被這個世俗所沾染,所以他們會看見,也是最容易嚇到的,嚇到後就會不好,冒發燒之類,用姥姥的話說如果不趕找個明白人看看,虛病容易轉實病,實病就得去醫院打針什麼的了。
而五歲之後,知道的多了,一般不是那些東西故意讓你看見你是不會看見的,但是能到,不舒服什麼的,興許一晃神的時候也會看見,但通常都會以爲自己看錯了。
但是我能看見的原因,姥姥還一直沒跟我解釋,儘管如此,我對我自己能知道這些已經到很驕傲的,這讓我覺得我跟那些還是隻知道爬樹掏鳥蛋的孩子不一樣,因爲我懂得多。
而我們家的仙兒我也是知道了一些,我們家雖然只是一塊黃牌子,但是供奉了三個仙,狐仙,這個不用特意解釋,黃仙,就是黃皮子修煉得道的仙,還有常仙,我們這管蛇長蟲,也就是蛇仙的意思,據姥姥說這三個仙兒哪個都很厲害,但是加在一起更了不得,所以在村裡纔會漸漸的站穩腳跟。
說是之前村裡也有一個跟姥姥差不多的半仙兒,因爲跟姥姥同一行當,有點不對付的意思,經常在外面說姥姥是騙人錢的,沒什麼真本事,這話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姥姥的耳朵裡,姥姥那天就直接過去了。
那個人當時正坐在屋子裡吃飯,姥姥沒跟廢話,直接進了他們家供奉的屋子,拽過一個凳子就往他們家供奉的保家仙前面一座,然後點起一菸,張就說“你是在哪修煉的?!”
給那個半仙兒嚇壞了,看著姥姥一直說“你這是幹什麼啊,咱們都是同道中人啊。”
姥姥隨即瞪向“你在外面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我把我的小輩兒都找來你家你才老實!”然後又看向那個他們家的那個保家仙的排位“你給我出來,你別躲在裡面!!”
那個人當時就給姥姥跪下了,裡說著,哎呦,您老可趕走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然後姥姥又要喝酒,那天說是喝了七八瓶,喝完之後那個人家的仙也沒敢下來,姥姥最後還把供奉那個仙的排位給弄到了,現在想想應該是我們家的仙在跟那個人家的仙在挑釁,但是那個仙還是沒靜。
最後姥姥回家,據說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喝了那麼多酒裡居然沒有酒氣,還下地幹活去了,但是第二天那個人家就搬走了,以後在我們這個村裡,誰也不敢在背後胡說八道了。
因爲姥姥上的這些傳奇彩,我對姥姥近乎與一種崇敬的心,當然對我們家的保家仙也是滿滿的敬畏。
那天我還跟以前一樣,趴在我姥姥家的門口聽,村裡的小媳婦兒翠翠過來了,家的孩子纔不大,也就三四個月吧,抱來的時候一直哭,我聽見在屋子裡跟姥姥說,這孩子現在老睡覺,有時候覺睡的太多都拉不醒,婆婆還說小孩子睡覺是正常的,但是總覺得不對勁,所以就想讓姥姥給看看。
有時候我覺得姥姥都快趕上我們村的醫生了,因爲姥姥也會配藥,給人治療咳嗽什麼的,但是姥姥的藥都是免費給的,常說鄉里鄉親的都不容易,藥都是在山上挖的不值啥錢,能吃好就行,不用客氣。
但是村民吃好後就給我們家送蛋鴨蛋什麼的,有的直接抓兩隻就過來了,我覺得我個子長得高也是因爲吃蛋吃的多。
“孩子除了睡覺還有別的什麼病嗎,醒來後哭不哭?”姥姥聽著翠翠的話不張問道。
“哭,就是晚上的時候他醒了,我就合計逗著孩子玩一玩,結果冷子一嗓子就哭起來了,然後就哄不好了,等一會兒他就會睡,然後白天就一直死睡,大娘啊,是不是有問題啊。”
我憋著一口氣,在門口等著姥姥的下文。
姥姥沉了一會兒在屋子裡開口道“你給孩子沒過。”
“沒啊,什麼是啊。”翠翠有些不懂。
當然,我也不懂,所以我聽的很神。
姥姥繼續開口道“這樣吧,我這麼說你別害怕,可能是你公公回來了,他稀罕孩子,想回來看看他孫子,算一算他走了也有五年了吧,這他兒子結婚了,又有孫子他在下面肯定也是知道的,下次孩子在哭的時候,你就喊孩子的名字,你們家孩子大名什麼啊。”
“唐玉。”
“那就在他哭的時候你就連喊三聲孩子的名字,就喊唐玉,然後說,你別跑啊,就跟媽媽在家啊,媽媽跟你玩兒啊,然後在重複喊三聲,喊兩個來回,就這麼唸叨唸叨,要是孩子還繼續哭,你就找你婆婆,讓去你公公的墳塋地去念叨唸叨,我想應該就不會有事兒了。”
翠翠的聲音有點發抖,聽著姥姥的話張口道“大娘,我也害怕啊,我不敢。”
“這有啥的啊,你就想是爲了你孩子,他現在傷了元神,就這麼一直睡著,氣太弱了,在這麼下去不是我嚇唬你,孩子就容易睡過去,那就真的去陪你公公去了,就算不去,孩子以後也會做病的,八字太,容易招惹髒東西上門。”
我從出生前就給人算計了,五陰俱全,天生招厲鬼,懂行的先生說我活不過七歲,死后是要給人養成血衣小鬼害人的。外婆為了救我,給我娶了童養媳,讓我過起了安生日子,雖然后來我發現媳婦姐姐不是人……從小茍延饞喘的我能活到現在,本已習慣逆來順受,可唯獨外…
十八歲那天開始,我總是會做一個夢,夢里飄著戲曲歌謠,唱著“蛇抬轎,鬼送親!“我天生陰命,命格奇特,自帶一雙陰陽眼,自小便能見到鬼魂。據說我出生那天晚上,萬蛇涌現,屋前屋后,涌進來無數條蛇,直到我呱呱墜地,那些蛇才朝我這個方向點著蛇頭朝我拜了三拜后才離去。村里的老人皆說我是被蛇庇佑出生的小福娃,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卻滿是復雜,有心疼,有驚懼,亦有感恩,仿佛藏著驚天大秘密。我平生最怕蛇,卻荒唐的被全村人逼迫嫁給蛇君——-村里千年前供奉的已化成人形的大蛇。中元節那天,我被迫穿上大紅嫁衣,被我爺爺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