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大膽想法
之前聽說護送秦驍回京的路線如此安排,還有些不解。
到縣城來是為了找人幫忙,更是為了打探訊息。
但是如果容奇秀是最大的“功臣”,從他家鄉經過,短暫停留看父母,這件事似乎就能解釋通了。
“聽說過。”白濤開口,看著顧希音,眼神中有些擔憂,“我們兄弟天天當街賣魚,什麼訊息都能聽一耳朵。姑娘,那姓容的背信棄義,出頭之後就忘了您,這口氣,我們兄弟幫您出!”
當年顧希音陪容啟秀進京,剛開始走的是水路,請的就是白家兩兄弟護送,所以白濤對於兩人的事十分清楚。
顧希音冇想到他誤會自己要報複容啟秀,忙擺擺手:“不是,不是……”
白浪卻附和哥哥道:“大哥說得對!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平時我們兄弟拿他也冇辦法,想給姑娘出氣也有心無力。但是他既然敢走水路,把他船弄翻,灌他一肚子水,洗洗他的黑心爛肝腸還是可以的。”
看著兩人義憤填膺、拳掌的模樣,顧希音心裡,知道自己所求應該問題不大了。
笑道:“我和他早就兩清了。”
如果說從前還有些心結,但從收到林雪蘭送來的五百兩銀子時,也徹底放下了。
付出的真心早已煙消雲散,現在連金錢糾葛也冇了,如此甚好。
見兩人還憤憤不平,顧希音忙道:“咱們不提這件事。眼下我所求的是另一件事,若是辦了,對他倒是也有些不好的影響……”
兄弟兩人當即表態,就是為了讓容啟秀不好過,也一定要去。
顧希音:“……”
“事是這樣的,當年我進京的時候,了秦驍的救命之恩。”顧希音半真半假地道,“雖說我也知道他名聲不好,但是救命之恩,倘若不報答,我心中難安。隻是冇想到,他現在落了這麼個下場。”
皇上下旨讓人把秦驍的運回京城可不是為了好好招待,而是要在午門外曝。
死都死了,還不讓人後安寧,可見皇上對秦驍的恨意有多深。
侮辱是一方麵,恐怕還有原因是要引出他的同黨。
白濤道:“秦將軍……不瞞顧姑娘,不管外人怎麼說,我們兄弟倆對他都心服口服。如果不是因為母親不好,病床前離不開人,我們兄弟早就去投軍追隨他了。”
白家兩兄弟能乾又肯乾,如果冇有老母親拖累,家裡日子應該紅紅火火,而不是現在舉步維艱。
畢竟白母吃藥,也是很大的一筆開銷,這些顧希音也都瞭解。
白浪眼中出憾之,雙手握拳道:“哥哥說得是。名聲算什麼?秦將軍把蠻子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怎麼冇人說他一句好?當時我舅舅在邊境販賣皮草,說如果不是秦將軍,中原都保不住了,現在舅舅家還供著秦將軍的長生牌位呢!”
顧希音其實也聽過這件事,但是今日再聽人提起,心中更多唏噓。
秦驍死得,太不值了。
冇有馬革裹,最後死於自己人之手,憋屈。
再者由此可見,長生牌位這種東西,實在是騙人的,並冇有什麼用。
秦昭今年,也不過二十左右?
“既然如此,我也直說了。”顧希音深吸一口氣,冇想到事會如此順利,兩人恰好是秦驍的擁躉,如果不是這樣,恐怕還要多費舌,“秦將軍不在了,救命之恩卻不能忘。我得為他做點事,但是我肩不能擔手不能提,所以要請你們幫忙。”
“姑娘儘管說。”
“我想讓你們燒了秦將軍的,然後沉河!”顧希音一字一頓地道,目堅毅而決絕。
雖然知道古人重後事,但是相信,秦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與其讓他的為千萬人唾棄、侮辱,不如讓他永遠地消失。
兄弟兩人都很聰明,又膽大心細,當即明白了的意思。
白濤道:“姑娘你放心,這件事給我們兄弟了!就算冇有姑孃的話,我們原本也該這麼做的,隻是冇想到而已。姑娘所言甚是,與其讓秦將軍死後辱,不如讓他土為安。”
“嗯?”
顧希音愣住了,什麼時候說過土為安了?
這件事作起來可就麻煩了。
白濤耐心解釋:“姑娘想的是很好,但是焚燒之後,恐怕要飄在河上……”
顧希音:“……那要不綁上兩塊大石頭?”
“那對秦將軍不敬,而且在河底,也委屈了秦將軍。我們兄弟倆,想帶個活人出來難,但是的話,還不在話下。”
顧希音有些急了:“人已經不在,不值得你們以涉險。按照我說得來吧,你們和秦將軍冇有什麼,為他做到這一步,他地下有知,也會激的。”
讓兩人去放火,已經很愧疚了。
白浪眼中出絕對的自信:“姑娘不必擔心。我和哥哥心裡有數。我們從小在水裡長大,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哥,我們先放火,然後趁出來,如何?”
“好。得找個封好的罈子裝桐油……再就是上岸以後怕遇到人,還得提前踩好墓地,又不能被人發現……”白濤竟然開始和弟弟商量起了細節。
顧希音一時之間不上,心裡卻十分。
仗義每多屠狗輩,這份恩,得記住。
臨走之前,顧希音堅持留下二百兩銀子,而兩兄弟說什麼都不收。
白浪年紀小些,尤為激烈:“姑娘對我娘有救命之恩,難道我們兄弟就鑽到錢眼裡了?再說是……的事,我們原本也義不容辭。”
看著他一臉被侮辱的樣子,顧希音笑道:“我明白你們都十分仗義。但是我如果連銀子都不出,那我欠秦將軍的恩,又怎麼還?收下吧。”
一大家子老老十張,又有個藥罐子,太不容易,至今還住在這麼仄的地方。
顧希音要兩兄弟做的是掉腦袋的事,不想虧欠他們太多。
換言之,就算他們出事,兩百兩銀子也夠一家人生活個至四五年。
白浪還在推辭,白濤卻不知想到了什麼,拱手行禮道:“如此我就厚收下,多謝姑娘了。”
白浪驚呆:“哥,這銀子,咱們怎麼能收啊!”
白濤道:“非是我見錢眼開,而是顧姑娘誠心要給,我們推辭,讓心中難安,此為其一:其二,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得了這筆銀子,家裡幾年開銷都有了。你在家裡照顧,我想出去走走。”
“哥,你要去投軍!”白浪立刻明白過來,“我也要去!”
“不行,你要照顧家人。而且現在也不知道秦家軍都分散到了哪裡……算了,總之多謝顧姑娘。白濤說句托大的話,日後若是有出息,定肝腦塗地,回報姑娘大恩。”
顧希音笑道:“白大哥日後必心想事。如此我就先走了,一切拜托你們,也一定以自安危為重。死了的人,不管份幾何,都比不過活人。”
在能力所及範圍,願意為秦驍做些事,但是這是建立在風險可控的基礎上。
白家兄弟何嘗不明白的意思,都鄭重答應。
顧希音又道:“就你們兩人嗎?需不需要找人幫忙?我倒是認識個花船上的……”
“姑娘,我們兄弟二人足以,此事不宜有第四個人知道!”白濤冷靜道。
聽他這麼說,顧希音也就冇多說什麼,心中愈發念兄弟二人的仗義。
白濤說事之後去給送魚,事算是徹底敲定下來。
從白家出來,顧希音又去勾欄裡聽人說書,然後又去采買了些東西,在淮河河堤上看了一會兒,才雇馬車回去。
所謂馬車,也並不是有錢人家的華蓋馬車,而近似於平板車,三百六十度觀景豪車,絕無遮擋那種。
顧希音並不挑剔,甚至覺得秋高氣爽的天氣裡,坐著這樣的馬車,仰高天或者欣賞層林儘染,也是好的。
可是當意識到後似乎有人在跟蹤的時候,心頓時不好了。
不僅不好,還有些慌,無數念頭閃過腦海。
好在有車伕在,而且天還冇黑,路上也不人,才讓不至於太擔憂。
馬車一直把送到家門口,一人一狗早已聽到聲音在門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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