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當然不可能挖小孩兒的眼睛,畢竟挖出來之後就不好看了。
心下喜歡,很大方地丟出一瓶藥膏,「外敷。」
小怪胎慌忙接住,睜著一大一小的眼,瞅了瞅,再瞅瞅手裏的藥瓶,眼裏有好奇和歡喜,那種不經意中流出的依賴和孺慕之也濃郁了幾分。
南鳶在心裏嘖了一聲。
真是個不怕死的小可。
居然敢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看。
鮮有人敢直視,那些幾千歲的大妖都不敢,更別說這樣的小屁孩了。
不僅生了只亮晶晶的會說話的眼,還願意親近。
南鳶真是越看越滿意。
本就打算當個兒子養著,出手自然不會吝嗇,頓了頓,又是一瓶丹藥丟了過去,「服。」
見這藥瓶材質非同一般,老管家不由心中生疑。
莫非是老城主臨死前留給城主的?
想到這兒,老管家心疼不已。
這種珍貴丹藥怎麼能給一個如此低賤的下人服用?
「城主,老奴這裏有傷葯,用老奴的就行。」
南鳶睨他一眼,「你的葯如何跟我的比?這小孩兒,我喜歡,自然要給他最好的。」
小怪胎愣愣地看著。
他見慣了人冷暖世態炎涼,什麼人都能一眼看穿。
可是這人,他竟看不。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謝過城主大人!」
老管家這一提醒,小怪胎立馬跪在地上磕頭。
「我說了,你只聽我的。」南鳶聲音微沉。
小怪胎很聰明,立馬站了起來,不敢磕頭了。
老管家面上有些過不去,問:「老奴這就帶他下去?」
「不,我改變主意了,不用別人手,我自己來調教。」南鳶漫不經心地道。
老管家驚訝,「可是——」
「吳伯,退下吧。」
老管家看了一眼小怪胎,神鬱郁,拂袖離去。
屋裏的丫鬟們則面面相覷,無聲流。
「你們也都下去。」
一屋子的貌丫鬟福了福,在大丫鬟冬雪的帶領下,魚貫而出。
南鳶看著那一排裊裊娜娜的丫鬟,癱著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這樣的,實在欣賞不來。
當然,這絕不是的錯。
媽就有點兒輕度臉盲,不過是傳了媽,且變得有些嚴重罷了。
不過,合理懷疑,除了傳,生長環境也對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爹媽哥,甚至那一群侄子侄,雖然都長得十分絕,但他們長得……太像了。
就連自己,也傳了老子八九的貌。
有時候盯著湖面看久了,會以為那是版爹。
對於重度臉盲的鳶大佬來說,要麼長了一張絕妖姬無法複製的臉,要麼丑得很有特,否則,在眼裏,都是一個樣兒。
屋的下人走了,主人和主人的小都沒說話,一時之間,安靜異常。
小怪胎的心亦是一片寧靜。
果然如此。
……調教。
是把他當了無聊打發時間的寵?
可是,養著他這樣一個寵,日日看著他這張醜陋不堪的臉,這人真的不會覺得噁心麼?
不噁心。
小怪胎告訴自己,他沒有從這人眼中看到厭惡的緒。
不嫌棄他長得丑。
真神奇。
這世上竟有人不嫌棄他長得醜陋。
不但不噁心,他甚至從這個人眼裏看到了一點兒……喜之?
從未從別人眼裏見過這樣的緒,他都要懷疑,是不是他想多了。
可是,這人親口說的啊。
喜歡自己。
小怪胎低垂的眸子輕輕了,藥瓶很涼,但他的手心卻滾燙滾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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